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创新永远不可以教

来源 :南都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mdskct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孵化器能成为商业模式吗?
  南都周刊:您怎么看待李开复创新工场的蹿红?
  谢文:现在人们对创新工场,是有点神化的。李开复是个不错的经理人和教师,但不是一个企业家,自身也没有创业的成功经历。创业、创新的判断、偏执狂、吃苦耐劳、从零开始这些,都不是他的强项。
  这类公司的基本商业模式,是拿初创公司的一部分股权,等这些公司上市或者卖掉的时候就有回报了。这个周期巨长无比,概率巨低无比。这种广种薄收的事,前提是你的成功率很高很高。这也是所谓的孵化器不能成功的根本原因。
  南都周刊:但国外也有很多类似的孵化器,很红。
  谢文:即便是国外的Y-Combinator,也是一个很旧的概念了。孵化器的概念在1999年、2000年热炒了一阵子,很多孵化器项目里面有拿着国家拨款的各级政府参与,其实就是科技腐败,骗钱、乱花钱、贪污腐化。
  当然这种孵化器属于民营商业化运作的也有,但是随便查历史,尤其是在IT产业,被孵化器孵化成功的大创新、大公司,一个都没有。恰恰相反,谁都不看好的,像Facebook这样车库里面出来的,才做出真正的创新。
  南都周刊:您的意思是不光是国内的孵化器产业有这个问题?您把国外的Y-Combinator等模式也算进来了?
  谢文:对,应该说这个模式没有在产生大的创新、培育大的公司方面成功过。但是如果说让年轻人降低了成本、增加了融资的渠道,在一定环境下,在创业期或者说学习期获得了一些帮助,这点是没问题的。
  但它产生不了真正的创新。真正的创新,用熊彼特的话说,是社会变革和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力。邓亚萍说弄一个足球队的乔布斯,宁波说拿5000万批量生产乔布斯,这都是匪夷所思的荒谬之论。如果说可以批量生产,那创新就没有了。
  南都周刊:即便如此,孵化器本身可以成为商业模式吗?
  谢文:现在有很多种意义上的孵化手段和技巧,包括怎么写程序、怎么弄团队、小公司该怎么管理、怎么包装自己、写好PPT、跟投资者兜售自己的项目,这种技巧训练,这些都挺好的,也有社会需求,不错。这就是所谓的孵化器。我觉得更多的像一个包装行业,可以有个“集合效应”,成批量的,反正东边不亮西边亮,打个概率,我就挣钱了。这不像是创业,而很像是一个想得很清楚的生意经。
  其实这也是有社会意义的。我们叫它“集成”吧,这个模式美国有很多,比如你可以在一个楼里租一个办公室,共享财务、保安、会议室(相当于商务中心),这些是可以降低创业成本的,这些事作为一种服务都挺好。
  开复有好为人师的那一面,如果说把孵化当成办学、当做公益事业来做,我觉得也不坏,但创新工场本质上也不是做这个的,至少他主观上或者说出来的不是这个东西。
  
  还不是“创业黄埔军校”
  南都周刊:但是现在我们看创新工厂发展得还是挺好的,47个项目只失败了两三个,而且他们也打算把这些服务打包起来,作为一种投资,等未来创业项目成功后变现,这是否能成为一种可持续的商业模式?
