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局外人:中国婆婆异国乱刷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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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玉萍儿子在英国找了个外国媳妇,她飞到英国,给儿子儿媳带娃、洗衣,当免费保姆,没想到,这个儿媳不但对她直呼其名,还处处甩脸子给她看,矛盾一触即发……

满腹委屈:外国儿媳不好整


  今年61岁的陈玉萍是辽宁省大连市人。老伴还在世的时候,老两口是体制内的公务员,多年来生活小康、幸福知足。最值得骄傲的是,独子谢霄从小成绩优异,22岁那年就在英国获得了硕士学位。不成想,儿子在英国遇到澳大利亚姑娘妮娜,两人坠入爱河,一毕业就要结婚!
  老两口原本不太赞同,可拗不过儿子喜欢。儿子跟妮娜在英国领证结婚后,陈玉萍拿出所有积蓄,换了15万英镑,给儿子在英国付了房子的首付。
  婚后两年,陈玉萍也只在手机里见过儿媳。前年年底,老伴突发脑出血去世,陈玉萍一下成了空巢老人。儿子提出让她去英国散散心。当时,孙女已经一岁多了,妮娜有出去工作的计划,家里也需要人接送小孙女去幼儿园。
  儿子的邀请,自然让陈玉萍十分高兴,但也直犯嘀咕:“儿子到底是怕我寂寞,还是想找个免费保姆?”可最终,陈玉萍还是割舍不了对儿子、孙女那份亲情的渴求。于是,她决定启程前往英国。
  2019年5月,飞机落地伦敦。入关之前,陈玉萍还特意在免税店给妮娜买了一瓶兰蔻的香水。然而,就在陈玉萍取了行李快到大厅的时候,一条穿着制服的狗在陈玉萍的行李旁闻来闻去。很快,就来了两位海关人员把她拦下。陈玉萍一脸疑惑,海关人员收走了她的护照,把她带到一个小房间。后来,来了个华裔的海关人员,用中文告诉她,她的行李里疑似携带违禁食品,要陈玉萍配合检查。
  打开箱子,海关不仅没收了陈玉萍所有含肉、蛋类食品,还给陈玉萍开了一张2114英镑的罚单!这可是一万八千多人民币!陈玉萍气得差点晕过去,连忙给儿子打电话,刚一接通就委屈得直哭。
  谢霄跟海关人员电话沟通过后,把罚单转移到了他的名下,由他分期赔付。终于,陈玉萍拖着两个空空的箱子见到了儿子。没有拥抱,没有惊喜,谢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埋怨:“不是跟您说了一万遍了吗?不要带食品!那些东西是不允许入关的,您怎么就不听呢?”
  陈玉萍满腹委屈。哪个做母亲的不想着让儿子能吃上一口家乡美食?现在白瞎了这么多钱,陈玉萍又心疼又生气,儿子还一直责怪自己!母子俩坐在驶向爱丁堡的火车上,都气呼呼的,谁也不理谁。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爱丁堡的家,妮娜见了陈玉萍,竟然用蹩脚的中文说:“你好,玉萍!”
  被晚辈这样直呼姓名,陈玉萍还是平生第一次。陈玉萍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跟晚辈计较,她拿出香水送给妮娜。没想到,妮娜喷了一下,耸耸肩一瘪嘴,不屑地说“No”,又接着说了一大串英语。后面的虽听不懂,但“No”陈玉萍是知道的。自己一片好心,不管怎么样,也要表达下感谢吧!还“No”!
  陈玉萍回到房间,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开始想念去世的老伴……
  随后一段时间,陈玉萍与儿媳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
  几次“交锋”下来,陈玉萍也越来越不喜欢妮娜:有天晚上,她特意去中国超市买了很多食材做火锅,可妮娜下班回家,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和薯条就回房间了。
  儿子说,妮娜不爱吃中餐,以后如果要做饭,就问下他和妮娜的意见,毕竟他们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这话把陈玉萍气得够呛,她当即摔了筷子,好好的一顿饭就这么散了场。
  在生活习惯上,儿子儿媳每天早晚都要洗澡换衣服,用洗衣机的时候,袜子和内衣全部扔进去。
  到月底,水电费的账单寄过来,349英镑的数字差点让陈玉萍犯了心脏病。为了省点钱,陈玉萍便把儿子儿媳的内衣用手洗。可他们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妮娜居然叽里咕噜了一堆,还掉了眼泪。次日,陈玉萍就打不开他们主卧的房门了!
  这一切都让陈玉萍感觉自己就是个外人,不仅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反倒成了个反派角色。

