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巍访谈:我是疯狂骑士,但不是唐·吉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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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作为孙一民老先生的弟子,您如何评价他的一生?
  侯巍:孙老是鲜中药研究工作的开创者。他科学地总结和研究了白血病的病因病理,首创了用鲜中药治疗白血病及各种癌症的新途径。他一生历经无数动荡起伏,始终站在医疗第一线,只求治病救人,心无二念,是中医的开拓者和集大成者。
  记者:您是否认为中医如他人所言,正处在十分尴尬的境地?
  侯巍:目前中医之所以面临现在的尴尬,是文化不自信和当前办医体制共同作用的结果。我认为民间中医是振兴中医的希望。体制内的中医管理者、研究者、从业者为振兴中医做出了很大努力,但是一些伪科学误导了大家。民间中医受这种影响相对较小。
  民间中医想活下去必须靠疗效,他们的关注点是实用效果。我认方,中医的生存与发展最重要的是恢复自信,而恢复自信最直接的途径就是用疗效说话,不能只是拘泥于对中医药进行过多的理化定性定量分析。毕竟,不论中医西医,治好病比讲清道理更重要。
  记者:中医认为白血病的发病原因是什么,这与西医的认识有何不同? 侯巍:《黄帝内经》上说“生之本,本于阴阳”。阴阳失调,平衡破坏,则生理功能紊乱,人体就出现病理改变。
  白血病是造血系统的疾患;但纵观全局,是与人体阴阳失调有关,即与人体内环境平衡遭到破坏密切相关。阴虚会造成阳气亢盛,产生内热,进一步损耗阴液。阴愈虚则火愈炽,火愈炽则阴更伤,如此反复,便形成阴虚内热体质,破坏人体正常造血微环境和调节控制系统,便出现出血、贫血、白细胞变异,恶性增生等症状。
  当然,外界因素也是发病的一大不容忽视的原因。环境污染是目前引发白血病的最主要诱因,辐射是可以确定的致病源,饮食不当也会造成白血病的发生。
  记者:公正客观地评价中西医是大医之心。您如何看待西医对白血病的治疗?
  侯巍:西医在1847年发现了白血病,近50年来也积累了人类征服白血病的经验,是人类的共同财富,中医应该很好地借鉴这些成果。
  西医在治疗白血病上主要是化疗和骨髓移植。化疗技术虽然较为成熟,但是不少癌症患者经手术化疗,癌细胞被抑制,但同时也杀死大量健康细胞,缓解率和治愈率一直不能大幅度提高,且病人的生存质量很差,多数需要终身药物依赖,是“治了咳嗽添上喘”。而骨髓移植所需费用高昂、配型难度大、手术风险大,患者需要终生服药抗排斥。
  中医虽然缺乏抢救手段,不能直接杀死幼稚细胞,但是,中医无论是在诱导缓解,还是维持缓解以及西医认为的疑难环节上均可起到较好疗效。
  记者:请您跟我们大概阐述一下四鲜汤的治病原理。它比其他中医治疗手段有何独特之处?
  侯巍:调整机体阴阳的盛衰,恢复其自身稳定性,是治疗白血病的大法。多数中医主张用补法,我们是用清法,这是理解上的不同。
  四鲜汤由鲜生地、鲜小蓟、鲜蒲公英、鲜白茅根组成。它的养阴清热是针对白血病既有阴虚又有邪热的特点设制的。养阴与清热,虽一为扶正,一属祛邪,但由于这两种不同治则的有机配合,使得阴液充足而阳热得制,阳热得清则阴液易复。这就是“正足邪自去,邪去正自安”。病变细胞失去增生条件,也就治愈了。
  早在1986年,恩师孙一民应邀到日本讲学,日本医药企业界相关人士愿以重金换取成果,他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他说:“这个成果属于中医,属于我的祖国,我个人无权处理它。”你看,这就不仅是一个方子了,孙老的毕生心血都凝聚于此。这种根植于民族沃土,闪耀着大医之德的四鲜汤,让更多的人知道它,让更多患者受惠于它,就是对孙老的最好纪念。
  记者:我们熟悉的中药,尤其是植物类药材,大都以花叶根茎籽入药,干燥后再熬制服用。四鲜汤为什么坚持用鲜药浆汁?有什么依据吗?
