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颗头颅(下)

来源 :开心世界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nqwei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第十章 密闭的龙穴
  
  晚上八点半,我们一行人按照地图上的指引,来到龙穴东边的围墙边,准备进入龙穴。
  这时风更大了,直吹得人睁不开眼,狂风肆吼中,面前的那道围墙似乎岌岌可危,李耀祖跨过水沟,打开手电在角落里仔细搜寻龙穴的入口,不一会儿,他兴奋地叫道:“找到了!”
  我快步向那个洞口走去,那个洞口很小,似乎仅能容一个人平身进入,我拿手电往里边照了照,发现那个洞深不见底,也看不见它通向哪里,我回头问李耀祖:“你确信这就是入口吗?”
  李耀祖犹豫了半晌,道:“应该就是这里!小时候我们常到这里来摸泥鳅,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洞口,我爸爸知道后,告诉我这个洞口很危险,并从此不再让我来这里玩了,想来,这应该就是龙穴的入口。”
  李明阴阳怪气地说:“是不是入口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屈身爬入洞中。Rose White怔了怔,也跟着爬了进去。
  我拉了张影一把,道:“你跟着我。”
  张影怔了怔,没有反对,老老实实地跟在我的后面。
  洞口很窄,洞中也一样,因此我们不得不匍匐前行。这时,耳边传来了众人前进的塞牢声和喘息声,竟然还有水滴的声音。突然,我的头碰到一个硬物,抬起头方才知道那是Rose White的脚,我喘了口气,问:“怎么不爬了?”
  “到头了!”Rose White道。
  我不由愕然:这么快就到头了?旋即我明白了这不是龙穴的真正入口。
  “要不要撤回去?”我问道。
  李明道““等等,好像有一把锁。”
  我不由皱起了眉头:“什么锁?”
  李明没有回答,而前边传来了轻微的金石交击声,看样子李明是想把那锁打开。
  不大一会儿,李明道:“这是一把比较普通的锁,我把它打开了。”
  Rose White道:“走吧!”
  正在这时,只听喀嚓一声响,而后是石头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然后又有一股凉风从耳边吹过。
  这洞穴中怎么会有风呢?我正迟疑间,李明惊喜地叫道:“前面是一个大洞穴,我先下去看看。”
  我向前爬了一段,果然见前方有一个极大的天然洞穴,仿佛一栋民居那般大小,借着手电光,我知道那洞穴的底部离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是很远,于是我纵身跳了下去。
  双脚踏到实地的冲击令我双脚有点儿发麻,我转身用手电照了照洞口,见张影在洞口边,便叫道:“小影,小心点,慢慢下来,我接着你。”
  这时,李耀祖一把把我推开,道:“小影,我在这里,下来吧!”
  张影听到他的话笑了笑,而后慢慢地滑了下来,李耀祖在她还没有落地之前接住了她,然后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
  我不由恼火,但此时是非常时期,我不能在这些事上与他斤斤计较,当下愤愤地走开了。
  当大家全都从那狭窄的洞穴中钻出来时,我开始用手电打量四周的情景:洞穴很大,而且还有空气流通,四周的墙壁光秃秃的,仿佛被什么打磨过一样。
  Rose White拿出地图看了看,向前方一指说:“走那边。”
  此时身处空阔的洞穴中,众人的脚步声显得更加响亮,而且回声很重,可我依旧从这些声音中过滤出清晰的流水声。
  两边的石壁突然变得很窄,大家彼此紧紧相随,生怕走失一人。这时,走在前方的李明叫道:“快看,又是一把锁。”
  我走上前去,在手电的光照下,见有一扇石壁阻住了我们的去路,石壁光滑而平整,根本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Rose White反手从背后摸出一根细钢丝,然后就要把钢丝伸入锁孔中,李耀祖见状,忙拦住她说:“且慢!我来试试。”
  李耀祖闭上眼睛,把钢丝伸进锁孔,小心地摸索着。大家见他神态紧张,都不敢出声,过了半晌,李耀祖长叹了口气说:“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把锁是双子游甲。”
  Rose White不解地问:“什么叫双子游甲?”
  “这是中国古代的一种纯机械锁,论其保险程度,连当世的电子数码锁也不能及。我听师傅说,这种锁有三百六十五种开法,即便是有钥匙,开锁的方法不对也无法打开。这三百六十五种开锁之法就是三百六十五组密码,依照制锁的工匠而定。其中有天罡、地煞、灵神、鬼人、凡畜、厝妖等方法。”
  Rose White奇怪道:“竟有这种锁?太神奇了。”
  李耀祖说:“最神奇的还不是这些,这种锁的锁闭密码也是不断转换的,举个例子吧,如果这锁的开锁方式为天罡法,你用地煞法解锁,那么非但解不开锁,锁头的开启方法也随之改变。”
  我不由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锁是打不开了?”
  李耀祖皱起眉头说:“也不是说打不开,但是需要计算,计算起来很费时间,而且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还有,这种锁一般只有八次错开的机会,如果第九次还打不开的话,它就会引发机关。
  “什么机关?”
  “这个我不知道,这要根据当时制锁人的设定。但是在这个地方,出现这利,东西,这就说明我们找对了地方,这就是龙穴真正的入口。”
  张影两眼放光,一脸崇拜地望着李耀祖,这令我更加不爽,负气道:“什么破锁啊?砸开就是了。”
  李耀祖看了看我,轻蔑地说:“说得轻松,如果可以砸开,我们何必费这么大周折呢!”
  “这世上就没有砸不开的锁!”我说道。
  这时,Rose White从身后拉了我一把,我才止住话。
  Rose White小声说:“平时你是个谨慎的人,现在怎么会这么草率呢?不管为了什么,你也不应该这样,要知道这样反而会让人家看不起你的。”
  我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李耀祖,却见他正研究那锁,并不时与张影窃窃私语。我好奇心起,走到近处观望,只见李耀祖正拿着一个小本子运算着什么,他的运算方法繁琐无章,我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这时,李耀祖拿起钢丝,轻轻地探试那锁孔,不一会儿,李耀祖脸色大变道:“坏了,这锁好像又变了!”
  听了他的话,众人脸色皆是一变,我已经彻底没有耐心了,于是冷笑道:“是打不开吧?没关系,直说好了。”
  李耀祖没有理我,继续说道:“刚才我探那锁孔时,探到的明明是双子游甲锁,怎么这一会儿的工夫,竟变成了黄矢天机锁呢?”
  Rose White问道:“什么叫黄矢天机锁?”
  李耀祖额头上渗出了汗水,颤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难道这世上真有这锁?”
  张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耀祖怔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黄矢天机锁是制锁工艺的无上境界,据说这种锁芯可按照时间运行的周期来不断变幻位置,以克制折梅之术(古来称偷盗之辈为折梅之士,相传偷盗之人专以折断梅花以练就偷盗之术,因而得名)的开锁技门。这种锁乃是折梅之术的天敌,我一直以为这种锁只是制锁家族的神话,真没有想到它真的存在。”
  “那怎么办?”张影望着李耀祖道。
  李耀祖很激动,仿佛遇到不世高手一般,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等等,让我再看看。”说罢,又将钢丝伸入锁孔中,侧耳贴在石壁上静静地听着。
  我不解其意,错愕地望着他,这时,我的衣袖紧了紧,回头一看,竟是Rose White在拉我。看得出来,Rose White很紧张,于是我故作轻松地 向她笑了笑,以示安慰。
  李耀祖长叹一声,抬起头来说:“这把锁我不能保证打开,但是我想试一试。”
  我点头说:“试试无妨,不过你刚才说如果打不开就会牵动机关,如果牵动了机关,会有什么后果呢?”
  李耀祖说:“所以我要赌一把。”
  Rose White道:“拿这么多人的性命赌一把吗?”
  张影道:“那你们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就此回去吧?”
  Rose White说:“刚才我看了地图,上面根本就没有这把锁的记载,你们想过没有,如果前人真的曾进入龙穴的话,势必要经过这里,但是这么要紧的机关,画地图的人怎么会忘了记载它的解锁之法呢?”
  Rose White一语道破天机,令所有人怔在当场。
  “原因只有一种……”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Rose White又说,“那就是在他们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到这把锁。刚才李先生说,这锁是按照时间的变化而不断移动锁芯,那么有没有可能,当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这把锁会自动打开呢?”
  李耀祖沉吟了半晌说:“我没有听说过这种锁有这样的破绽,但是如果当真是这样,那要这把锁还有什么用呢?”
  Rose White说:“你说这把锁制作极其精密,如果没有正确的方法,几乎无法打开,也就是说,这把锁是完美的,但是,你看到过真正完美的东西吗?世间万物,没有一件东西是完美的,连天地都不是,何况是一把锁?”
  李耀祖说:“你说的这个太牵强了,黄矢天机锁真的不是凡人可以想象的,它真的是完美的。”
  “我来试试吧。”就在这时,张影突然冲过来说。
  Rose White立时惊喜交加:“你知道开锁的方法,对吗?”
  张影摇了摇头说:“我不敢保证,但是我父亲生前曾教过我一种探锁的方法,说以后可能会用到,我不知道那种方法能不能用来探这把锁,但事到如今,我只好试试了。”
  我又是一怔:连张影都知道开锁之法?我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Rose White怔怔地望了张影半晌,道:“好,我们就冒险赌一赌,大家向后站一站,如果发现什么异常,就立时转头走人。”
  听了她的话,大家都向后站了站。Rose White走到我面前说:“你也向后站。”
  张影紧张地深呼吸了几下,轻轻地说道:“我要开始了。”说着便将手伸入口袋,摸出一把古朴沉重的青铜钥匙,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钥匙伸入锁孔之中,并转向我问,“几点了?”
  我看了看表,说道:“八点五十五分。”
  “九点整的时候告诉我。”
  我惊道:“我的表可能不准,而且不论是什么表,差几秒钟是大有可能的,而且北京时间跟洲湖村的当地时问也有差别……”
  我话没有说完,张影便打断我说:“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我不再言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的手心里已全是冷汗。我眼睛盯着手腕上的表,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错过时间出什么差错。
  终于,表上的时间距九点只余十几秒钟了,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天知道开锁后会有什么后果?
  “十……九……八……七……六……”我忍不住低声念起来,当秒针行到整点时,我大叫道,“到了!”
  张影捏住钥匙用力一拧,只听“轰隆”一声,整个洞穴仿佛都在颤动,石块摩擦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麻。
  我一看不好,上前一手抓起张影的手,一手拉住Rose White的手,说:“快跑!”
  震动越来越剧烈,响声也不绝于耳,大小石块从洞穴上方下雨一般落下,众人一时手足失措。我将Rose White和张影的头护在怀里,硬着头皮撑着躲在石壁旁边。这时,马小雨也奔了过来,我大叫道:“别乱跑,躲过来!”