孤独老人:异国乱刷存在感


  来英国两个月后,陈玉萍也逐渐熟悉了周围的路。她遇到了祖籍温州的张姐。
  张姐是个老华侨,她的住处离谢霄家很近,陈玉萍也常把自己的糟心事向她倾诉。张姐总是宽慰她,给她讲中西方文化的不同,尤其是妮娜这样的小年轻,注重个人隐私。陈玉萍未经同意动了她的内衣,在国外原则上是可以报警的。
  一番开导,陈玉萍也认识到,还是少干涉儿子一家的生活为妙。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早上,陈玉萍看见妮娜拿着一张纸,冲着谢霄大吼,时不时地还说了几句“your mom(你妈妈)”,陈玉萍赶紧拿手机偷偷录下来,找张姐给自己翻译。
  细细听了两遍后,张姐说,谢霄和妮娜是因为钱起了争执。起因是妮娜发现了之前谢霄藏起来的海关罚单,妮娜认为应该是陈玉萍来付款,谢霄不同意,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妮娜还说他妈妈应该付房租。
  陈玉萍气得血压飙升。张姐说在西方如果孩子们要求,住在儿女家的父母是要付房租给孩子们的。无论张姐怎么讲,陈玉萍还是不能接受。说来说去,不还是因为钱?要是能想办法多补贴儿子一些,那儿媳也就不叽歪了。
  想到这里,陈玉萍忙询问张姐有没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张姐便给她指了条路。
  每年八月,愛丁堡会举办国际军乐节和艺术节,数以百万的游客会涌到这里。人多车多,停车位就不够,尤其是市中心一些热门景点,停车费最低也要15英镑一小时,黄金时段甚至高达30英镑一小时,供不应求。由于住所离景点不远,多年来张姐他们摸索出一条赚钱妙计:招揽这些游客,让他们把车停到家里,日赚几百英镑不是梦!
  不过,张姐也提醒陈玉萍,以赚钱为目的让游客停车在自家,一旦被抓可能还要承受巨额罚款。陈玉萍一听,十分惊喜。次日,就跟着张姐等几个华人大妈,学习了几句简单英语,正式“上班”了!
  八月初的大太阳下,陈玉萍戴着墨镜和遮阳帽,在王子街的停车场上举着牌子大喊“爬啃爬啃(parking)”,只要有车驶过来,陈玉萍立刻窜上前去,一旦价格谈拢,就指挥着车开到自家门口的停车位上。这来钱比在国内可容易多了!然而,就在旅游季快结束的时候,陈玉萍竟然被邻居给举报了。那天,陈玉萍正带着一辆小轿车回来,没想到警察已经在家门口等着,直接把她带走了。   当社区派来的翻译到了之后,陈玉萍才明白缘由。原来,陈玉萍想多停一辆车,便让游客的车停在邻居家草坪门前。时间长了,有些游客也琢磨出了门道,跟着陈玉萍招揽的顾客过来,不付钱就擅自将车停在别人家门口路边。次数多了,邻居便报了警。
  翻译告诉陈玉萍,在英国,非官方的停车营利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最后警察局特免了陈玉萍的行政处罚,但罚款共计6140英镑。
  陈玉萍大脑一片空白!心想,这事绝不能让儿子儿媳知道。翻译告诉她可以用国内的工资换算英镑分期还款,每月还钱打到罚单上注明的账户即可。陈玉萍只得照做。
  这事发生后,张姐也颇为自责,后悔没把潜在的问题给陈玉萍交代清楚。她不停安慰陈玉萍:“罚款可以慢慢还,以后啊,咱就别再折腾了!”可陈玉萍心里还是有些不甘,总想着,还有什么赚钱的方法,能把之前的损失都补上。

