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改革,报业集团新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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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党报为核心的报业集团,近年来普遍遇到发展上的一些问题。这既有自身经营方面的因素,也有体制转轨方面的因素。当前报业发展的三个问题亟待解决:
  明晰党报的发展思路和经营模式
  不可否认,当前党报的发展并不尽如人意,市场趋于萎缩,社会影响力减弱,与新时期我们党对党报的整体要求不适应,同时也与经济和社会事业的发展有一定差距。应从四个方面着手解决:
  
  一、不断探索新的办报思路
  
  一张报纸的影响力大小,与报纸质量密切相关。党报状况不景气,首先需要从办报者自身查找原因。我们要自问:我们的党报办得怎么样?我们是否把党报做到了既使领导满意也使群众满意?
  党报要提高办报水平,增强舆论引导的能力,必须围绕党性原则、新闻规律、读者本位三大要素来进行。报纸是一张新闻纸,尊重新闻规律,靠新闻吸引读者,是对一张报纸最基本的要求。对党报的要求却不止这些,它需要以党性原则为前提,唱响主旋律,高举发展旗。然而,有些党报面对纷繁的市场,模糊了自身的价值取向、媒体定位和读者目标,自降报格,片面追求“小报化”的新闻样式,致使党报的权威性、公信度和影响力受到损害。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既不利于党报的发展,也会影响整个报业集团在社会上的地位。
  党报应坚持“政治家办报”。近些年来,一些党报着力改进宣传方式,让一些涉及广大人民群众关心的焦点、热点和难点问题的重大题材报道占据了重要的新闻版面,使党报在新时期真正承担起了传递党和人民声音的重任,较好地体现了党报的发展方向。
  
  二、提高对党报的领导水平
  
  目前,我们面临一个悖论是,党报的影响力在急剧下降,特别是在新型社会经济组织中、在青年人群中尤其如此。面对多元社会中人们的多元选择,一方面我们要予以理解和尊重,另一方面,我们要积极主动地应对非主流媒体对主流媒体的挑战,巩固和扩大党报的发行量,增强党报对全社会特别是对党员干部、主流人群和青年的影响力。
  要增强党报的影响力,一方面需要办报人员按照党的新闻工作要求,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另一方面需要各级党委积极探索、深刻认识和准确把握在新形势下党报的办报理念、办报规律和办报策略。
  目前,某些党委领导同志在领导党报上存在三个突出问题。第一,以“我”为本。“我让你刊登的东西,你必须不走样地刊登”,“你不能给我惹事”,除这两条以外,很少过问。第二,宁紧勿松。要求批评性报道越少越好,对领导的报道越显著越好,工作报道越多越好,新闻写作的语言、报道的形式越中规中矩越好。第三,指导办报的思想理论高度不够。不能正确认识党性原则、新闻规律和读者本位的关系,并把三者紧密地联系起来。
  以上三个问题的存在,对办好党报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许多官样文章太空、太假、太长,读者不愿意看;办报人员无从知道哪篇文章尤其是批评性报道是否会惹领导不高兴,常有畏首畏尾之感。
  简言之,从某种程度上,党报的影响力体现了党委的影响力,党报的办报水平也相应体现了党委对党报的领导水平。因此,各级党委提高对党报的领导水平非常重要。
  
  三、党报发行需要政策扶持
  
  随着我国报业改革的深入发展,党报发行工作面临市场化的问题。人们一般认为,面对国家财政“断奶”、治理摊派行为以及公费订阅下降、农村税费改革等现状,各级党报应痛下决心,从行政性发行的观念中解脱出来,转而走入市场发行。个别党报在发行市场的不俗表现,似乎也印证了这一观点。但是,党报发行能做到完全的市场化吗?
  我们认为,党报不可能完全走市场化的路子。党报在市场运作上的成功,只是特定环境下的个案而已,绝大部分党报在市场上的表现难如人意。为什么会这样呢?除部分地由于自身办报能力不高的原因之外,还有其他两个原因:其一,党报意识形态属性的特点,要求党报的新闻报道必须遵循鲜明的党性原则。党报这一内在规定性,要求党报在新闻运作上必须有所取舍、有所侧重。尽管党报也能推出一些高质量的、权威性强的新闻报道,但工作报道、会议报道和领导人活动报道仍然大量存在,党报的可读性和贴近性难免会出现一些折扣,在迎合广大读者的市场选择方面不如都市类报纸。其二,各级党报在新闻操作上受的各种硬性限制较多。上级主管部门有时把报社当机关单位看待,把党报当工作简报、文件看待,这种计划经济时代的管理方法短时期内难以得到根本改变。
  既然党报不可能完全走入市场,党委政府就应该对党报给予经济上的扶持,使党报摆脱经济拮据乃至亏损的窘况,扭转覆盖面缩小、影响力下降的困境。在目前形势下,党委政府对党报的经济扶持,主要应致力于发行方面。党报的主要发行范围是各级党组织,党委、政府、人大、政协各部门,财政拨款事业单位和党员领导干部,对这个范围的订阅,要统计确定相应的份数,并明确规定经费从党费和财政经费中支出。另外,可考虑向各民主党派领导人员和社会知名人士赠阅一定数量的党报,其经费来源同上。在此基础上,尽量发动广大群众自觉自愿订阅和购买党报。
  
