雨落下来,陪着我们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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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永远是忧伤的,从天空降落,蒸发成云,再降落。这样的循环总是给人短暂的欣喜,后面却是无限的忧伤,怀念。
  
  英语课上,普通话不标准的老师正订正着上次全军覆没的考试卷,突然问了一个略带脑筋急转弯又有点幼稚的问题:“最新的事情是发生早的还是发生晚的?”尹竟然用手支着头思考着,是早的,还是晚的呢?
  前桌的未茹递来一张字条:“你说我们班谁最帅?”似曾相识的问题,那个尹竟然永远也忘不掉的酸楚。
  退后3年。“竟然,你说我们班哪个男生最帅?”课间操时路倩用她那甜美的声音问道,尹竟然青涩的脸蛋上立即飞上了两片绯红的云朵,“薛谨吧。”那声音小的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尹竟然,你喜欢薛谨?”路倩突然很惊讶的大声叫出,然后慌乱地捂住嘴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口。但已经晚了。
  “尹竟然喜欢薛谨?”“啊,没想到尹竟然这么优秀的也会有喜欢的人?”“切,优秀的也许只是表面吧?”杂乱的课间操,喧闹的教室,异样的目光,刺耳的议论,薛谨冷漠的背脊。尹竟然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脸窘的似乎被火在熏烤。那是小学里最漫长的时光。
  “尹竟然,你来回答,最新的事情是早的还是晚的?”刚才的失神被老师抓到了。
  “晚的。”
  “好,那第7题选什么?You’d better keep sending the______message to yourparents。A.late B.later C.latest D.earliest”
  “C。”
  “好,坐下,上课不要想别的事。”
  慌乱地将那纸条扔进书桌,脸红的似乎一碰即破。
  被唤醒的忧伤,当再一次赤裸裸地摆在你面前,是否只是回忆的酸楚。为什么单相思也永远是逃不了的忧伤。
  真的有些突兀。
  紧张的数学课上,年轻的数学老师透过反着蓝光的眼镜片注视着下面的每个同学。“新老师一般很温柔”用在尹竟然班上就是个特大错误。在同学们忐忑不安,如坐针毡之时,班主任轻轻地敲了下紧闭的教室门,然后,班主任和一个男生走了进来。女生们有些惊呼,因为是个很好看的男生。
  清瘦苍自的面孔,忧郁的眼神,点漆的眸子。和他那么的像,尹竟然的心跳突然有失节奏。可以感受到周围传来嫉妒的目光,因为尹竟然的同桌生病了,一个星期都没来,班上只有这一个空位了。
  “你先到那个位去坐着吧,现在是数学课。”随着脚步的逼近,尹竟然脸更红的和红烧牛肉一样,比刚才的数学课还紧张。
  “请让一下!”苍白沙哑的声音,还有那清秀而忧郁的面孔,迷离的眼神,特写镜头,放大放大,停滞2秒后,“哦!”回过神的尹竟然站起来,那很好看的男生走了进去,坐在旁边。
  “新来的同学叫薛谨是吧?好你来回答这道题。”
  薛谨……尹竟然大脑再次空白。
  课间时。尹竟然和未茹捧着作业本返回教室。“喂,请把这个给你班的薛谨。”一个人挡在面前,然后瞬间离开。尹竟然看着手中的纸条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薛谨和这不学无术的家伙有什么联系吗?
  “你同桌的魅力太大了。”未茹嬉笑道。
  “这是个男的啊!”
  “这更说明他魅力之大啊!”
  “呵呵。”
  “哈哈。”
  只是尹竟然不小心看到纸条中的一个刺眼的字眼“你死定了”。
  放学后,人都走尽了,空寂的校园里有股阴森的感觉,虽然已是春天了,但寒气仍没有离开,尹竟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开始不打算把纸条给他的,但又想瞒着他是不是不好,最后决定告诉他,再一起想办法。但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接过纸条,尹竟然也只好保持沉默了。早知他会那样“冷静”就不告诉他了,尹竟然后悔地想着。
  但,不对劲啊。怎么停车场到现在还一个人都没有,上面明明写的是停车场啊,难道那是个瞒着她的玩笑?“不好!”尹竟然像突然想到什么,然后以50米冲刺的速度向后操场跑去,记得未茹曾说过后操场那有个神秘的停车场。
  远远地站着几个人,看不清面部表情,似乎在交谈什么,不像打架啊。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但纸条中的“你死定了”是什么意思?就在思考的瞬间,看见一个男生要离开,然而另外的几个人追上来,说了些什么,局面很僵,似有不明物在空气中爆炸。其中一个人将那刚才的男生推倒在地。尹竟然恨死自己的近视眼,还臭美坚决不戴眼镜,但从那深蓝色的斜肩背包可以知道那个被推倒在地的是薛谨。
  她清瘦的薛谨,她外表冷漠内心脆弱的薛谨,她心爱的薛谨,正在被人殴打,心就像被无数的人在践踏,那种撕心扯肺的心痛不断的蔓廷。都怪她,尹竟然这下怎么办啊,事情根本就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啊,尹竟然愤恨地骂着自己,强忍着泪水的滑落,该怎么办啊?