  侯巍:你说的那种传统中药,虽然方便,但许多有效成分会在药材干燥过程中散失。
  在早期对白血病的治疗中,孙一民教授就发现,即使药症相等,患者病情依然时有反复。孙教授深深感到,白血病的热,内伏较深,程度较重,此虚非一般的虚,此热非一般的热,常规用量往往不能有效地控制病邪。仅凭加大剂量也行不通的。
  大幅度提高药力在于一个“鲜”字。举例子说,西瓜可以解暑利尿,要是晒干了吃,其功能便会大打折扣。鲜药中丰富的活性物质,可与人体内各种营养成分重组转化,通过多种酶的相互作用和参与,解除病变,对疾病治疗大有益处。
  记者:既然孙一民先生的四鲜汤药方这么好,为什么过去没有推广起来呢?
  侯巍:我的老师孙一民教授在80年代就摸索成熟了这一整套的中医治疗白血病的方法,但是由于没有自己的医院,虽然上百家报纸杂志及广播电台都宣传了他的事迹,但终因缺乏系统性的推广和验证,没能形成应有的影响力。
  记者:你的意思是不是一定要建立专门医院,而不是走六味地黄丸那样医药产业化路线?
  侯巍:我觉得建立一所专门医院来治疗白血病是很有必要的。中医是辨证施治,在任何一个环节上出现问题,都会影响最终治疗效果。
  在诊断阶段,需要望闻问切,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需的药方就需要“量身定做”。我的老师常说:“医者不可军盲也。治病好比带兵打仗,要讲战略战术,讲用兵用药。”合理组方需要中医的专业知识和多年行医经验,正确的方子出来了,中草药的质量又如何保证?药剂师的手多抖一下,中医苦思冥想的的剂量就面目全非了,怎么煮药?有几个病人知道?煮好的药什么时间吃达到最佳疗效,我们的医生现在有几个会很有耐心地告诉患者呢?——对白血病这样复杂的疾病,显然,走中成药的路是走不通的。
  记者:您如何处理白血病个性化治疗和标准化的关系呢?
  侯巍:中医辨证论治的个性化治疗与标准化并不矛盾。要处理好二者的关系,不能因为标准化而丧失中医个性化治疗的特点,必须把握好度。医院是从群体治疗向个体治疗发展。我们更关注的是每个白血病患者的个体治疗。   我相信,中医治疗个体化,不以疾病为中心而以病人为中心,是未来医学发展的主要趋势,这是不可逆转的。未来的中医一定会走向“贵族化”道路,建立健全的全科医师“守门人”制度是大势所趋。
  记者:您对白血病医院这样的全新尝试有信心吗?您心中最理想的是怎样一种状态?
  侯巍:响应国家“单病包干”,成立医院就是要在推广方面做一个有益的尝试,采用“单病包干、风险公担”的模式。
  我们收治白血病患者五年,这五年内,白血病患者发生死亡,不论何种原因,医院都全额退款。这个做法的最大意义在于用风险分担的方法,让医院、医生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提高医疗水平上来,改变中医收费低、服务差的现状。
  如果成功,将对人类医疗改革的方向提供有益的借鉴。
  记者:放弃待遇优渥的律师职业,转身投入一个全新的领域,您身边的家人、朋友支持您的决定吗?