  马小雨听到叫声,立即转过身来,就在这时,一块石头从天而降,“嘭”的一声落在她的身边,吓得马小雨尖叫一声,蹲下身子护着头,再也不敢移动半步。
  目前马小雨蹲的位置正是山洞当中的位置,也是最易出事的地方,当下,我顾不得其他,放开Rose White和张影就飞奔过去拉马小雨,可是,此时我脚下布满了无数大小石块,我一不留神,就被绊倒在地。我不敢做任何停留,立即一个翻滚站起身来,就在我刚要再次冲过去的时候,只觉头顶上劲风呼啸,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然后咚的一声响后,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雨才,快过来……”张影在召唤我。
  我怔了怔,而后义无返顾地向她走去,由于心里急切,蓦地脚下一空,身子急速向下坠去。
  “啊!”我不由自主地大叫了一声,然后便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而身边是关心我的众人。
  我无力地笑了笑,蓦地感到头痛无比,伸手一摸,竟摸到一层纱布缠在头上。
  此时,山洞的颤动声慢慢平息下来,Rose white指着我身后说:“雨才,你看。”
  我转过身去,见面前的墙壁正发生着令人惊异的变化——它已经侧向一方,而随着它的倾斜,边缘处出现了很大的裂缝,那裂缝足可以容纳一个人。
  巨石终于停止了运动,平平地竖在我们面前,我打开手电向巨石上照去,偌大的巨石被打磨得光滑绝伦,而就在我惊奇于古人的智慧时,两个斗大的字符出现在手电的光线中。
  那两个字符结构简单,似乎与九叔当初在梦中所写的字符有点儿相似,我不解地看着那两个字符,心头莫名一跳。
  这时,马小雨走上前来,辨认了良久,道:“这是甲骨文,换成现在的字应该是‘殁闾’,殁就是死,闾的意思是街道,连在一起的意思应谚是——死亡通道!”
  马小雨的话如一颗钢钉钉在众人的心头。李耀祖笑道:“什么死亡通道?我现在就过去,看看怎么个死法。”说着抢先进入。
  众人不敢怠慢,随之鱼贯而入,这时我才发现,通道里的情景与适才的洞穴迥然不同,宽敞的通道平整而光滑,两侧的石壁更是用白灰抹就,上面还画有许多壁画。
  我把手电照在壁画上,只见第一幅画的是骑在兽背上的尖嘴怪物,它伸出长长的舌头,而怪物旁边则是一个裸体少女,那少女的腹部已被剖开,一颗心脏正盛装在天平之上。
  第二幅是一条全身长有羽毛的双头蛇,正将心脏捧在手心里。
  第三幅更为奇怪,竟是一条狗,而摆在狗面前的,依旧是一颗人的心脏。
  看到这些恐怖的壁画,我感到不寒而栗,而这时,马小雨却连连称奇道:“神奇,太神奇了……”
  我闻言向她望去,只见她正如同观赏什么艺术品一般观看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壁画。
  马小雨见大家都看着她,便说道:“你们看,这第一幅壁画就是太阳神托纳提乌,传说它的舌头是一把石刀,专门用以剖开活人的胸膛,吞食人的心脏;第二幅是创世神奎扎笠特尔,他的化身就是羽毛华丽的双头蛇,它上扬为天,下落为地,掌握着风雨雷电:而那条狗,就是造物神霍洛特尔神的兄弟……但是,这种神话形象属于玛雅文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难道说,中国文化当真与玛雅文化有不解之缘?”
  这话也引起了我的兴趣,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马小雨看了看我,说:“其实在此之前,就有人怀疑玛雅文化具备中国文化的特点,比方说这个太阳神,他与中国良渚玉器纹饰中骑在兽背上的神人如出一辙,而且在民间风俗中,只有玛雅和中国才会有死者口 中含玉、用朱砂修饰祭品、用玉石作死者的随葬品的风俗,也只有这两个民族的人珍爱玉,并琢玉成器,而且就现在来讲,玛雅语的发音与广东话极为相似。”
  “但是你想过没有,玛雅和中国相隔有多远啊?”
  马小雨听到我的反问显得有点儿急躁,说:“你听说过扶桑国吗?”
  我看了看Rose white,说:“扶桑国不是日本吗?”
  马小雨轻笑了一声:“那是日本人自作多情而已,扶桑国最早记载于《梁书·诸夷传》中,其中记载了五世纪中国僧人慧深漂洋过海到达扶桑国的故事。据文献分析,扶桑国便是墨西哥的龙舌兰,当时慧深在当地传播佛教,所以玛雅神灵的造型中有着佛教的风格。”
  马小雨说这话时自信满满的,我找不到话反驳,只好随声附和,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这段路走起来出奇的漫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样子,因为通道宽阔,脚步声此起彼伏,激起回声阵阵,令人感到分外恐惧。又走了一阵,依旧没有走到尽头,前方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不知通向何处,我突然发觉有点儿不对劲,不管前边是什么地方,走了这么长时间都应该到了啊,莫非,我们根本就没有向前走,而是在原地打转?想到这儿,“鬼打墙”三个字突然涌进了我的脑海,令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然后停住了脚。
  我拿起手电照在壁画上,想以壁画作为参照物,可是,那些壁画一幅连着一幅,而且那几幅相同的壁画周而复始地循环出现在墙壁上,根本就分不清首尾。
  我低身从小腿上把匕首拿出来,走到墙边,照着壁画就划了过去。马小雨见状,怒声喝道:“你做什么?不知道这是国宝吗?”
  我淡淡地说:“知道,但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这么做。”说完,又胡乱划了几刀。
  我把匕首放回原处,把我的顾虑向大家说了出来,听了我的话,大家一阵愕然,Rose White忙拿出地图细细查看,但很快她就把地图合上了,并说:“我们多虑了,地图上所指的路线就在前方,没有什么鬼打墙似的迷宫。”说完,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我一边跟着她走,一边用手电照着墙壁,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的光景,只听Rose White叫道:“快看这边的壁画!”
  我闻声向墙壁上望去,只见手电光照射到的壁画上赫然有几道深深的划痕,这分明就是我网才划上去的,见到这个,大家都呆在当场。
  虽然我的想法得到了证实,但我却一点儿也兴奋不起来,要知道,我们现在麻烦大了,我们转来转去,就在原地,却看不到出口,也就是说,我们来时的入口已经自动堵死了,我们是后退无路,而向前找不到出口。
  李耀祖呆了半晌,喃哺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地图是……假的?”说着又拿出地图来看,我把头伸过去,果然,那地图上有一道显眼的红线笔直地伸向前方,没有标明此处会出现我们现在的状况。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我说道:“黄矢天机锁是按照时间的运行改变结构,那么让它改变结构的动力是什么呢?”
  李耀祖疑惑地看着我,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们依靠地图找到了龙穴的入口,但是地图上却没有提到那两把锁,更没有提到这个迷宫,我想画图之人为什么画成这样呢?难道他希望人们都来龙穴送死?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可以解释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整个龙穴就是一把黄矢天机锁!”
  “什么?”Rose White惊道,“你是说,这个龙穴也在按照时间运动的周期改变着结构?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李明想了想,说:“你想象一下,想把整个龙穴设置为一个巨大的机关,那将要耗费多大的能量?那么大的能量从哪里来?还有,什么人会有这个本事,并能将这么一个巨大的机关运行得得心应手?这不是人力能为,所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
  我冷笑道:“那么相柳首级呢?是不是也不是人力所为?这个通道,这个石壁,甚至那个石块都在不停地运动,只不过我们身在其中,没有发现罢了,就像我们感觉不到地球的自转和公转那样,所以,我们这里肯定有一个出口在不断地闭合、分开,再闭合、再分开,周而复始,当闭合的时候,这就成了一个首尾相接的迷宫,而分开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我们没有看到出口,是我们运气不好,走了很多圈,这个通道都处于闭合状态。”
  “那么之前来的人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也许他们一下子就走出了这个通道,所以才没有发现此处的机关。”我看着他,说道,“现在,我们一定要留意周围,任何细微的动静都可能是我们走出去的关键。”
  就在这时,只听周围传来一阵让人心胆俱裂的声响,仿佛小孩在用手指抠挠铁皮板一般,听得人骨头都快裂了。
  那声音越来越大,震得人耳膜隐隐作痛,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尖利的声音,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耳朵,但是那声音仿佛可以穿透双手一般,依旧清晰地送入我的耳朵。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接下来大家都开始狂叫,我也不例外,似乎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痛苦。
  我用力地闭起眼睛,用尽平生的力量大喊大叫,这时,我感到脚下一震,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全身披着利甲的怪物飞快地咀我们冲了过来。
  
  第十一章惊险的冥水
  
   大家都被那尖利的声音折磨得惨不忍睹,情急之下,我猛地一推Rose White和李明,这时他们方才发现异常,惊骇之色立时流露出来,转身就往回跑。
  众人的狂奔似乎激发了怪物的野性,它奔跑着,尖利地吼叫着,仿佛要将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踩死在脚下,更要命的是,我们根本就无路可走,只能在这个如同牢笼的地方转圈子。
  蓦地,奔在前边的李耀祖大叫了一声,顿时,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袭上了我的心头,我抬头一看,顿感手足冰冷——前方竟然没有路了!
  转过头来,那头怪兽正发疯似的向我们冲来,它的每一次移动都令我们脚下的大地为之震颤。那怪兽离我越来越近,我不由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李耀祖突然叫道:“旁边有个石洞!”
  说时迟,那时快,李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随后大家也奔了过去。
  那山洞开在离地面两米多高的石壁上,张影爬了几次都滑落下来,我顾不得多想,当下抱起她,把她托了上去,然后又将Rose White举了上去,最后李明用肩头顶住我的臀部,直接将我顶了起来。我不敢怠慢t一下子攀了上去,然后赶紧回身向洞外的李明大叫道:“李明,快,快上来。”
  此时李明与怪兽近在咫尺,怪兽来势汹汹,李明急切不已,不住地转头看怪兽,每看一次,脸色便白一层。
  “用力,李明,用力!硪大声叫着。
  但是,李明攀了几次都没有攀上来,李明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他叫道:“快帮帮我,快帮帮我!”
  众人一起用力,将李明一点一点地拉起来,就在李明的上半身被拉入洞的一刹那,“呼”的一声,那怪物直直地从眼前掠过,我分明听到骨骼被碾碎的声音,然后,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在我的脸上,李明的身体硬生生地被从腰部碾开,白花花的肠子和鲜活的内脏散落在地上。
  李明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住地抽搐,我当时就被吓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方才反应过来,浓重的血腥气蛮横地冲入鼻腔,同时带动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我一回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时,李耀祖走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他皱了皱眉头,而后一脚把李明的尸体踢了下去。
  我大怒道:“你做什么?”
  李耀祖看了看我,道:“如果你想面对这么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的话,那么就请你也下去。”
  虽然之前李明做了许多错事,但是毕竟同我一起长大的,其感情之深不是一个局外人可以理解的。所以,此时,我看着李耀祖的眼睛,突然生出一种厌恶感,于是我抬起拳头,“嘭”地一下打在了他的下巴上,而后又奋起一腿,将他踢倒在地。
  我刚要继续对他大打出手,突觉小腹一痛,身体已被他踢中,而后下巴上也中了一拳,那一拳分量极大,打得我几乎晕过去。
  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李耀祖走上前来,冲着我的身体狠狠地踹了几脚,直到我动弹不得,他方才住手,望着我啐了一口说:“在我面前,你还没有妄自尊大的本事!”