  四、探索和提炼党报经营模式
  
  党报具有意识形态和文化产业双重属性。中央相继出台的一系列文化产业方针,为党报进行经营运作、走产业化道路创造了条件。党报如何进行经营运作,已成为一个战略性课题。
  当前,都市报大都能够开展一些文化产业经营活动。对于党报来说,由于不是独立法人或独立经营单位,除了发行、广告外,尚不能开展真正意义上的多元化经营。党报可探索成立与编辑部相对独立的独资或股份制经营公司,来运营党报的各种产业资源。目前党报的产业化发展还没有形成系统的政策,这与党报的产业化经营趋势是不相适应的。在制定政策时,要考虑党报不可能完全市场化这个特殊性,给予政策上的倾斜与扶持,尤其要考虑给予党报经营公司一些比集团其他公司更优惠的政策,以扶持党报做大做强。
  
  报业体制改革需要政策引导
  
  一、报业体制改革是根本
  我们国家的报业集团一般是以党报为核心组建的,下辖子报、子刊等多种媒体。同时,以广告经营为主体,兼顾报刊发行、物流配送、房地产开发、印刷、网络等。由于受传统报业体制的限制,报业集团的组建方式并不一致,有的是按照行政区域自然形成,有的则是用行政手段整合而成,这就造成其组成要素常有缺失之处。再者,集团所属报刊如果重复建设、定位雷同,相互间摩擦不断,也会在集团造成“内耗”,导致集团的结构性优势无从发挥。因此,报业集团在进行经营运作的同时,也要对其自身不足给予高度重视并不断改进,促使报业集团变“物理组合”为“化学组合”,变“单兵作战”为“立体作战”。
  与报业的组织再造、优势重构等课题相比,报业集团的体制改革则是一个性质更为根本、影响更为深远的课题,是报业集团成为健全市场主体并进行市场化运作、公司化经营的根本前提。从理论上说,报业集团加快向公司化、市场化迈进,既是适应于经济全球化和媒介全球化的战略需要,也是壮大自身实力、加快发展的必然选择。报业集团通过这种体制转轨,可以开展多种经营业务,逐步改变以往单纯依靠广告收入的赢利模式,并发挥规模效益,全面提升竞争实力。但在实践上,考虑到我国报业发展的历史和现状,报业集团公司化、市场化的过程涉及劳动、人事、财政、税收、分配、社会保障、行政管理等诸多方面的问题,改革的难度可谓前所未有。
  