  谢文:港台投资者喜欢搞这样的东西,就是把一部分创业成本货币化,你可以先免费用着,也不用还我,你用股份还我,要是股份不值钱,就算我风险了,要是你融资了、增值了或者卖掉了,我就可以套现,这个也不能说有多大错。
  但是这样弄的话,对很多公司是没有吸引力的,因为人家到你这儿来是要学做公司、做产品的经验和技巧,不是为了省那点钱,因为那点钱很有限。
  南都周刊:我们抛开创新的问题不谈,我们最近也经常听到人说,idea是不值钱的,在中国目前知识产权保护环境下,真正的创新无法存活。我们可不可以设想一种模式,它不保证创新,它保障你成功。
  谢文:没有创新和没有知识产权有什么关系?美国是靠知识产权保护做创新的吗?不是,因为真正的创新不需要保护,真正的创新是我告诉你你也不会。你说Facebook有什么知识产权?没有。它是个框架,是个理念,你可以做、可以抄,但是没用。你说搜索,像google,要那么多人下那么多年的工夫。说没有知识产权就没有创新,是个混淆概念的说法。
  有人说抄袭是入门的捷径。如果你是第一个抄,可以打个时间差,取得一点成绩,这点我承认。但是在人家进入成熟期后,你第50个抄,或者说你抄得太简单,能有效果吗?不能。更何况你还要把这一套再嫁接到自己的模式上,就更没有道理了。
  创新工场的主力更多是从台湾过来的,他们的思维还在台湾七八十年代从美国回去的什么新竹园区啊,精耕细作,这方面的经验可以教你一下,他们很多人在IBM啊什么的干过,包括流程、工具、经验,可以传授给年轻人,这本身是不错的一件事,但是这更多的是属于一种公益活动,而不是一种商业活动,要制造出规模化、源源不断、批量产生、有发展性的一批创新母体,实在是很难。
  南都周刊:假如我们把它看作一个公益性质的机构呢?创新工场周围的很多人都很赞同“创业黄埔军校”的评价。
  谢文:创新工场需要再踏实些。什么O to O啦,移动啦,你的王牌项目经理,编辑出身,没开过公司,没做过互联网,凭什么去做项目?就这一点来说,像我们互联网上真正的黄埔军校,美国有雅虎,中国有新浪、腾讯,腾讯出了不错的产品经理,新浪出了不错的编辑,会源源不断地提供一些锻炼出来的人才。但创新工场本身还没有成为成功的大公司,不是一个成功模式的缔造者,更像一个实验室,离黄埔军校还很远,不能飘飘然。
  南都周刊:那么究竟应该怎样评价创新工场,或是国内的孵化器产业?
  谢文:这个模式本身不新鲜,就是一个稍微变点形的孵化器模式,或者说是师傅带徒弟的一个手艺工场,一个训练营,批量化实习场所。这从来就有,只不过现在大家也有点想入非非了,寄予过高的希望,什么中国人也学会了创新、创新居然也是有章可循的、可以大幅度提高创新的成功率,这本身就是违反规律的,创新永远是万分之一的成功率,创新是永远不可以教的,可以教的绝对不是创新。
其他文献
显得不自私、善解人意不是件容易的事。每一次我们试图从别人的角度看世界时,都以自己为出发点,经验可以帮我们走得更远,体会到别人的感受。    成熟就是从自我中心不断社会化的过程  刚出生的婴儿只是一个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系的生命体,他分不清什么是自己,什么是外界,心中还不存在“我”这样一个概念。当我们渐渐感受到他人和自己的不同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并非世界的中心。  社会学家乔治·赫伯特·米德曾说:当
“并非所有人,都有幸生活在平等的社会。  在一些国家,同性恋者辛苦隐瞒,却仍然招来杀身之祸。  在很多地方,同志笼罩着他人歧视和自我否定的双重阴影。  恐同是无声却阴险的疾病,它让人盲目、狭隘、冷漠、残忍,它的侵袭不分年龄、性别、职业、族群。  然而,同性之爱古今一贯、寰球有之,它和人类所有的真情实感一样,寻常而自然。  让我们拒绝偏见和敌意,共建对话与和谐。  让我们走出阴影,泰然地拥抱生活,真