  “你们不无聊啊,除了欺负别人你们还会点什么?”那几个小混混完全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出现,“管你屁事,不想死的滚。”其中一个人不屑地骂着。目光扫过面前这几个小混混。小痞子,杂乱的头发像杂草一样长在头顶,甚至还有几棵已经“枯黄”,女的长长的刘海都遮住眼睛,原本甜美的脸上怎么都让人看着不舒服。路倩?尹竟然有些惊讶,但是彼此的眼神中只有陌生,间距。“呵,想死的好像不是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个秘密,我刚才来的时候,先去和主任打了个招呼,估计一会儿就来了,你们识相的还是快走吧,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不然……”尹竟然满意地看着面前这些面孔从不屑到惊慌,面面相觑。“今天先放你们一把。”快要死还死要面子。
  “对不(起)!”“谢谢!”重叠的对话,尹竟然有些想笑,但看到薛谨那面无表情的面孔,也只有静静地站着。
  “你怎么还没回去,我送你。”不带表情的命令式发话,尹竟然心中有些小兴奋。“哦,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目光短暂地接触,然后都逃离开。
  面临中考的初三,除了压抑、紧张的课堂学习,剩下的便是成堆的作业,但尹竟然想也许初三这年将是她永远的记忆,因为有薛谨。3年前。3年后,这之间虽然是个过渡,但仍没有改变什么,特别是他那如昙花般珍贵的笑容。尹竟然奸笑。
  最近几天特别爱下雨,早晨还弥漫着薄雾,怎么到了放晚学竞下起雨来了。根据以往的经验早上有雾,那这天一定会是晴天,可……失策,失策。还有关键的是,尹竟然什么雨具都没带,并昨天跟未茹吵嘴了,尹竟然环视了一下教室,大部分同学都走光了。
  “你没带雨伞?”一直沉默收拾书包的薛谨看到一直东张西望的尹竟然,淡淡地问了一句。
  “嗯,没想到今天会有雨,中午也没回家。”尹竟然这才意识到旁边的薛谨。
  “你用吧。”仍然是那松散没有声调的语气,然后将一把淡灰色的雨伞放在尹竟然桌上,背 起书包离开。
  清瘦,帅气略带落寞的背脊,还有刚才那句“你用吧”。看着手中的伞,停滞3秒。回过神,“啊,你用什么?”可惜他已走出教室。尹竟然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最近怎么老是失神。
  将作业匆忙装进书包。当跑下楼梯时,薛谨已经走了很远,小雨滴落在他的肩上,沾湿他的头发,模糊了他好看的背脊,似乎他与雨天生是结合体,完美的就像一幅极品的水墨画。又失神了。
  会不会像《白娘子传奇》中那样,因为一把雨伞从而掀起一场爱恋??羞羞,尹竟然小心翼翼地撑起伞,脸被雨丝染成粉红色。
  回到家里,急忙坐在书桌前,悄悄地打开电脑,双击“企鹅”图标,输入密码,登录,寻找某个人的头像,黑自,尹竟然轻笑,把头像弄个黑白色,不注意还以为不在线呢。
  “谢谢你的伞,你没被淋到吧!”尹竟然虽然面对的是电脑,但心跳却不由得加快。
  N久也没有回音,尹竟然心归于空寂。
  “我家离校很近。”头像跳动起来,尹竟然心也加速跳动。
  “哦,谢谢你!”