  我倒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Rose White走过来扶起我,看到她关切的眼睛,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转头看了张影…眼,发现她没事人似的站在李耀祖身边。
  李耀祖说:“这个洞没有出口,看来出口还在下面,我们得回去,看看刚才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说完,他从我身上跨过,缓缓滑下洞去。
  张影迟疑了一下,也紧跟了出去。
  Rose White看了看我,问道:“我们要不要去?”
  我点了点头:“应该去看看。”
  我与Rose whtte跟随众人滑出洞去,马小雨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脸色惨白,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跟随着李耀祖向前走去,却见本来堵在前方的石壁已被之前那怪物撞出一个大洞,用手电一照,发现那石壁足订半尺厚,可以想象那隆物的力气有多么巨大。
  石壁的后面是一个大厅,那大厅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墙壁上都被刻上了抽象花纹,周围又有石柱,由于先前那怪物的冲入,有两根石柱被拦腰撞断了,残石碎屑散落一地。
  李耀祖摸着那些被撞断的石柱说道:“那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它到底是什么?”
  正在这时,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那声音如一枚枚钢针扎在我们众人的心头,Rose White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里全是恐惧和不安。
  马小雨说:“大家看,这是什么?”
  我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类似黄牛一般的石像正抵在石壁上,两只角深深地陷在石壁中。那石像通体呈暗红色,面目狰狞可怖,一对用黑曜石做成的眼睛在手电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令人不由从心底里泛起一阵寒意。
  大家谁也不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石像,不知过了多久,张影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这个东西吗?”
  就在这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再次传入我的耳朵,这声音与之前在丛林中听到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如今我们身处闭合的空间里,四壁的回声令那哭声更加具有穿透力,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到底是什么东西?”李耀祖晃动着手电大叫道,并“噌”地一下把匕首从腰间拔了出来。
  “哇……哇……”啼哭更加凄厉,仿佛婴儿在临死之际的挣扎,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恶毒。
  我的头发全都竖立起来,于是弯腰也把匕首拔了出来。
  “这里有异常。”不知是谁叫了一句。
  大家听到声音,立时围了过去,只见处于石壁一角的地方,放着一张圆盘似的东西,那东西以石头磨制而成,一看就知道费了不少工夫。圆盘的底部是一个方形的石块,表面中央位置被雕刻出火焰似的图案,在火焰的周围,则是十二个异兽,个个面目狰狞。
  马小雨突然说:“这好像是古书上所说的‘天衮’。这种东西我也只是听说,据说是测量天堂时间的一种仪器,这十二种灵兽就是掌握天庭时辰的神,分别属于十二个方向,只要把活人的血洒在天衮上,它就可以开口说话。”
  李耀祖说:“现在我们没有选择,只有试一试了。”
  Rose white看了看我,说:“传说怎么能相信呢?我们还是找找,肯定会有别的出路。”
  但是,李耀祖心意已决,当下用匕首划在手掌上,鲜红的血立即就流了出来,然后他把手放在“天衮”上,鲜血从他的手掌上滴落下来,落在石头上,溅起红色的血花。良久,那石盘依旧没有丝毫反应,我叹了口气说:“这只是无稽之谈,我们还是找找其他地方,肯定有出口的。”
  张影听了这话,把李耀祖的手抓过来,小心翼翼地包扎好。李耀祖一脸沮丧,拍了拍张影的头道:“别担心,我没事。”
  这时,马小雨“咦”了一声,我把目光移过去,一下子惊在当场:只见那石盘上的鲜血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仿佛被石盘吸收了一般,当鲜血消失后,石盘霍然转动起来,由慢变快,然后喀嚓一声响,石盘又静止不动了。
  我刚想过去一看究竟,却听喀嚓之声不绝于耳,然后大片大片的沙砾落下来,不大一会儿,那声音竟自动停止了,而我身后的一堵石门却缓缓地沉了下去,落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我拿手电向里边照了照,什么也看不见。
  李耀祖说:“进去。”说着,抢先跳了进去。
  我们众人也跟着跳了进去。洞口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很狭窄,仅可容两人并肩而行。我们一行人拉成一排,由李耀祖打前。
  突然,婴儿的啼哭声再次传来,我们身处黑暗之中,那哭声带着无尽的幽伤和恶毒,令人更觉毛骨悚然。
  我们小心翼翼地向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随着我们的走动,那哭声也已近在咫尺,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开始没了规律,而且脑袋里也开始嗡嗡作响。
  这时,马小雨停下脚步,把脸贴在墙壁上屏息聆听,不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说:“这石壁在动!”
  我走上前来用手扶住墙壁,果然发觉那墙壁正无声无息地缓缓向上移动,而那哭声的来源,就在这墙壁的后面。
  李耀祖叫道:“有条缝隙,我们可以过去了。”
  我低身摸了摸石壁,那下边当真有一条可容一人通过的断痕,而且那断隙正随着石壁的不断上移而不断扩大。
  马小雨叹息道:“真不可思议,这样沉重的石门,运动起来竞连一点点摩擦声都没有,这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鬼斧神工。”
  我用手电向里边照了照,只见那墙壁已提高了一米左右,而下方的空隙中,又有一堵石墙缓缓从中突兀出来,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我们都没有发现这个机关,原来这石壁只有一米左右的间隙,提高一米左右,另一堵石门就以相同的速度替换前一石门,周而复始。
  事已至此,李耀祖抢先一步,低身爬了进去,却听“啊”的一声,接着就是一声落水的声音。
  大家稍稍放松的神经又紧张起来,喀嚓道:“怎么回事?”
  李耀祖道:“没事没事,这里边有水,好像是一个池塘。”
  之前马小雨说龙穴之下有一个地下湖泊,也就是风水学中所说的“冥水”,我当时还不怎么相信,没想到还真被她说中了。大家都不再说话,纷纷从越来越高的缝隙中钻过去,而后是扑通扑通的落水声。
  我最后一个翻过去,因为知道墙后的状况,因此动作尽量放缓,谁知道那石壁的背面竟沾满了青苔,非常滑,我猝不及防之下,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和身扑入水中。
  也许是常年见不到阳光的缘故,那地下水异常冰冷,我忍不住猛吸气,紧接着,一股水流冲入我的咽喉,使我喝了好几口水。慌乱之中,我好不容易才从水里露出头来。   Rose white和李耀祖先后用手电向远处照了照,这地下池塘足有一个足球场大,但却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好像是人为将水蓄存于此。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池塘的四周,全是直上直下的水沿,那些水沿由青石彻成,好像露天游泳池一般。
  如果按照马小雨的说法,这处的风水骤变是因为地下水的缘故,那么这处人为积蓄的“水塘”是什么人建的呢?难道有人刻意破坏这里的风水?
  冰冷的水已冻得我手脚发麻,其他人似乎也有同感,我们不约而同地纷纷向湖对岸游去,当我们游至湖中央的时候,声音尖利的婴啼声传入了我的耳膜,旋即水面上波浪翻滚,身在水中的我立时被水托着向前漂去,而后,身后发出一声激水之声。
  李耀祖停下身,拿手电向声音的来处照去,微弱的光线中,本来平整如镜的深绿色水面上有一股暗涌突兀出来,并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冲过来。
  “水里有东西!”李耀祖叫道。
  我想起之前的叫声,当下便拼命向对岸游去,手脚击水之声此起彼伏,四周的暗涌愈发强烈了,我知道那东西已到身边,一种绝望和无助的感觉袭上心头,我几乎就要放弃挣扎了,突然,身边传来一声惨叫,回头一看,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中跃了出来,嘴里衔着李耀祖的半截身子。那黑影在空中停留了半晌,便一头栽入水中。
  我借着水势向前冲了一段距离,回头再看时,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李耀祖依旧在怪物的嘴里挣扎。在一阵水浪翻滚中,李耀祖随着怪物沉入了水底。
  我几乎忘了逃命,停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李耀祖出事的水面。
  Rose White叫道:“快跑,它还会来的!”
  我全身一震,这才发现自己依旧身处危险当中,于是再次向前游去。对岸的岩石已在眼前,但是那石壁突出水面足有一米多高,此时我身在水中,脚下根本无借力之处,我叫道:“完了,石壁太高了。”
  马小雨略带哭腔地问:“我们要死在这里吗?”
  就在这时,水中又出现了异常,水花四溅中,一个我从没有见过的奇形怪物露出头来,那怪物体形巨大,一对血红的眼睛泛着凶恶的光,它全身布满鲜亮的鳞甲,但是它的头却生得如鸟类一般,而且还有一只长长的喙,在它的头顶上,一对鲜红色的角如同两把军刀一般向后伸去。
  见此情景,我们都惊呆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怪物张口叫了一声,那叫声仿佛婴儿的啼哭一般,只是比婴儿啼哭的声音大了很多倍。
  Rose White一见不好,急中生智,一个猛子扎了下去,直接将我从水里托了起来。
  我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伸手够着水沿,手臂一用力,竟轻而易举地翻上了水沿。
  我反身伸手叫道:“快点,我拉你们上来!”
  也许是我的声音激起了那怪物的杀机,我的话音刚落,那怪物就向他们游过来。
  我顾不了许多,提起一个人的手就拉了上来,回头一看,竟是Rose White。这时,怪物已到近前,一口咬中了马小雨的后背,我似乎听到坚硬的喙戳中脊椎而发出的脆响,紧跟着,马小雨一声尖叫,身体被怪物抛到了半空中,然后又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那怪物舍却马小雨,又向这边冲来,突然“砰砰砰”三声枪响,那怪物似乎受到了惊吓,一下子沉入水底。
  我回头一看,只见张影身在水中,拿着一把闪亮的手枪。由于紧张过度,她的手还在发抖,她转头大叫道:“快点,快点拉我上去,我不想死在这里!”
  我和Rose White一齐用力,把张影拉了上来,在此期间,那怪物再也没有上来。
  我用力按捺住心头的狂跳,喘着气转头对张影道:“你怎么会有枪呢?哪来的枪?”
  张影眼圈一红道:“我们之前就已经准备了,就怕龙穴中有什么变故,刚才若没有那几枪,恐怕我已经命丧黄泉了。”
  “救命!”就在这时,马小雨的声音从水塘中传来。
  我拿手电向水塘里一照,只见马小雨正拼命地向这里游动着,而那头怪物正紧追不舍地跟在她的身后。
  我二话不说,一把夺过张影手里的枪,冲着天空就是几枪,那怪物听到枪响,立即潜入了水中。
  我看准这个时机,猛地冲入水中,奋力游到马小雨身边,伸手托住了她开始下沉的身体。马小雨的身体冰冷冰冷的,并且软绵绵的,我…手揽住她的腰,一边向岸边游去。这时,身下流水涌动,我心道不好,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脚下已触到一物。我当下用力猛地一蹬,然后拼命向岸边游去。
  Rose White和张影在岸上用力地为我加油,但此时我的体力也已严重透支,若不是求生的欲念催促着,恐怕我早就游不动了。
  突然,我感到脚下一空,身边的水花己四溅开来,仿佛沸腾的锅一般,一不留神,我已被呛了好几口水。那水又苦又涩,还带有阵阵血腥气。
  这时,一阵尖利的怪叫从我耳边炸开,我回头一看,不由全身爆起鸡皮疙瘩,只见那怪物就在我身旁,与我相距很近,我几乎可以闻到从它嘴里散发出来的恶臭气。
  我不由自主地狂叫起来,这一叫,积压于心头的恐惧如洪水泻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我忘了逃跑,只是怔怔地抱着马小雨呆立着。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那怪物并没有对我进行攻击,而是不断地在水面上扑打哀鸣,那尖利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仿佛两块金属物磨擦而发出的声音,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雨才,快游过来!”Rose White 叫道。
  我一个激灵,然后便托着马小雨向岸上游去。游了一段后,我忍不住回头看去,这一看又令我呆在那里,只见那怪物正拼命地甩动着头部,而在它的脖子上,正挂着一个人——李耀祖!