闯出大祸:洋儿媳智慧化解


  这天,陈玉萍跟张姐去中国超市买水饺,20个饺子,六十多块人民币,这也太贵了!
  于是,陈玉萍转而买了韭菜、小葱和一些冻鱼肉,回家给谢霄包了一顿猪肉韭菜和鱼肉馅的饺子,谢霄不住地说好吃。陈玉萍一高兴,就拍了照片发到新入的华人微信群。
  顿时,好多华人姐妹都给陈玉萍点赞,群里还有好几个人问:“大姐,你住哪条街?以后你包饺子吱一声,我在你这买点行不行?”
  群里的“诉求”让陈玉萍灵光一闪!对啊!可以卖饺子赚钱!
  于是,陈玉萍从那位联系的群友开始,慢慢发展了很多来买饺子的固定客户,平均每天都要包两百多个。陈玉萍做饺子消耗不了太多家里的东西,所以“开张”了一段时间,谢霄和妮娜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可谁想,还是出了事。
  那天,陈玉萍到超市一看,鲜虾打折,就赶紧买了很多回来。等回家清洗的时候才发现,虾似乎不大新鲜。
  陈玉萍当时没多想,照常把虾洗净剁碎,包成了饺子。结果,晚上快睡觉的时候,一个买过四五次的老客户突然打来电话,说他们一家吃了饺子后,都拉了肚子。他三岁的小孙子最为严重,上吐下泻还发烧,送到医院的时候都说胡话了,目前正在緊急治疗中!
  老客户质问陈玉萍:“你个黑心的,饺子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要是我孙子有个三长两短,咱俩就法庭见!”
  难道是那些虾真的有问题?这一下,陈玉萍吓坏了!踌躇再三,陈玉萍只得把谢霄叫醒,把自己的担忧全告诉了他。
  谢霄听后,唉声连连。他跟母亲分析最坏的结果:用未经质检的自制食品营利,还造成了他人的身体损伤,如果人家起诉,是妥妥地要坐牢。知道自己又闯了这么大的祸,陈玉萍长时间的压抑、委屈、担忧、惊吓全部爆发,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陈玉萍边哭,边诉说自己被儿子儿媳忽视后的种种恐惧——她背井离乡,没有得到抚慰和理解,他们总是口口声声要自己“融入”,可是又有谁有耐心,一步一步教她怎么去接纳全新的文化呢?
  谢霄这才从母亲口中,颇为震惊地知道了这段时间发生的全部事情,包括因为违法停车还未缴纳的六千多英镑的罚款。
  妮娜从谢霄口中了解了事情缘由后,没有说话,转身就去了厨房。陈玉萍一看妮娜这神情,更是心寒。原本还想着挣点钱,在儿媳妇面前腰板儿能更直,现在可好了,指不定要被儿媳妇嫌弃死!
  没想到,一会儿,妮娜拿着从垃圾桶里翻出的超市购物小票,走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说:“玉萍,你不要担心,超市卖变质大虾也要负责的!就算他们把你告上法庭,我们也会让超市帮你承担责任!”
  陈玉萍惊愕了半天,这回,妮娜居然没发火!随即,妮娜又和谢霄一起驱车带陈玉萍去医院了解情况。医生说,小孩子是因为吃坏肚子得了急性肠胃炎,吃了药,已经无大碍。在诚心道歉下,对方也知道陈玉萍不是存心害人,所以,在谢霄承诺给予一定赔偿后,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
  陈玉萍哆哆嗦嗦地回了家,一进门就紧紧抱住妮娜,眼泪不停地流。经此一事,陈玉萍同儿子和妮娜的关系好像突然微妙了很多。
  他们依旧不允许陈玉萍帮他们洗衣服,但会在下班时特意去中国城给她带一份牛肉烧卖;妮娜虽然从没叫“妈”,但她会在陈玉萍洗完澡吹头发的时候夸赞:“你的头发真美!”他们开始懂得在乎陈玉萍的感受,在做每一件小事的时候,都问陈玉萍喜不喜欢,愿不愿意。
  陈玉萍终于卸下心理负担,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其实,无论什么样的家庭,每个成员都需要得到认同与归属,这才是家的意义!
  编辑/邵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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