  N久,“你认识林若竹吗?”很突兀的问题。
  林若竹是尹竟然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虽然是好朋友,但更像是双胞胎姐妹,小时候经常有人问,你俩是双胞胎?然后她们相视笑笑,都是那种内向的女孩,都是乖乖的孩子,都是善良的,都喜欢猫,也喜欢穿一样的衣服。只是,也许因为一个世界里不能有两个那么相似的人,所以糊涂的上天恶狠狠地夺去了林若竹小小的生命,剩下尹竟然孤独地看着天边,凝视着最纯洁的白云,及夜晚那最璀璨的星星,流着眼泪,喊着“若竹。”
  尹竟然有些惊讶:“你认识她吗?”小声地探问。
  “你明天有空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尹竟然看着屏幕上的那行黑色的字,是快乐,还是忧伤,是两者兼备吧。
  “下午有空。”
  “好,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中午吃完饭,尹竟然穿上一件白色的棉质的裙子就出门了,因为没说明几点,尹竟然不想让他久等,当然面对他也无法做到矜持。呆呆地在路上漫步,脑子却乱成一锅粥,他认识若竹?并且林若竹就是在那个春天的这个时候离开了她,还有他会带她去哪?
  远远的那寂寞的背影,尹竟然加快步伐向前跑去。
  “你来的这么早啊!”尹竟然看着他凝视自己的眼神有些尴尬。
  “我家里近。哦,你胆子大吗?”
  什么和什么?
  那次的事件时,她一个人跑在夜路中,应该不会害怕吧。
  “你相信鬼吗?”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我只相信这世界上有灵魂,善良人的灵魂,因为……”没有说完,内心荡起忧伤晨雾。
  招来一辆出租车,薛谨说了个什么地方,尹竟然没有听清楚。乖乖地上车,如果他将她拐卖了,是不是还会替他数钱。
  尹竟然看着窗外的风景的变化,由高楼驶向田野。这是去哪?疑惑却没有恐怖,因为薛谨她是最相信的,并且他怎么也不可能将自己给卖了吧。
  天又下起雨来了,尹竟然从背包里拿出昨天借他的伞,差点忘了还,将伞递过去,薛谨没有接“你打着吧。”“哦。”
  尹竟然这才环视了一下四周,空旷的田野,块块突起的泥土,和那冰冷的石碑,尹竟然明白了开始薛谨为什么问她胆大吗?哦,对了,今天是4月17号吧,正是若竹离开那天。尹竟然乖乖地跟在薛谨后面。虽然尹竟然是那么地怀念若竹,但只有埋葬时来过,以后就再也没来过,看着又多了的几座石碑,人生真的好脆弱啊。
  当走到期待的那座石碑前时,看着照片上若竹灿烂的微笑,泪不由得流下来,手中的伞也不由得掉了下来。尹竟然静静地哭泣,声音越来越大,薛谨静静地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如同石碑般冰冷。
  时间流逝。尹竟然哭的已经没有力气了,只剩下抽泣,那条乳白色的裙子,浸在地上的积水中,冰凉的大地传上来的寒冷,尹竟然全然不知。薛谨拿起遗落在地上的雨伞,打在尹竟然的头上,“回去吧。”尹竟然似乎在另个世界,毫无反应。停滞,薛谨轻轻地扶起尹竟然,弱小的身体现在没有一点力气,尹竟然茫然地看着他,有太多的疑问对于面前的这个男孩。
  “回去吧。”欲言又止。
  尹竟然试着回忆,他一定跟若竹很熟,但若竹从小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啊。
  “姐姐,我们出去堆雪人吧。”一个小男孩,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哭泣的小竟然,“我姐姐也去玩。”小竟然擦干眼泪,对着面前的小弟弟点了点头。
  “你是……”
  “你记起我来了?”一丝苦笑,却又夹杂着某些欣喜。
  “你变化好大。”原来自己一直喜欢的男孩,竟是童年里一起玩耍过的小弟弟。自己最好的朋友若竹的亲弟。虽然是亲弟,但若竹的父母离婚了,两个孩子却只能相距两地。
  “……我期中考试完后,就要去南方了。希望你能多来看看若竹。”
  “当然会的,这也是我的朋友,最亲最亲的朋友。”
  “……”薛谨淡色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还会回来?”
  “不知道。”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若竹的。”让人信任的微笑,快要被泪水击倒了的微笑。
  尹竟然然后低下了头,一行水珠又滑落下来,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弥漫着淡淡的青涩。
  雨,永远是忧伤的,从天空降落,蒸发成云,再降落。这样的循环总是给人短暂的欣喜,后面却是无限的忧伤,怀念。
  
  后记:
  薛谨的离开就像他的到来一样,让人愕然。离开渐远。尹竟然耳边女孩们的惋惜声也渐渐熄灭。看着课本,内心有种不知的感觉蔓延。等待,只是唯一的选择了。他留给她的笔记中的那句“我喜欢你”也是她等待的承诺。
  
  编辑 孟广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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