  李耀祖在那怪物的脖颈上如钟摆一样来回摆动着,摇摇欲坠,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而在他的右手中,一只匕首正泛着阵阵寒光。见到这种情景,我忍不住大叫道:“快看啊,是李耀祖!”
  当张影和Rose White发现李耀祖时,非常惊喜,然而,此时李耀祖却仿佛体力不支一般从怪物的脖颈上掉落,然而他脚一蹬那怪物的左腮,右手里的那一抹寒光已经没入怪物的右眼中。
  之后,一声令人发怵的长鸣震得我全身一颤,那怪物剧痛之下,再也顾不上追赶我,猛地折返回去,兜头向旁边的石壁撞去。我惊叫道:“快跳下来!”
  李耀祖听到我的话,双手一松,急落下来,我转过身来拼命向岸边划动,Rose White和张影将我和马小雨拉了上去。
  脱离危险后,我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已用尽了,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躺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气。此时,李耀祖也被拉了上来,他的腰部还滴着血,但是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大碍。
  回想刚才的情景,我仍心有余悸,本来以为李耀祖一定会被那怪物吃掉,没想到他竟然伤了怪物一只眼睛,逃了命。
  过了半晌,马小雨也醒了,她怔怔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知在思考着什么。我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更不明白这里怎么会出现那头怪物,于是便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马小雨道:“那种东西应该是一种叫做蛊雕的怪物。”
  Rose White叫道:“蛊雕?我想起来了,据说蛊雕生活在冥水之中,形状就像雕,但是头上有角,是一种可以吃人的怪物。”说着,又转头问马小雨,“你见过这种怪物?”
  马小雨没有回答,看得出来,此时马小雨对Rose White成见颇深。   我注视着马小雨,半晌,马小雨才叹气说:“这种怪物不是谁都可以见到的,我也没有见过,但是我在书中看到过相关记载,听说它的叫声如婴啼,长得像大鸟,喜寝人皮,也许陈涛的死就是这个怪物所为。”
  我立时想起来《山海经》中的记载: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我一直以为那都是虚构出来的怪物,没想到在这里当真遇到了这种怪物。
  马小雨说:“也就是在这极阴之地,才可以生出这等天地之奇兽,看来,这龙穴之行我们来得太唐突了,恐怕之后我们还要遇到更为不可思议的事。”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事情有点儿不对,于是猛地叫道:“李耀祖,栤木箱呢?”
  众人都是一怔,旋即脸色皆变得惨白。一开始,栤木箱背在李耀祖的背上,而此时他背上的背包已空空如也。
  听我问起,李耀祖立时慌了手脚,忙说:“刚才还在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哎呀,一定是掉在水里了。”
  我的心猛地沉入谷底:林木箱密度奇大,入水不浮,再加上相柳首级的重量,一定是在刚才的紧急状况下从背包里脱落的。但是刚才的情景众人都见到了,那蛊雕正伺伏其中,险些取了李耀祖的性命,想从它身边把那相柳首级捞回来,即便是舍了命也不一定能成功。
  但是相柳首级是此行的紧要之物,如果我们失去了相柳首级,那么进入龙穴这件事本身就失去了意义。想到这儿,我就要再次下水,但是面向危机四伏的水面,我又不禁心生胆怯。
  如果此时我下水的话,还能不能上来就是未知数了,我长长地吸了口气,对李耀祖说:“把手电给我,我下去!”
  李耀祖迟疑着说:“你要考虑清楚,即便是你下水,也不一定把相柳首级拿回来。也许我们该想想其他办法。”
  “有什么办法呢?”我反问道。
  Rose White走到我旁边,一脸关切地问:“非去不可吗?”
  我用手电照了照周围,一切似乎都非常平静,我向Rose White点了点头说:“去肯定是要去的,要记得我们此来的目的。在这里等着我,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那我陪你去……”Rose White一脸坚定。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的,现在那东西受了伤,怎么也得休息一会儿吧!”
  “既然没事,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呢?”
  她这话我倒是无言以对。Rose White继续说:“我知道你怕我有什么闪失,但是你独自下水,难道我就不担心吗?”
  我听出她是在恼我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擅作主张,但是我依旧摇了摇头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去的,好好在岸上待着,等我回来。”
  “如果我非去不可呢?”Rose White说着话,已经把湿漉漉的外套脱了下来。
  我没有理她,径直来到水边,这时,张影说:“你们别争了,我跟他下去。”说着,转头看向我,“我自小水性就好,在水里我不用你保护,也不会给你添麻烦,我只想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我苦笑道:“看清又有什么用?说不定在看清的同时,你会葬身虎口。你们谁也不用去,我自己完全可以应付。”
  李耀祖走到我身边,沉着地说:“你小心点,拿着这个。”说完,从包中拿出一把两尺多长的军刀。
  我点了点头,从他手里接过军刀,望着水面深深吸了口气。说实话,此时我胆敢只身下水,也是一时意气,如果耽搁时问过长,恐怕我就会失去下水的勇气,于是我没有再多想,而是我把军刀插在腰间,一低身钻进了冰冷的水中。
  
  第十二章 凶狠的怪鱼
  
  我一路向下潜着,蓦地,心中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此时我发生不测,根本不会有人及时发现并救助我,我会在无声无息中死去。想到这里,我感到无助和恐惧。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好再多想了。
  随着我下潜得越来越深,几条鱼如幽灵一般在我身边窜动着。真想不到这里竟然有鱼,这些鱼似乎并不怕生,尾随着我向下而行,甚至还有一条鱼游至我的身侧,与我并肩而行。看到此,我不由心中大定,毕竟有其他生命在旁边,这多少给了我一些精神上的慰藉,只是这里终年不见阳光,不知道这些鱼长什么样。
  由于好奇,我持手电向身旁的鱼照去,当我看到鱼的模样时,不由大惊失色:这些鱼每条都有一尺多长,全身布满了黑色鳞甲,最可怖的是,鱼的前脸如同一颗死人头骷髅。我张大嘴巴想把心底里的恐惧叫喊出来,但是还没有开口,就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冷水。
  我当下不敢再深潜,便手舞足蹈地向上浮去。那些鱼仿佛受了惊吓,纷纷四散逃去。我无暇回顾它们,手脚并用地浮出水面,然后趴在水沿上大口喘息着。
  岸上的众人见状,忙问端底,于是我便将水下的情景如实相告。定了定神,我又说道:“也许那些鱼只是生相奇怪而已,它们并没有攻击我,我还是再下去看看吧。”说着,我再次潜入水中。
  因为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所以看见那些奇怪的鱼并不怎么害怕了。我奋力向下潜着,手电光的照射距离不过两三米,再远就肴不清了。突然,一个巨大的石柱出现在我眼前,那石柱足有五米多高,上端是断裂的猎齿状残痕,可见它当初的高度不止五米,只是后来被外力从中央折断了。
  我伸手把石柱上的青苔抹去,那黑色的石头就露了出来,石柱表面被侵蚀得斑驳不堪,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来,那石柱在初时肯定被人工打磨得非常光滑。
  看完这些,我双臂一划,浮上水面来换气,顺便又向众人交代了一下水下的情景。休息了一会儿,当我再次下水时,李耀祖叫住我说:“这次我陪你一起下去。”说完,把外套脱在一旁,跳入水中。
  凭着先前的记忆,我带着李耀祖来到之前见到的那个石柱旁,本来周围的怪鱼已足够令李耀祖愕然了,当他看到那巨大的石柱时,脸上的诧异更加显露无遗了。
  李耀租用手在石柱上摸了摸,对我又做了一个下潜的手势,于是我们再次向深水潜去。
  这时水的压力增强了许多,往下再潜非常困难,我不由吐了一口浊气,并用手电来回照,发现周围的石柱赫然增多了,那些长短不一、参差不齐的石柱或卧或立,有的还倾斜在石壁上。惊异之间,我们已摸到水底,凝神望去,只见水底竟有一套石头建筑的废墟。
  李耀祖拍了拍我的肩膀,伸手向前方一指,我顺着手电光望去,只见一尊石头塑像正倾斜于前方,我吃了一惊,随后游了过去。那石像被制作得穷凶极恶,如骷髅一般的脸上鳞甲遍布,身子酷似人,最奇特的是,它的背后还有一对翅膀。
  就在这时,我看到盛装相柳首级的栤木箱正被卡在石块的夹缝中,我大喜过望,没料到这么容易就可以找到它,当下没有犹豫,直接游过去,抱起箱子就要上浮,谁知,我竟然没有抱动。
  当下我稳住身形,双腿撑着石块,再次发力,这次我终于将木箱抱在了手里,但让我始料不及的是,在木箱的下方,霍然伸出一只手!
  我惊恐地扯了扯李耀祖,回头一看,他也是满脸煞白。我们之所以这么吃惊,完全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可以想象,在这个诡异之地,早不知有多少财迷心窍的淘金者光顾过,并死在这里,所以见到死尸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我用手电再次照向那只手臂,只见那手直直地伸向半空,五指内扣,仿佛依旧在向我索要木箱。蓦地,我发现那手有些异常,于是便游近去 看,原来那手的手臂尽数被埋在废墟里,而手上的肉皮也不见了,只有鲜红的肌肉和紫黑色的血管。一时间,一股难忍的呕意涌上心头,我突然想起陈涛在丛林里的死状,与现在这个死尸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不再看那手臂,回过头来想向李耀祖打手势,但是却发现李耀祖已经游到不远处的石柱旁,正趴在那里看些什么。
  我奋力游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他转头望向我,用手急急地打着手势,并用手极为夸张地舞动着。我知道他在说那只怪兽蛊雕,说也奇怪,我们下水这么久,竟然没有见到它。
  这时,李耀祖向身下指了指,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在两块交叠搭起的岩石后面,有一个宛若城墙大门的洞穴。
  我心念一动,想游过去观看,却被李耀祖一把拉住。他指了指那洞穴,又用手在半空中划了几个圈。
  我怔怔地望着,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当下茫然地摇头,李耀祖见我不解,当下也不多说,拉着我向上浮去。
  当再次浮上水面时,我已觉精疲力竭,冰冷的水几乎把我的血液都凝固了,双腿也被冻得生疼。我极为狼狈地被人拉上岸去,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李耀祖也是一样,他好像比我还累,趴在那里连连咳嗽。
  见我们找到了栤木箱,众人脸上都露出欣慰之色,而Rose White几乎连看都没有看栤木箱一眼,而是走过来一把把我抱在怀里。
  刹那间,我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当下说道:“好了,别担心,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嘛!”
