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哪,哪里就春意满园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bueryuyu33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看着花园里和阳台上瓶瓶罐罐里的花草树木,在岁月的轮回中展叶、舒枝、开花、结果,我常常潸然泪下,仿佛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
  母亲是军人,一生饱受磨难,但她热爱生活,喜欢种植树木花草,退休后更是爱不释手,乐此不疲。我们成家立业后,她经常在几个儿女家轮流居住,她到哪里,那里就是鲜花盛开、春意满园,把美丽和绿色带给儿女和朋友们。
  母亲在我家住了十年,她不但把家里阳台上的花草修葺一新,还把院子里的垃圾场清理得干干净净,使之变成了溢满芳香的花园。开始,院子里总有人随手乱扔垃圾,还有人不守院规豢养鸡鸭,鸡鸭屎随处可见。母亲个子不是很高大,身体也不太好,但她是个十分爱干净的人,看不得脏乱的院子环境,就每天利用空隙,收拾院子里的鸡屎鸭粪和清理别人乱扔的垃圾。对乱扔垃圾的场所,她就用锄头修缮,自己掏钱买了竹子和木头打桩,用旧麻皮袋和绳子把它们围起来,再从外面弄一些泥土,买些小树和花草,如熏衣草、夜来香、仙人掌、月季、玫瑰、菊花,还有好多我不知名的芳香植物栽在上面,不辞辛苦地进行浇灌和修剪,最后垃圾场绿叶成荫,鲜花朵朵,香气馥郁,俨然一道亮丽的风景。
  由于公共垃圾箱离居住的院子比较远,有的人为了自己方便,就把垃圾倒进花丛里。喂了鸡鸭的个别人却不清扫院子里的鸡屎鸭粪,母亲就劝那人注意公共卫生,那人很不高兴,就趁她不在院子时,狠狠地掐断花园里的小树和花。还有人说她种的柏树不吉利,把树带枝连根挖走了。母亲没有计较这些人的行为,而是默默地清理打扫鸡屎鸭粪,精心侍弄着吐芽飘香的树木花草。母亲做的这一切,大家看在眼里,都十分感动,并付诸于行动,就连那乱扔垃圾和搞恶作剧的人也纷纷参与到维护院子优美環境的行列。
  院子里有些人受母亲的影响,也买了花盆在自己家的阳台上种花,母亲就手把手地教她们种花技术,并把自己买的花种子免费送给她们,还用仙人掌治好了一位邻居侄儿的腮腺炎。
  有人问母亲:“您老那么喜爱树木花草,在家里种点不就行了,何必为美化院子的环境那么辛苦呢,您老到底图个什么呀?”母亲却笑着回答:“我从来没想过要图什么,只是觉得人活一世,草木一春,生活在脏乱差的环境里对身体不好。我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能为大家做点事感到很开心,大家茶余饭后在院子里一边欣赏花草,一边叨叨家常,是不是蛮舒服呢……”
  母亲视树木花草如亲生儿女,培育浇灌它们是她一天最愉快的事。我家住在三楼,母亲给花园里的花草浇水,需要从家里提水,对于70岁且有哮喘等病的母亲来说,提水下三楼非常吃力,然而,她却做到了。尽管上下楼气喘吁吁,有时还满头大汗,中途要歇几次;有时摔倒了就爬起来继续干,从没说过一句苦与累,十年如一日打点装扮着院子的花园。即使她在病重期间,还不顾我们的劝阻,拖着病体打扫院子的卫生,给花草树木浇水撒肥修剪枝叶,临终还念念不忘地叮嘱我们要照顾好花园的一草一木。这些只需要几捧土,几滴雨,一缕阳光就能成活的树木花草,虽然不怎么起眼,满身浮尘和泥土,甚至相貌丑陋,土得掉渣,一阵风吹过,也许会掩埋它们的尸骨。但它们懂得一抔泥土,饱含母亲多少慈爱,一瓢水,浇下母亲多少祈盼,还有一些母亲一辈子不愿提及的隐痛和难以向儿女倾诉的苦楚。它们不张扬,不矫情,陪伴沧桑的母亲,忘记苦闷与病痛,直到母亲生命的最后一刻。
  庭院里和阳台上的花草树木凝聚着母亲的心血和汗水,它们在母亲的悉心护理下枝繁叶茂,苍翠欲滴。如今母亲走了,到了另一个世界,但她修葺过的花园,小树仍然长得很茂盛,花儿依旧发出诱人的馨香,让人时刻感受到生活的芬芳。
  选自《增城日报》
其他文献
不知道我們这一生究竟要讲多少句话?如果有一种电脑可以统计,像日行万步的人所带的计步器那样,我相信其结果必定是天文数字,其长,可以绕地球几周,其密,可以下大雨几场。情形当然因人而异。有人说话如参禅,能少说就少说,最好是不说,尽在不言之中。有人说话如嘶蝉,并不一定要说什么,只是无意识的口腔运动而已。说话,有时只是掀唇摇舌,有时是为了表情达意,有时,却也是一种艺术。许多人说话只是避免冷场,并不要表达什么
我看着窗外,惊异于深绿色的好像云团翻卷一样的树冠,周围飘浮的灰尘黄晕了天空,这是挨近村庄的一片白杨,或许是哪一位早晨写生的画家刚刚在画纸上酣墨淋漓,树冠还闪烁新鲜的影子。白杨为何如此姿态,似乎一夜之间拿出储存了一春和初夏的精神,抵御从昨天下午忽而至的沙尘么?故乡的山野,草木越来越盛,这样迷蒙的天气这些年已经越来越少了。站在风中,弥漫腥土的气味,好像炒焦了的玉米糊,风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那是一匹野马