  侯巍: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大家都劝我不要折腾了,只有阚世英将军一个人支持我。我把合开的律师事务所托付给合伙人李继生主任,就开始了我的中医学习。
  这勇气是孙一民老先生赐予我的,是中医赐予我的,让我抛弃过去,充满骄傲地踏入一个全新的陌生的领域。律师职业带给我的思考方式,让我对推广四鲜汤治疗白血病,建立专门医院,有了独特的系统方案和规划。所以,我的转行看起来疯狂,但我不是与风车作战的唐·吉诃德。(编辑/晓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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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血病简史
  1845年,兰根贝克发现放线菌。贝内特初步报道白血病。
  1847年,德国医学家鲁道夫·菲尔绍根据血液中出现的异常细胞是白细胞首次为该疾病命名为白血病。
  19世纪末德国医生爱拔斯坦又将白血病分为急性和慢性两种。
  1982年日本Kalyanaraman报告一例T细胞变异的多毛细胞白血病患者,其血清和前者有交叉反应,1983年在美国冷泉港的T淋巴细胞白血病病毒讨论会上统一将前者命名为人类T细胞白血病病毒1型(HTLV-1),后者命名为HTLV 2型(HTLV-2)。
  1934年7月4日,居里夫人患白血病在法国上萨瓦省逝世。后来被认为是过度接触放射性物质诱发血癌的首位牺牲者。
  1946年6月,全球第1例化学药物治疗白血病获得缓解,开辟了白血病治疗的新纪元。
  1969年,美国博士汤玛斯完成首例白血球抗原配对的骨髓移植。
  自1955年起我国就开始应用中医药治疗急性白血病。此后,直至60年代,是我国中医和中西医结合方法研究白血病的初始阶段。
  1976年FAB协作组织提出急性白血病形态学分型建议,标志着急性白血病现代诊断与分型的开端。
  1981年,中医大师孙一民潜心研究,将新鲜植物捣成汁药,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逐步发展为全部用鲜中药汁配伍组成治疗白血病的药方——四鲜汤,这在中医学界属首创。此外,他还成功治愈了两例恶性组织细胞病,创造了中药治疗血液病的奇迹。
  1986年,血液学专家王振义,在国际上首先创导应用全反式维甲酸诱导分化治疗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获得很高的缓解率,为恶性肿瘤在不损伤正常细胞的情况下,可以通过诱导分化疗法取得效果这一新的理论,提供了成功的范例。
  2012年3月6日,由于在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研究中取得原创性成果及开发全新疗法,中国工程院院士王振义和中国科学院院士陈竺6日在美国领取了由全美癌症研究基金会颁发的第七届圣捷尔吉癌症研究创新成就奖。
  认识白血病
  白血病俗称“血癌”,是造血系统的恶性疾病,十大高发恶性肿瘤之一。特点为造血组织中某一类型的白血病细胞在骨髓或其他造血组织中发生恶性增生,并浸润体内各脏器、组织,导致正常造血细胞受抑制,产生各种症状,临床表现以发热、出血、贫血、肝脾、淋巴结肿大为特点。
  放射性污染、室内含苯装修材料、过度使用农药、临床医疗垃圾乱丢弃、食品受污染(使用地沟油、有害添加剂)等多方面的原因,都有可能诱发白血病,但这只是可能,真正具体到案例上,人类白血病的病因尚不能完全确定。
  数据显示,恶性肿瘤患者中,具有恶性肿瘤家族史者占6.8%,近3年家庭或学校有装修者占11%,发病前有可能诱因(1年内水痘、麻疹或不明原因病毒感染,有苯、汽油、杀虫剂等化学物品长期接触史)占12%,母亲孕期有异常(高龄孕妇、孕期服用药物、孕期接触苯、汽油、杀虫剂等化学物品)占5%。分析显示,虽然电离辐射、苯接触及某些病毒感染明确与白血病的发生有关,但尚不能推测这些因素与白血病发病的具体关系。
  目前中国有500万的白血病患者,这一数字还在以每年4万到8万的速度增加;全国每年有3万人以上因白血病死亡,其中有1.8万名为儿童;根据国外统计,白血病约占肿瘤总发病率的3%左右,是儿童和青年中最常见的一种恶性肿瘤;儿童白血病患者人数每年新发人数2.1万人;在白血病患者中,高达50%的病人是儿童,平均生存期略少于5年。
  治疗按不同类型有药物治疗、放射治疗、免疫治疗、靶向治疗和中医疗法。
  著名白血病患者
  居里夫人(波兰裔法国籍科学家,已故)
  巴尔托克贝拉(匈牙利作曲家,已故)
  宋庆龄(中国政治家,已故)
  何塞·卡雷拉斯(José Carreras,西班牙男高音歌唱家,骨髓移植治疗后痊愈)
  坎迪·达琳(Candy Darling,美国变性女演员,已故)
  伍晃荣(香港体育记者,已故)
  吴明钦(香港立法局议员,已故)
  费德历高·卢斯(Federico Luzzi,意大利网球运动员,已故)
  梭温(缅甸军政府前总理,已故)
  Andy Hug(瑞士籍空手道家、武术家,已故)
  维达·沙宣(沙宣创立人,已故)
  郭台成:前鸿准精密董事长,因血癌在2007年7月4日已故于北京。
  邓鸣贺:中国著名童星,2013年2月被确诊患白血病,治疗中。
  高凌风:台湾著名摇滚歌手、演员、主持人。确诊为急性骨髓性白血病,治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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