说余承东是个手机发烧友一点都不过分。在他位于深圳南山科技园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四五台手机。这是一种常态,他常常玩着玩着就叫来产品经理,就某个功能讨论一番。  他讲话的语速很快,谈起手中的Ascend P1激情满满,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拿起手机给身边的人拍照,然后说,和你们的iPhone4S比一比,放大后P1表现是不是更好?他又时常烦恼手下的人不如苹果公司“聪明”,做出了好产品也不知道怎么卖。  他是
Ducati Monster Diesel   摩托车  参考价:13,795美元  在意大利,Ducati俨然是摩托的代名词。这次,Diesel与Ducati这两个意大利牌子来了一个无缝跨界衔接。这部机车使用Ducati Monster 1100EVO打造,整车放弃了Ducati传统的红色,车架采用了“Trellis”黑色,与车轮、引擎罩、排气系统和前后叉相同。而油箱、挡泥板、以及尾部则采用了“
乘红眼航班清晨6点抵达东京,到酒店吃过早饭、放下行李,我们沿着JR线莺谷站旁边的小街一路向南。步行不到10分钟,东京的高楼大厦与繁华街市便隐没在身后,窄小的街道異常整洁,车辆与行人都很少,四下安静得只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两旁的店铺与民居大多只有两三层高,低矮粗壮的石墙,木色深沉的栏杆,生着绿锈的铜瓦,虽明显上了年岁,却异常整洁,努力在岁月侵蚀中保持着体面。门前或绽放着一簇簇缤纷的小花,或立
53%的职场妈妈在哺乳期利用办公室、储藏室、会议室等临时场所挤奶,47%是卫生间挤奶一族,只有7%享有公司的专设哺乳室。  8月4日上午10:30,北京元大都遗址公园。穿着哺乳装、或带上背巾、哺乳巾等遮挡物的31位妈妈齐刷刷坐在一起,给怀中的宝宝喂奶。  几乎同一时间,南京江东中路的万达广场、武昌徐东销品茂一楼大厅都上演了同样的“剧目”。  这是第21个世界母乳喂养周(8月1日一7日),北京、杭州
对于榴莲,永远有泾渭分明、水火不容的两派。一派是死忠的拥趸,他们视榴莲为人间美味,不仅吃起来停不下口,光是说起就滔滔不绝,那架势有时候让人误认为是渊博的热带植物学家;另一派则认为它的味道臭不可闻,离得老远就逃之夭夭。少有模糊的中间派,或许只有榴莲,能让人们做到如此爱憎分明。爱恨榴莲的人之间,似乎有道深不可测的鸿沟,这辈子不可逾越。不过我并不这么看,作为前一派中的成员,我这些年从后一派中成功拉拢过来
四月,出于胶着状态的利比亚给人的印象就是沙漠、坦克、枪声和  穿得五花八门的反政府士兵。其实这些反政府军严格意义来说只是拿起武器的平民,  他们来自利比亚东部地区的各个阶层,有农民、工人、医生、职员以及失业青年。  这些人或面涂三色油彩,或身缚子弹带,或头绑各色头巾,对着镜头时有与战斗时一般的夸张激情。  他们永远不乏配合拍摄的表情和动作,不象是在生死相搏,  而更象是在参与一场充满横飞子弹和猛烈
听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阿玛蒂亚·森可能要来华访问。这样一位百科全书式的学者,值得向中国的读者推荐。以我个人的趣味来看,我首先发现,森事实上还是一个诗人,或者说是一个品位极高的诗歌鉴赏家。  想必有很多人知道,森的名字来自泰戈尔的大好创意。1933年,森出生,他的外公是泰戈尔的秘书,找到泰戈尔给自己的外孙取一个诗歌一样的名字,泰戈尔说,阿玛蒂亚,另一个世界,这是一个极有想象力的词语,是一个充满了正
死亡  4月19日17点10分,罗双七像平常一样,从广州一个建筑工地下班回到住处。刚洗完澡,堂叔从几百公里外的老家,一个名叫梅盐铺的村子打来电话。电话里,堂叔告诉他:“你的儿子和另外两个孩子被杀了,没救了。”  这个消息像一柄重锤,将罗的妻子击倒在地。几乎同一时间,罗双七的老乡廖国新,也在苏州接到了内容相近的电话。  挂掉电话后,罗双七带着妻子,迅速赶去广州南站,并于当晚11点多乘高铁赶回衡阳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