  Rose White说:“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一会儿……”说着竟默默抽泣起来。
  我知道她在担心我,当下心中一阵感动,伸出冻得僵直的手摸着她的头发,道:“别这样,你瞧我不是没事了嘛!傻丫头,你哭什么呀?”
  Rose White轻声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怕你再也不回来了,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认为我还可以独自活下去吗?”
  听着她细语款款,我情不自禁地说:“傻瓜,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我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后头脑发沉,旋即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我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依旧靠在Rose White怀里,Rose White秀目紧闭,也在睡着。我转头看了看其他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或卧或靠,全在睡梦中。
  这时,有人在我肩头拍了两下,我转头望去,竟然是马小雨,只见她目光呆呆地看着我,半晌,才向我招了招手。
  我心下一阵忐忑,但还是轻轻地起身跟她来到一个角落。
  “有什么事?”看着她的表情,我突然想起了九叔,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马小雨先是直视着我,而后将目光转向别处,道:“对于那个Rose White,你了解多少?”
  我先是一怔,而后便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马小雨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前不久,我接到了来自上海的电话,周教授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我隐隐地感到一阵慌乱,便还是按捺着颤动的心脏说:“尸检报告?不是心脏病吗?”
  “是心肌猝死,但是周教授并没有心脏病史,为什么会突然心肌猝死呢?你没有感到奇怪吗?”顿了一顿,马小雨又说,“这么多年来,周教授待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我也一直把他当做父亲,他的死,对我来说是一个打击,你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口袋,但是没有找到烟。
  马小雨继续说:“周教授下过乡,身体很好。没有不良嗜好,我怎么也不明白,这样一个老人,为什么会突然间死去,甚至在前一天晚上,我还跟他聊到半夜……”
  “你想说什么?”我打断了她的话。
  马小雨看了看我:“你一点儿也不关心周教授的死因吗?我只是想告诉你,周教授的心肌猝死是由药物导致的,异丙肾上腺素,这种药物你听说过吗?”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旋即说道:“不可能,周教授生性豁达,不会惹上什么杀身之祸的,你说的这些,我不相信!”
  “是吗?”马小雨挑衅地对我笑了笑,“如果是因为龙穴呢?如果是因为相柳首级呢?如果我说这是医生的化验结果,你会相信么?”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那么……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马小雨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我惊奇地发现,那小本子就是Rose White当初拿出来不断翻看的龙穴地图,可是,它怎么会到马小雨的手里呢?
  马小雨说道:“你一定奇怪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我手上吧?我告诉你,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周教授的!”
  这句话如同雷霆万钧,一下子震得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马小雨接着说:“从她的背包里,我还找到了周教授的一些其他东西,你能说这些全是偶然吗?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Rose White那里?这说明了什么?”
  我茫然地问道:“说明了什么?”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她用余光看着我。
  半晌,我方才长长舒了口气:“陈涛与周教授的关系你也知道,如果陈涛执意要来龙穴,周教授也可能把这些东西给他,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是可笑的推测!”马小雨震怒了。
  我抹了把脸问道:“难道你不是在推测吗?”
  马小雨一时没明白我说的话,瞪大眼睛问道:“什么?”
  我定了定神:“你的意思是Rose White和陈涛杀死了周教授,那么到目前为止,这件事你不也是在推测吗?所以,目前我们都不应该去谈论这件事,我是说,现在谈论这些事不合时宜。但是周教授死得蹊跷,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我的意思是,来日方长。”
  马小雨望着我,大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努力点了点头。
  不可否认,马小雨的话对我的触动非常大,难道真如马小雨所说,Rose White和陈涛杀死了周教授?
  怀着疑问,我半躺在Rose White旁边,这时,Rose White的身体轻轻一动,睁开了双眼。
  我笑道:“醒了?睡得好么?”
  Rose White长久地凝视着我,说道:“我梦到你了。”
  我旋即惨笑一声道:“是吗?我很幸运。”
  Rose White摇了摇头:“我在大海里挣扎,你在船上迎风立着,我大声地招呼你,但是你就是不看我,我很恐惧,恐惧得连危险都忘记了。雨才,你是那么狠心的人吗?”
  “怎么会呢?”我低声说着,手便开始从背包里找烟。
  Rose White拍了拍我,轻声娇嗔道:“以后就别抽烟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站起身来,打着手电沿着四壁走了一圈,竟发现除了来时的洞口,竟再也没有其他的去路了。我不由一阵紧张,回身来到Rose White身边,将当下我所发现的情景同大家说了说。
  Rose White道:“其实在你和李耀祖下水之后,我就已经发现这是一条死路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我手里那份地图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用了。”
  李耀祖沉吟道:“我看未必就是死路,在之前的行进中,我们根本就没有走过一条盆路,而现在我们面前除了这个水塘之外,根本就没有路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江先生,你记不记得水下的那个洞口?”
  听了这话,我全身大震,惊道:“你是说水里的那个洞口就是一条路的入口?”
  李耀祖点了点头:“没有比这个更合理的解释了。”说着,他拿出地 图,打开手电照着看了看,而后长长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依旧没能从地图上找到目前我们所处的位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对于水中的异兽,地图上也一定只字未提。
  见大家不说话,李耀祖又说:“反正现在只有一条路,折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唯今之计只有孤注一掷了!”
  马小雨看了看众人,也说道:“好,我就把身家压在你身上,死就死了!”
  我犹豫了片刻,也同意了李耀祖的想法。
  李耀祖说:“现在的问题是水的温度过低,水压也很大,我担心我们的肺活量有限,不能一口气穿过那道暗道,如果运气不好,那洞后是死路的话,我们可能全会被憋死在水底。”
  我站起身来说道:“考虑再多也没有用,现在我们就下去,是死是活就在此一举了。”
  Rose White站起来握住我的手,目光中尽是激励之色。
  事不宜迟,我将背包背在背上,努力吸了几口气,使肺叶中得以保存更多的氧气,而后一个猛子扎入冰冷的水里。
  时间就是生命,我在水里不敢停留,努力地向下潜去,四周的怪鱼聚过来,与我并肩游动着,我转头想要招呼众人快点儿,却见他们一个个面色惊恐,马小雨更是屈身把闪亮的匕首拔了出来,照着身边的怪鱼一下子刺过去。
  那些怪鱼在此处世代生活,也许从来没有遇到过危险,显然没有料到有人会对它们痛下杀手,因此,马小雨一刀刺去,那鱼竞不知闪躲,一下子被匕首贯胸而过。其他的怪鱼发觉势头不对,四散而去。
  我转头看着马小雨,只见她伸手冲我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这不由令我会心而笑,但突然我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我发觉水下有_『异常,我拿手电一照,发现有四五十尾怪鱼形成一个如小山一般的鱼阵,正向我们怒目而视。
  这情景令我心头一跳,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顿时袭上心头。我手足并用,向后面的人打着手势,就在这时,水里的怪鱼仿佛同一时间接到命令一般向我们冲过来,首先遭难的就是身处大家后边的马小雨。
  我大惊失色,把军刀从身上拔出来,示意李耀祖带大家先走。
  李耀祖点头向大家挥了挥手,向下迅速潜去。Rose White游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拼命地向我摇头。
  我知道这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于是在她头上用力一按,便将她按了下去。
  些时马小雨周围已聚集了很多怪鱼,一串串气泡从马小雨的口中鼻腔中冒了出来,同时,周围的水开始呈现出一团又一团的红色。
  我心头一跳,再看时,只见一条条怪鱼如发了狂的饿鬼,酷似骷髅的脑袋上一张张镶有锯齿般牙齿的嘴巴夸张地张开着,仿佛一只只择人而噬的魔鬼。
  马小雨虽手有利刃,但因水中压力大,所以一时也奈何不了这一条条穷凶极恶的怪鱼,不仅如此,她手臂上腿上已有多处被怪鱼咬伤,鲜血进流,弥漫在冰冷的水中。
  人命关天,我再也不敢怠慢,拿着军刀在水中奋力一划,一条怪鱼已死在刀下,随即我冲向鱼群,又杀了几尾怪鱼。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怪鱼也有点儿紧张,一时间鱼阵大开,一大群怪鱼刹那间逃得无影无踪。
  我扶着马小雨,奋力向上游去,不多时就浮出了水面。我长吸了口气,将马小雨托上了岸边的岩石上,而后自己举身抓住岩壁,用力攀上去。
  马小雨躺在岩石上不住地抽搐着,我走近看了看,只见她身上几处咬伤依旧汩汩流着鲜血,每个伤口莫不是被恶生生咬下一块皮肉,深可及骨,鲜血狂涌,根本止不住。这情形不由令我胆战心惊,暗叹那些怪鱼的攻击力竟如此之强的同时,也对身处水下的那些人担心起来。
  马小雨双目泛白,突然咳嗽起来,口腔中竟然呛出了血,而她的身体,也从原来的轻微抽搐变成了剧烈扭动。我不明所以,想伸手按住她,蓦地发现在她胸前的衬衣里,有什么东西正不住地蠕动着,我忍不住撩起她的上衣,只见那血肉模糊的肚腹中,有一条半尺多长的怪鱼正窝在其中。马小雨的内脏已被咬得支离破碎,而怪鱼依旧瞪着一对黑洞洞的鬼眼左右乱咬。
  我用手电将怪鱼打落在地,然后从地上捡起匕首将鱼身刺穿,那鱼在刀身匕挣扎了数下,便不动了。我回头再看马小雨,只见她双目紧闭,已经气绝了。
  见她此时的惨状,我当下用她的衣服遮在她的身上,而后将她的背包拉过来打开,包中有一把手枪,几匣子弹,还有一瓶矿泉水和几根密封的火腿肠。我把这些统统放入我的包中,这时,被压在包底的一支蓝色小瓶和一支注射器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拿来对着手电细看,只见瓶身上写着:mphetamine。虽然我对英文一窍不通,但是我依旧知道这是苯丙胺,一种可以兴奋中枢神经及抗抑郁症的兴奋剂,它可以兴奋肾上腺素能神经末梢和中枢神经系统,以瞬间爆发体内的能量。