  二、重塑文化产业市场主体
  当前文化体制改革最紧迫之处,是重塑文化产业市场主体。中国报业集团的组建,是在不完全市场化的条件下计划配置的结果,实行的是“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的管理体制。这种体制在改革初期适应了报业市场化进程,对于集团化以后的进一步发展则成为障碍,主要表现为参与市场竞争的主体缺位。正如李长春同志所言:”过去报社、报业集团能不能称市场主体?还是不能够。过去都是事业单位性质,企业化管理,一方面享受事业单位的优惠政策,同时以企业方式经营,没有授权国有资产经营;没有资产出资权就没有办法参与市场竞争。重塑市场主体是我们报业发展的需要。”
  重塑报业市场主体并非易事,面临一些政策或实践上的问题:
  1.国有资产授权经营的问题不明晰,集团经营优势的发挥受到限制。理顺报业集团国有资产管理体制,对推动报业集团转企改制,保证报业集团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具有重要意义。已经组建的报业集团,只有取得国有资产经营授权,才能成为国有资产的直接经营者。但现实状况是,许多报业集团并没有获得这种授权,有的集团即使获得授权,但由于相关配套制度不健全,国有资产仍无法有效运营。国有资产授权经营对他们来说,基本是一种期待和想望。
  2.转企改制处于从理论向实践转化阶段,基本经验和做法需要提炼、升华。转企改制是新闻出版业改革的中心问题,可区分为两个层次:“事转企”(事业单位转为企业)和“独转股” (单一的国有制转变为股份制)。这两个层次的改制目前处于试点阶段,其成果和经验需要提炼、概括,全面推开更需时日。应该说,这项改革触及到了媒体改革的“深水区”,其动向值得高度关注。
  3.转企改制事关广大干部职工切身利益,与之相关的干部制度、劳动人事制度、分配制度改革遇到很多难题。转企改制的目标是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相应地,必须深化这三项制度的改革,确立与企业体制相适应的新型用人法律关系。这就意味着对原有事业体制下的用人制度、分配制度进行彻底的改革,建立起与企业体制相适应的各项制度,并做好配套工作,合理分流安置富余人员。通过聘用制度,转换事业单位的用人机制,由国家用人向单位用人转变,由身份管理向岗位管理转变,由行政依附关系向平等人事主体转变,并实现按需设岗、按岗定酬,建立起与现代企业相适应的劳动人事机制。
  总之,深化报业体制改革、塑造健全的市场主体是一项综合性、系统性非常强的工作,需要党委政府主管部门进行积极的宏观政策引导,并做出规范性要求。尤其要高度重视报业体制改革的试点工作,对所遇到的重点和难点问题进行调研并提出相应政策,从中提炼出一套可行的管理体制和运营机制,以供后来者借鉴,尽量降低报业改革的成本。目前各报业集团体制改革的呼声很高,但在操作中由于各方面的制约而困难重重。
  
  管理部门要优化报业生态
  
  当下,报业市场的各类问题愈发突出。解决这些问题,既需要市场调控,也需要主管部门密切关注,并拿出切实可行的措施。以下几个方面需要主管部门予以关注:
  
  一、发行大战频发
  报刊发行市场已经是硝烟弥漫了,某些地方甚至还呈蔓延和升级之势。报业集团为此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普遍把报纸降价和赠送礼品当作促销手段,国有资产在发行大战中悄然流失。2005年8月,中央宣传部、国务院纠风办、新闻出版总署联合下发了《关于开展规范报刊发行秩序工作的通知》,治理报刊发行秩序工作正式启动,但在某些地区效果并不明显。
  
  二、广告竞争无序
  经营收益是报业集团生存和发展的生命线。对大多数报业集团来说,广告创收是其主要的、甚至是唯一的收入来源。为控制和扩大广告资源,一些竞争者不惜使用一切手段,甚至使用了不道德的、非法的手段。一些媒体依仗其经济实力和政治资源的优势,强迫广告客户与其签定“在其他媒体不做广告或少做广告”的霸王合同,干涉广告客户自由选择的权利。一些媒体还对其他一些媒体所开展的正常经营活动进行“拆台”,以新闻曝光和广告封杀等非法手段要挟企业,迫使他们撤出活动或减少广告投入。这一做法破坏了报业整体发展的市场环境,严重损害了媒体作为社会公器的公众形象。
  
  三、报纸定价偏低
  许多报纸几十个版定价仅二三角钱。这种随意定价、管理缺位的局面,造成了报纸主办单位之间以“烧钱”为特征的恶性竞争,其间有多少国有资产白白流失?这种“烧钱”有主动的,也有被动的。制定并实施符合中国国情的报纸价格政策是当务之急,也是政府有关部门无论如何必须研究和解决的。
  
  四、办报主体混杂
  中国报业市场呈现出不均衡的状态,饱和与不足的特点共存,反映出报业市场仍需进行充分的宏观调控。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对刊号资源和办报主体进行严格的管理。他们大都不深切了解报业的特点和规律,为实现快速赢利,往往凭借从其他行业获取的资金,以“烧钱”的方式搅动报业市场,引起新的动荡,从而对报业的健康发展造成损害。
  
  五、报业集团不能享受同等优惠政策
  中央对报业集团提供优惠政策,体现了党和政府对党报的重视,也体现了对报业集团的关怀和扶持。但存在同为报业集团却不能享受同等优惠政策的问题。如所得税返还这一政策,省级报业集团已享受多年,而市级报业集团却享受不到。政府对待报业集团应淡化级别,给予平等的发展条件。
  (作者系济南日报报业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
  责任编辑庞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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