路过柳浪闻莺的钱王祠,我想起吴越王钱镠给他回娘家的夫人写的一封书信:“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翻阅历史,一代君主钱镠留名千古的不单是他铸就江山的功绩,还包含着一段柔情蜜意的爱情故事。吴越民众被他们君王的爱情深深地打动,就编成《陌上花》山歌,四处传唱。清代学者王士禛说:“‘陌上花开,可緩缓归矣’,二语艳称千古。”当年苏东坡任杭州通判时,听到《陌上花》的山歌后,英雄相惜,便写了三首《陌上花》。仅九个字
小时候,总有一些人是那样的普通,但又是那样的神奇,比如七爷爷。七爷爷应该算是小城里妇孺皆知的人物,名谓老七,顾名思义,显然老爷爷在家排行第七。那时生活虽然很困窘,贫困的家庭里倒常常跑着好几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欣欣以向荣是寻常画面。七爷爷通常被小城及周边十里八乡的人们称为神医,据说持有独门秘笈,专治婴幼儿感冒发烧、厌食呕吐,而且药到病除,所费不糜。他那种治法,据我妈说,我亲自领教过。七爷爷悬壶济世,场
“诗仙”李白在《望庐山瀑布》中写道:“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很难说,是因庐山的美景引发了诗人的天才灵感,还是诗人的传世之作使得庐山更加闻名天下。无论如何,李白与庐山确实结下了不解之缘。李白首上庐山开元十四年(726),李白经洞庭湖,顺长江而下,初次来到江州(今江西省九江市)。唐代的江州其实辖境不大,一共只有浔阳(附郭县)、彭泽、都昌三个县,全州居民2.
辛弃疾和朱熹的关系很好,这看上去有点匪夷所思。辛弃疾从二十一岁抗金随队伍南下以来,就是一个“着试手,补天裂”的志士形象,而朱熹,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腐儒学究。这两个看上去南辕北辙的人怎么可能走得如此之近呢?说来,辛弃疾身上有很多复杂的或说是混合杂糅的气质。他身上传统的儒家思想虽然相比那些自幼浸淫于儒家文化中的南方知识分子要少得多,但这个所谓的“北来归正人”也并不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天外来客。身份上的另
父亲挤上火车,倚窗而坐。父亲埋头闭目,但是他依然能感到别人的目光盯着他。父亲将脸朝向窗外,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父亲感到的依然是别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别人看父亲,只因为他反穿着衣服。父亲知道反穿衣服丢脸,但是他只能这么做。父亲对面的男人一直看着他。男人十分奇怪,他想這是一个什么样的老人呢?为什么要反穿衣服呢?男人掏出烟,递一支给父亲。父亲不接,父亲说他不抽烟。男人的烟,不能随便抽。如果烟里有迷药,
1娘打来电话,问他现在在哪儿。他轻声说:“在医院。”娘说:“知道,听你爹说的。”娘接着哽咽着说,“儿啊,你怎么能那样?怎么能捐献骨……髓啊?”显然,娘不理解什么是骨髓,说到这儿,明显地顿了一下。他忙说:“娘,没啥。”娘说:“你不听娘的,娘就死去。”他急了,忙告诉娘,自己不是捐献骨髓,爹听错了,自己是想找人给自己捐献骨髓,自己有病。娘一听更急了,问清了他所在的医院,和爹当天就打了车,匆匆赶去,在医院
14时许的客车去省城济南。23时许再从济南坐火车经佳木斯到鹤岗。可是母亲却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给我收拾行囊,一会儿让侄儿搀着她,从树上摘下几个石榴;一会儿自己拄着柺棍走出家门,到大街对面的小卖店内买来我爱吃的豆腐皮;一会儿又蹒跚到卖山东烧饼的邻居四哥家,看看烧饼做出来了没有……晚上睡觉前,家乡的土特产堆满了一床。又不能往行李包里装,怕热捂坏了,以至于我没有地方睡觉,索性和母亲躺在同一张床上。父亲走的很
母亲是家里的灯,是盆上的炭,是雪中的梅。“母亲在,家在。母亲在,天地都在。”这话说得真好,说到心坎上去了。逢年过节的,便要回家去看看,母亲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展露她的厨艺。我们一起去街上买菜,母亲步履缓慢,气喘不已,我便不准她去,说自己去买回来便是。母亲不肯,嗫嚅着,就算陪我走走吧,你们回来一趟也不易。母亲兴致勃勃,我也只好依了她。母亲真的老了,银丝如雪,脸上阡陌交错,再不是以前那个明眸皓齿、号称“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