  真没有想到,这个马小雨竟然吸毒,当下我就想把毒品丢掉,但是旋即想到了周教授,马小雨与我们相处甚久,但却从来没有发现她有吸毒的征兆,莫非,这药与周教授关?不管是与不是,我还是将它放入了我的背包中。
  我想到其他人还在水下,当下用力吸了几口气,然后纵身跃入水中。我努力让心跳平缓,手足划水的速度不徐不缓,以减少体内氧气的消耗量。冰冷的水下波澜不惊,这倒使我感觉有点儿奇怪,本来此次下水我已准备好展开~场人鱼大战,但是环视四周,竟连一条怪鱼也没有。
  我一边下潜,一边关注着周围的异状,周围的平静反而令我心里有了无穷的压力。靠近洞穴,我望着那深遂而诡异的洞口,不知道Rose White他们是否通过?突然,我看见洞里有五六十尾怪鱼正在那里徘徊,它们似乎想要钻入洞中,然而不知什么原因,它们却不敢进去。偶尔有两尾怪鱼想铤而走险,但无一不是刚刚触入其中,便触电一般窜了回来。
  见此情景,我更不敢贸然靠近,然而,要找到Rose White他们,必须要从鱼群中经过,既然那群鱼怕进入洞穴,那洞穴无疑就是我的避风港,只要我安然冲过鱼群进入洞中,就可以脱离危险了。
  想到这儿,我不再停留于原地,而是抽出匕首悄悄向旁边游走,当我打开手电向洞中望时,一条怪鱼在洞口倏地转过身来,一对令人发怵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吓得我立时魂飞魄散。
  那条怪鱼显然发现了我,立时表现得极为亢奋,只见它上下蹿跃,手舞足蹈,我感觉自己仿佛是待宰的羔羊一般无助,而后便冒出一个念头——逃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转身欲逃的同时,那怪鱼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我窜过来,而后其他儿尾怪鱼也随后而至。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当先的一尾怪鱼已到了我的身前。我顾不了许多,拿着匕首就刺了出去。
  那怪鱼正全力游过来,突见我发难,来不及闪避,便被锋利的刀刃刺穿颈部。我暗呼侥幸,正要转身,那怪鱼吃痛之下,转头向匕首咬来。
  我全身发毛,想甩手将它掷出去,岂知它的长尾此时疾快地回转,正搭在我的腕上,尾部的倒钩刺入我的皮骨之中,一阵刺痛几乎让我大呼出声。情急之下,我不得不松开匕首,想将怪鱼同匕首一同甩脱开去,然而那怪鱼却并未掉落,而是半悬于空中,尾部依旧刺入我的皮肉中。
  我来不及细想,伸手就要把它的尾巴推开,然后鲜血便冒了出来。我大惊失色,转身欲逃,可后面的鱼群却紧追不舍。
  此时的我手无寸铁,只能挥舞着手电乱挡一阵,而后又转头向后游 去,蓦地,我觉得小腿一痛,低头一看,一条怪鱼已咬在我的腿上,前肢也抵在上面,用力向后撕扯着。我几乎疼晕过去,慌乱中,我咧手抓住一根棍状物,没来得及细看便要挥出去,但是,入手的沉重令我不由低头去看,原来这是一个人的尸体,而我则正抓在那尸体的手腕上。当下我用力把尸体一抛,怪鱼们便纷纷扑在那尸体上疯狂地吞噬着。
  突然,亮光一闪,我看见那具尸体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手表,我感到那手表甚是熟悉,但情急之下,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悄悄潜过去,将表摘下来,而后放开尸体,向洞口游过去。
  离洞口越来越近了,我几乎看到了R0se White在洞的另一端向我招手,但是,当我真正触到洞口的石壁时,我的希望一下子破灭了,因为那洞竟被一块大石堵了个严严实实。我心有不甘,用尽平生之力向内推去,但那石头却纹丝不动。
  懊恼之中,我突然想起我与李耀祖在水下发现洞口时的情形,当时分明看到这洞口大开,里边深邃无比,难道是先前进去的人怕遭鱼群的追击,故意用大石堵死了洞口?想到这儿,我胸膛中蓦地升起一股怒火,当下也不管其他,回身浮出水面,爬上岸来。
  喘息了一会儿,我恢复了力气,抬起手腕,发现腕上伤口虽深,但是己不流血了,只是依旧感到疼痛。小腿上虽然也有四个很深的齿痕,但是没有什么大碍。
  我打开背包,就着矿泉水吃了几根火腿肠,当下靠在石壁上想对策。这时,我想起了水里的那具尸体,我们进入龙穴时,分明破坏了许多机关,那入口也是由巨大的石兽撞开的,也就是说,之前根本没有入进入过龙穴深处,那么水里的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呢?莫非被石兽撞毁的石门有自我修补的功能?这不可能,难道龙穴的入口不止一个!
  想到这儿,我拿出那块手表来,细细打’量着,虽然感觉那手表的样了分外熟悉,但是我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想到之前马小雨说过,这极阴之地必养千年不腐之尸,如果我死在这里,千年之后岂不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物?想到这儿,我不由望着马小雨的尸体苦笑。
  蓦地,我想到张影之前说这个地下建筑本身就可能是一个不断运行的大锁,如果这个推测是正确的,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会不会有一个其他出口突然出现呢?想到这儿,我心中兴奋不已,拿出手电,围着水塘周围走了一圈又一圈,但是除了光滑的石壁之外,根本没有容我进入的缝隙,而且,我们原本进来时通过的那个缝隙也不见了。这令我大失所望,但是我不死心,一圈又一圈地寻找着,生怕露掉什么,但是寻了许久,依旧没有在石壁上发现有何蹊跷。
  我叹了口气,重新坐在地上。这个宁静的洞穴,其黑暗与空旷,远比一个狰狞的怪物来得可怕,它如同一碾石磨,慢慢将我的神经和理智碾碎。
  这时,手电的光芒渐渐暗下来,直到熄灭,我苦笑着伸手在眼前挥了挥,双手被附着一层淡淡的绿色,看来这空间还没有黑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猛地,我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我们进入石室甚久,但呼吸却从未感到丝毫憋闷,这足以证明这石室是通风的。我越想越激动,不由在黑暗中瞪大眼睛四处搜索,我知道在这样黑暗的空间里,任何微弱的光源都是极易被发现的。果然,我在石室上方的黑暗中发现了极其微弱的光。
  那光线若有若无,但这足以令我惊喜交加,而接下来,又一个问题让我神色黯然下来,那光源与我之间相隔少说也有二十米,如今我周围的四壁光滑绝伦,就算我身怀绝技也难以上去。我无力地坐在地上,从绝望到希望,又从希望跌至绝望,心情上的大起大落令我有些疲惫,周围的安静又令我心烦意乱。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沉沉地睡去了。
  
  第十三章 幸运地逃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了,我猛地坐起身来,而后一想,这个鬼地方怎么会有脚步声呢?不会又是我的幻觉吧?我叹了口气,重新靠在石壁上。
  然而,那脚步声依旧不断回响着,刺激着我的耳膜和神经。我曾听说,如果人被关在极为安静和黑暗的空间里,他的神经会渐渐变得脆弱,最后崩溃。我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不是濒临神经崩溃的边缘,但是不管怎样,我都不允许自己在这里疯掉。
  我试着发出声音,以清醒自己的大脑,可无济于事,耳边的脚步声反而更加清晰了。我大叫一声,而后站起身来,在原地跳了跳,这一招果然奏效,那脚步声戛然而止。我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然而,令我始料不及的是,当脚步声消失后,一个声音随即传入了,我的耳朵:“雨才……雨才……”
  听得出来,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大喝_一声:“谁?什么人?”
  这时,脚步声又起,比之前更加急促,但是听起来却离我如此之远,仿佛从四面八方传入了我的耳朵。
  “雨才……雨才……刚才是你说话吗?”
  是Rose White的声音。
  我心中惊异,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错觉……是错觉……”
  但是那声音依旧未停:“雨才……是你吗?是你的话应一声……”
  Rose White!绝对是Rose White的声音!但是Rose White明明随众人下水进入那个洞口了啊,她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事到如今,我来不及多想,大声叫道:“是我,是我,Rose White,你在哪儿?”
  空旷的四壁被我的叫声震得发出嗡嗡的回声,接着Rose White惊喜交加地说:“雨才,真的是你!我……我们在你的上面。”
  我错愕地抬头望去,果然见头顶十几米处有几柱手电光向下照过来,我大喜过望,却听李耀祖说:“江先生,别来无恙啊?”
  我不由会心一笑,由衷的喜悦令我几乎手舞足蹈起来,我向上面吼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Rose White说道:“我们先想办法把你弄上来吧。”
  我自然没有异议,心中的激动竟令我眼角微湿。这时,一条绳子从上方直垂下来,Rose White叫道:“雨才,你用绳子绑在自己的身上,我们拉你上来。”
  我走到绳索旁,拉起绳索围在自己腰间,并打了几个结,而后叫道:“好了!”
  话音一落,我只觉腰问一紧,身体已离地而起。
  随着离地面渐远,我的激动再难压抑,回头看了看身下那深邃的黑暗,我不由百感交集,鼻子一酸,竞流下泪来。
  “哇……哇……”
  就在我欣喜激动之时,一阵凄厉如婴啼的叫声再次传入我的耳中,我全身…震,一种恐惧感立时袭上我的心头,我大叫道:“快拉我上去,快点!”
  也许大家都听到了婴啼声,所以拉我上去的速度霍然加快了,然而,那啼声又传了过来,竟然距我不远。
  我大惊失色,转头一看,一只蛊雕正日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立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此刻,那怪物四足抵在光滑的石壁上,极快地向我爬来,血红色的双眼闪着残忍的光,全身闪亮的鳞甲铿锵作响,一股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转眼之间,那怪物已与我近在咫尺。
  此刻,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我感到额头上的青筋跳得厉害,但我却只能看着它一步步向我迈进,而自己却一筹莫展。
  就在蛊雕几乎要触到我的脚时,砰的一声枪从上方传来,那蛊雕身上立时进出…点火星,旋即李耀祖的声音传来:“江先生,还好吗?”
  我叫道:“还好。”   “这家伙似乎对你情有独钟嘛,你看,它又来了。”
  接着,又是一声枪响,蛊雕的身体霍然开始下坠,但在下坠的当儿,蛊雕双翅一展,又稳稳地趴在石壁上,向我爬过来。
  也许是被枪声激怒了,它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上爬的速度更加快了,不一时就来到我的脚边。我下意识地曲身缩足,瞅准它的头部一脚踹了下去。
  我这一脚正踩中蛊雕的头部,并且我一踩又使自己的身子向上提了一提,这一来,我与蛊雕暂时拉开了一段距离。但那怪物只是顿了顿,又追了过来,一对血红的眼睛闪着寒光紧紧盯‘着我,扑鼻的恶臭令我头脑发晕,它长鸣一声,便张口向我扑来。
  情况紧急,已不容我多想。当下我双腿猛地一蹬石壁,身体纵向脱离石壁,顺着绳索荡开去。
  蛊雕一击未中,喀嚓一声,尖利的喙啄入石壁之中,大块石屑从半空中掉落下来。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怪物的嘴硬逾钢铁,如果啄到我身上,后果不言而喻。
  我刚才那一蹬,令自己的身体离开石壁三尺有余,而此时力道已尽,我的身体又向石壁摆了过来。也许是刚才所施的力道不均,此时我的身体向左边偏了,这一来,我所落之处正好是蛊雕的后背。
  情急之下,我双手一勾,正好抓住蛊雕头部的两只角。蛊雕又是一声厉叫,它不断摆动头颈想甩脱我,但我用尽平生之力,紧紧抓着那对冰冷的角,丝毫不敢放松。蛊雕无计可施之下,四肢蓦地在石壁上一蹬,双翼一展,身体如离弦之箭向上窜出去。我立时觉得双耳生风,心脏如小鼓一般咚咚跳得厉害。
  虽然害怕,但我却不敢闭眼,趴在它的后背上,看着头项上方的几柱手电,这是我在黑暗中唯一可以参照方位之处。
  就在蛊雕离手电光相隔不过一米左右时,我蓦地松手蹬足,从它背上跳了下来,但是我的身体并未就此下落,而是被一股惯力向上带动一米左右,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跌倒在众人脚边,打了好几个滚方才稳住身形。
  一时间我全身剧痛,但我己顾不了许多,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叫道:“快跑!”
  话音刚落,蛊雕如一只巨大的蝙蝠向我们冲来。
  不知谁叫了一声:“这边有个石门!”
  我顺着声音冲过去,手电照射之下,眼前果然有道闭合的石门,我双手用力一推,那石门一动不动,Rose White道:“等一下!”
  手电光一打,正照在门边如八卦形状的图形上,是机关!一个念头闪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大叫道:“快想办法开门,不然大家全得死在这里!”
  正在这时,我突觉腰间一痛,方才想起刚才上来之时,忘了解下腰间的绳索,慌乱中把绳索解下,只觉一股劲风从头顶袭来,我来不及多想,合身倒地,就地一滚,只见一团黑影从我之前所站之处掠过,几乎在同时,只听一声惨叫,蛊雕抓着一个人向下边的水池冲过去。
  “耀祖——”张影凄厉地叫道。
  我走到张影身边,用手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泣声道:“他是为了我……为了救我才被抓走……”
  这时,一阵磨擦声传来,Rose White惊喜地叫道:“开了!”
  我转头望去,只见Rose White正满头大汗地站在那堵缓缓开启的石门前。
  “马小雨死了……”我喃喃地说。
  “什么?”正欲转身的Rose White止住身形,望着我问。
  “马小雨死了。”我长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
  Rose White的身体晃了一下,道:“我知道了。”而后向门口走去。
  石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这条甬道一直向下倾斜,不知道通向何处。
  我问道:“你们不是进入水下洞穴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Rose White道:“我们进入那个洞之后,穿过一条很长的通道,几乎快憋死了,然后又遇到了那个蛊雕,紧紧追在我们后面,好在我们找到了出口,然后就盼着你和马小雨安然过来,但是足足等了两三个小时也没有等到,我以为你……你肯定是……离开我们了,当时我想回去找你,但是被张影拉住了,我们来到了刚才被怪物袭击的地点,没想到就遇见了你。”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那水池里的怪鱼到底怎么回事?”
  “那叫鮆鱼,”Rose White道,“很多书上都说鮆鱼是刀鱼,听说它的内脏是魔鬼的化身。传说,毗珈陀佛得到了灵山百叶草,想要求个不死之身,谁知不死之身没有得到,却因服食百叶草不当而全身溃烂,其内脏便化成了这种怪鱼。因为它有不死之身,所以人们对这种怪鱼也无能为力。后来,这些怪鱼胆大包天,竟偷吃了佛陀坐骑麒麟马的内脏,惊动了如来,如来用大智慧灭了这些怪鱼,不过,这些只是传说。鮆鱼已经灭绝数千年,没想到这里竟还有这么多。”
  这时,张影的声音传了过来:“看,这是什么?”
  我们忙走过去,只见张影正蹲在一个用石头制成的圆盘前,那圆盘被琢制得光滑绝伦,手电光照在上面,似乎还有微弱的反光,仔细一看,那圆盘上竟还镌刻着奇怪的字迹,我不由奇道:“这是什么?”
  张影接口道:“这是一种记录神历的神石。神历是与我们现在的日历迥然不同的纪年方式,这种纪年方式在我们村里代代相传。这种神历把一年分十三个月,每月二十天,每年二百六十天。我不知道这种日历是怎么产生的,也不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在村中人看来,这种神历很重要,重逾生命。”
  我脑海里闪起一个念头,急忙问道:“张影,你之前说,每隔多少年才出现一次奇怪的天象?”
  张影见我面色郑重,答道:“五十二年。”
  按照神历所记载的纪年法,我们的日历过五十二年,而神历正好过七卜三年,也就是说,当神历年轮回七十三圈后,便刚好和转了五十二圈的太阳年回到同一个标记上,由此形成一个五十二年的大周期。如此说来,那个奇怪的天象也许是按照神历与公历的重合点发生的,但它是如何发生的?会不会与这地下建筑有关呢?
  蓦地,我想起了玛雅人的卓尔金历,他们的纪年方式正是每年:百六十天,由二十个神明图像和一到十三的数字不断组合循环,就像中国的天干地支不断搭配组合,得到二百六十种组合图标,代表二百六十天,这与此处所显示的神历不谋而合,莫非,玛雅文化当真与这个龙穴有什么联系?
  想到这儿,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这个想法的基础上,诸如相柳首级、天降异相等谜团,全都可以解释,但是这想法太过匪夷所思,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见我面色不对,Rose White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头道:“没……没什么……”
  Rose White走上前去,看了那神石一眼,道:“看起来这好像是一道数学题呢,如果按照张影所说,以五十二作为基数,算出来的将是一千三百三十七,还有一个答案,就是五百二十二,这两个数字不知道哪个是唯一答案。”
  张影看了看,应声道:“不妨试试。”
  我点头道:“除此之外,恐怕没有别的办法。”
  Rose White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用力搬动那块神石,突然一声巨响,面前的石壁缓缓开启,然后一股亮光充满视野,令久处黑暗中的我睁不开眼睛。
  等我终于睁开眼睛时,一下子被眼前的景物惊呆了:只见周围是金属制成的圆形墙壁,正中有一个方锥形高台,仿佛一个小型金字塔,四 周有各种奇形怪状的石雕,均是一些让人一见就遍体生寒的怪兽。在空间的四个角落,分别放置着四张如双人床大小的玉石。我忍住激动的心情走过去,赫然见那玉石之上正雕刻着一个形似章鱼的东西。我又惊又喜,叫道:“快来看!”
  当众人看到躺在石床上的东西时,都不禁目瞪口呆,过了半晌,Rose White方才道:“莫非,莫非这个东西是……天外来客?”
  我突然就看到了被雕刻于石头上的宇宙:繁星在周围流动着,天是暗黄色的,大地龟裂,枯木黄沙充斥着我的视野,而后就是飓风、闪电和地震……一切灾难都在同一时刻从四面八方袭来,虽然我知道这是假的,但是我依旧感到异常紧张。
  这时,一驾飞行器冲出大气层,如出水惊龙般飞向太空,留下一片惨淡的轨迹,周遭的情景一变,我看到飞行器飞至一颗星球上,飞行员——也就是形似章鱼的外星人从星球上收集到一块块黑紫色闪着神秘光泽的石头,运上了飞行器。
  飞行器踏上返回的旅程,行经蓝色星球时,突然一股蓝色火焰从飞行器尾部燃烧起来,飞行器不再如适才那般平稳,而是摇摇欲坠,我想它肯定是出了什么故障,而后,只见它一头冲入蓝色星球。
  在蓝色星球之上,人们正辛苦耕作,突然,一股黑色浓烟从东方冲了下来,一头扎入山坳之中,大地震动,火雨从天而降,人们在火海中挣扎着,镜头一转,外星生物将从其他星球收集来的岩石经过提炼,制作成人头模样的东西,按顺序摆放于金字塔形高台上……
  这时,Rose White开口道:“这个星球不知因什么原因陷入了灾难,地震、海啸、火山爆发……可以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就是某个星球上的神秘岩石,四个外星人为了寻找岩石踏入宇宙,并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把东西找到,但是返回的途中,飞行器发生了故障,误打误撞飞入地球,也正是这个原因,使下面这处的风水发生了变化。四名宇宙人想回去,但一切努力都是枉然,所以他们只好在飞行器中将岩石熔炼,制成人脸的形状,又因为这些岩石拥有奇怪的力量,所以他们便把它们按一定的顺序排列,以求它们将力量相互抵消。”
  我笑了笑,说:“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把东西制成人脸一样的形状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Rose White说道:“听说过玛雅水晶头骨吗?据传它之所以被制成头骨的形状,就是为了让人们对它产生敬畏之心,而制造者也不必担心它像普通水晶那样被人破坏。”
  张影似乎很赞同Rose White的观点,所以只是点头,不再说话。
  我虽然想象得到远古先民对这些外星人的顶礼膜拜,也能想象到他们为了表达自己的敬畏,不惜以血祭来供奉这些外星人。
  这时,张影叫道:“看,人的尸体!”
  众人来到她的身边,果然见在一个玉制的大箱里,叠放着一具具赤裸女人的尸体。这些尸体体态匀称,虽经多年,却丝毫没有腐败之相,只是每个尸体的左胸皆被剖开,心脏不知去向。
  我的心里终于产生了一种震憾,不由想到壁画中太阳神用舌头剖开人的肚腹,取食内脏的情景,还有许多远古的祭祀,大多也是用人的心脏来做神的礼物。莫非,这些外星人真的是专吃人的心脏吗?
  就着发现玉石的当口,我们得以有片刻的休息,随后我们就继续向下走去。没多久,一堵墙阻住了我们的去路,只见那面如被炭火烧过的墙上镶满了形同钻石一般的物质,在手电的照射下,泛着令人夺目的光彩。
  我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那堵墙,发现那堵墙根本就不是石头堆积的,而足金属制成的!我心下一动,忙叫道:“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说着,伸手向墙壁推去,哗啦一声,墙壁塌落一小块,我捡起一块指甲大小的晶状物走到Rose White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Rose White笑道:“是石英。是石头在经过强大的外力和高温作用下产生的高密度物质。我在通谷斯看到过这种东西,据说在核弹爆炸过后也会产生这种东西。”
  我全身一震,说道:“我似乎可以解释发生在洲湖村的事情了。”
  张影问道:“什么事情?”
  我努力搜索着脑海里的词汇,想要简明扼要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在很久以前,洲湖村的村民与中国大多数农家人一样,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生活单调却不失生机。然而,不久后,一块来自于天外的陨石降落于村中,之后便四时不分,冬夏不明,万物都被尽毁于一旦。人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于是就将这种现象推理为龙神来惩罚世人的罪恶。”
  Rose White点了点头说道:“你是说这里经历了一次陨石袭击,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一定听说过杞人忧天这句成语,杞是中国古时一个国家的名字,那里的人总是害怕天会塌下来,但是,杞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昵?就是因为陨石雨,他们曾经历过那种震颤心底的恐惧。”
  Rose White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有道理,陨石雨下落,令洲湖村民不聊生,陨石雨在那一瞬间给人们所带来的伤害固然严重,然而最令人恐怖的却是陨石撞击之后的后遗症——辐射!”
  我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Rose White的智慧。不错,因陨石雨造成的辐射令靠近龙穴的所有人都死了,从而使人们对此地产生了一种敬畏,久而久之,这个地方也就成了人们的禁足之地。也是因为辐射,才造就了那些奇特的怪物——蛊雕和怪鱼,Rose White身上的那个上帝之吻也可能是由那种辐射造成的。
  “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试想一下,这个巧夺天工的、迷宫~样的建筑是从何而来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本村人强行修建的。众所周知,辐射射线可以被土石有效阻挡,而我们的古人找到了一种很科学的方法,就是用这种模式的建筑将辐射包围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使之不能再为害于世人。”说到这儿,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么一个庞大的建筑,不知耗尽了多少人的生命和鲜血,因为但凡参与建造这个建筑的人,因为辐射的缘故必死无疑。”
  Rose White接道:“嗯,或许当初还有人煽动怪力乱神的言论,所以人们才会用处女的鲜血来祭祀上天……”
  我又长叹了一声,道:“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创世之举,起码对洲湖村人来讲是这样。”
  这时,张影走到我身边,轻声道:“我们还往前走吗?”
  我仰起头道:“当然,一定要往前走。”
  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了,想来当时参与建造的人们,距那撞击中心愈近,死伤愈烈,因此这里只能草草了事。不过这也足以证明,我们离那中心已经不远了。
  这时,一个念头闪入我的脑海:我们会不会被那辐射影响呢?我们会不会变成蛊雕一样的怪物呢?
  闪亮的石英更加多了,用手电光一照,立时闪出七彩的光,光与光的反射映得整个空间仿佛梦幻世界一般。
  通道越往里越诡异,起初的流光溢彩在此时渐渐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通红通红的、如鲜血一般的不知名石头,伸手触摸,竞还带有点点温热。
  这时,Rose White蹲下来,从包里摸出小锤,想要取下些样本,却不小心从包里带出一张照片来,看到那张照片,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便呆在那里。
  那照片正是周教授珍藏的那张龙穴的照片,可是,这照片怎么会在 Rose White的手里呢?莫非真如马小雨所说,周教授的死与Rose White有关?
  Rose White显得很紧张,她手忙脚乱地想将照片塞回包里,却被我一把抓住。我瞪着眼睛一言不发地望着她,Rose White起初与我对视,但最终避开了。
  半晌,Rose White才问道:“你……你怎么了……”
  我想了想,还是无法措辞,当下心念一转,说道:“我需要向你确定一件事,在此之前……我要让你看一样东西……”说着,我将包里的那瓶兴奋剂拿出来给她看。
  Rose White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慌乱,她冷声问道:“这是什么?”
  我哼了一声道:“兴奋剂,使用过量可使人心脏不堪重负而瞬间崩溃,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这种东西!”
  Rose White脸色一阵惨白。
  我又道:“这张相片被周教授视为珍宝,为何会在你的手里?”
  “是陈涛给我的……”
  我勃然大怒,吼道:“说,周教授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Rose White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地望着我。此时张影也奔了过来,惊叫道:“你说什么,是她害死了周教授?”
  Rose White全身颤抖,正要说什么,只觉脚下大地震动,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乱石四下滚落。
  我颤声说道:“难道,难道周教授真是你害死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大地的震动更为厉害,张影奔过来拉住我的手道:“这里快要塌了,我们快走。”
  我这才反应过来,当下一拉Rose White,三个人一齐向前方奔去。
  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厉害,而眼前的地势却变得越发平缓,此时此刻,我们没时间多想,顺着通道就向下奔去。头顶不住有乱石下坠,砸在地上咚咚作响,我把她们两人的头护在怀里,拼命向前奔着。
  这时,我突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震急促的脚步声,我心底一颤,停住脚步回头找寻,那脚步声也停止了,却没有一个人影。我心下一笑:在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另外的人,那脚步声可能是自己的幻听罢了。
  这时,一块大石正好落在我们的脚边,张影和Rose White大声尖叫,我不再迟疑,拉着她们继续前行,但身后的脚步声却更加鲜明地传入我的耳朵里。
  我只顾着向前猛冲,手电在此时也不知被抛向了何处,眼前漆黑一片,只有赤红色的墙壁泛着丝微的亮光。蓦地,我觉得脚下一空,暗叫一声不好,来不及做出反应,我们三人便已跌落下去。
  耳边是呼呼劲风,张影和Rose White大声尖叫着,我们都知道,这样落下去,我们三个必会粉身碎骨,但是此时除了听天由命,根本没有挽救的方法。
  
  第十四章 大白的真相
  
  当我从昏迷中醒来时,只觉得全身巨痛,张影和Rose White正围在我身边,我问道:“我们死了吗?这是在哪儿?”
  两人眼睛里泪光涌动,齐声道:“没有……我们没有死……”
  这时,我方才感到全身湿漉漉的,耳边也传来了流水的声音,有活水!我转头望去,见身前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深潭,想必我们从高处跌落下来,落在了水里,才得以活命的。
  张影和Rose White扶我靠在石壁上,那石壁又红又热,虽然我全身已湿透,却不感到冷。
  我转头欲要寻找出口,却没有见一丝缝隙,莫非还是同之前一样,那出口在水里?我将自己的想法同Rose White和张影说了,Rose White说道:“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陨石坑罢了,什么龙穴,什么神迹,根本就不存在……”
  我打断她的话:“那相柳首级该怎么解释呢?”
  听了这话,Rose White便不再说话,同时,我意识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相柳首级在哪里呢?
  张影首先惊叫道:“相柳首级在耀祖身上,他被怪物扑下去时带下去了。”
  这一声无异于平地一声雷,因为之前那接二连三的变故,令我们拼命逃亡,却忽视了破解相柳首级的诅咒,如果那相柳首级下落不明,我们牺牲这么大,到这里来又有什么意思?莫非,冥冥之中当真有什么力量使我们不能在这件事上做出结果吗?
  我瘫坐在那里,感到一阵无助和失落:费了如此大的周折,难道我们要就此折返回去?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下水去看一看,据说相柳首级不止一颗,我要看看到底有没有可以补救的办法。如果就此回去,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度踏足这里,而且也会郁郁终生。”
  Rose White说道:“雨才,现在只有你一个男人,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们两个肯定出不去,我求你不要再去了。”
  张影看了看我,没有说话,但也是一脸担忧。
  我拍了拍两个人的肩头,说道:“在这里等我。”
  “你等等。”我刚起身,Rose White便拉住了我,“你是不是想知道周教授的死因?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打断了她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不!”Rose White大叫道,“现在不说,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我不想永远被你误会。是陈涛杀死了周教授!”
  我全身一震:我早知道这家伙心术不正,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歹毒到连自己的老师也害。
  Rose White说:“起初我也不知道,但是后来他跟我说,周教授手里有进入龙穴的资料,虽然他是周教授的学生,但是周教授还是不相信他,于是陈涛就用兴奋剂害死了周教授,偷了他的全部资料。”
  “也包括那份地图?”我冷声问道。
  “是。”
  “为了相柳首级,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他没有想后果吗?”
  Rose White摇了摇头:“他对相柳首级的追求已近疯狂,对我他也不止一次欺瞒。”
  我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我们来龙穴,似乎与初衷愈行愈远,我长长吐了口气,说:“不管怎样,他们都死了,是非功过,就让他们去地下理论吧。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找到解开诅咒的办法。”说完,我站起身来走到水边,先伸手试了试水温,并没有之前地下湖泊的水般冰冷刺骨,于是我脱下外农,深吸了一口气,一头钻入水里。
  水里的情景比岸上更加离奇诡异,也许是水纹折射的关系,岸上的石块所散发的红光映入水里,成了一条一条五彩斑谰的彩带,游曳回荡于身边,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忘了紧张。
  潭水很深,而且越往下潜水温越热,我转头观察着周围的情景,生怕再有什么不测发生,但是水里很安静,这令我诧异万分。
  我又努力下潜了一段,这时,一片金黄色的光射入我的眼睛,那光线不是很强烈,但是令我心生激动,因为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块陨石,莫非,这就是当初落在洲湖村的陨石?如果是,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到了龙穴的尽头,可是相柳首级在哪里呢?为什么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
  这时,我的双腿已触在一块巨石上,我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那石头亦是金黄色,闪闪发着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当下只觉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于是只得回身上游换气。
  由于潭水温度较高,从深潭里游上岸来,我感到有点儿冷,于是便将衣服披上,Rose White忙走过来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我摇了摇头,将手里的石头递给Rose White,岂知Rose White看 罢,惊道:“这……这是黄金!”
  我全身一颤,忙细细观看,果然发现那石头沉甸甸的,我一时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
  Rose White看到我的窘态,笑道:“别着急,慢点儿说。”
  我尽量把语气放缓道:“在这下边,有许多黄金,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我想,当初落在洲湖村的那块陨石,就是由黄金组成的……”
  张影说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道:“但是,我没有发现其他东西,我是说相柳首级,我并没有发现。”
  “没有相柳首级。”一个声音突然从暗处响起,我忙转过头去,只见李耀祖正站在不远处。
  “李耀祖?”Rose White惊讶地叫出声来,“你……你没有死?”
  李耀祖向我们冷冷一笑,便走过来。我看到他腰部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手臂上也有新包扎不久的伤口,这些肯定全是之前在与蛊雕搏斗中留下的,但是他能从巨兽口中逃生,这不得不令人佩服。
  李耀祖将栤木箱从背上解下来,放到地上,目光直视着我说:“我告诉你们,世上根本就没有相柳首级,一切有关相柳首级的事全是骗局。”
  “骗局?你说什么呢,相柳首级的力量我分明领教过,就连九叔和高健都死在这上面,难道不是吗?”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辩解着。
  李耀祖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是吗?那我就让你再见识一下相柳首级的力量吧。”说到这儿,他举起那个栤木箱,奋力摔在地上,“啪”的一声,栤木箱支离破碎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头颅滚落出来。
  我大惊失色,忙叫道:“快逃!”
  Rose White也是一脸惨白,大声地尖叫着。
  张影和李耀祖一脸泰然,仿佛发生在眼前的事与他们全无关系。
  我虽然知道危险万分,但是却一动也不敢动,眼前的相柳首级,仿佛一只沉睡的怪物一般,我感觉任何的异动都会惊醒它。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却没有发生一点异状,正诧异间,只听李耀祖笑道:“如果不是相柳首级,怎么能把你们引到这里来为我和张影做开路先锋呢?又怎么能让我们找到这巨大的宝藏呢?弯砖对拱砖,金银十万零八千,多少年来,人们一直想要寻找来自龙穴的宝藏,但是由于宗教的原因,那些人视龙穴为禁地。”说到这儿,李耀祖向我鞠了一躬道,“我不得不感谢江雨才先生,你的无惧无畏使我得到了巨大的宝藏,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他的话令我和Rose White面面相觑,Rose White走上前两步道:“你说……你说没有相柳首级?那么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李耀祖道:“事到如今,我没有必要再瞒你们了,这个相柳首级,只不过是我们用特别手法制作的。我曾经为江雨才先生的加入而忧心忡忡,生怕他看出端倪,因为他太聪明了,而且对什么事都持怀疑态度。但是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你什么意思?”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圈套。
  “我从小就对这个地方的宝藏颇感兴趣,近年来,我才想出用一个莫须有的相柳首级,将那些好事的人引到这里来,让他们成为我的引路人。”李耀祖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
  Rose white冷笑道:“那么,张影就成为你第一个牺牲者了?”
  李耀祖说:“不应该这样说,只能说她和张伯是我的合作者,这个计划本来就是我们一起谋划的。因为得知上海的九叔是个目力老到经验丰富的古董商,并且曾参与过绝地历险活动,所以我就让张伯和张影将那个准备好的相柳首级交给九叔,并编造了那些谎话,九叔与张伯交好,对他的话自然深信不疑。但是,令我想不到的是,江先生一行也来到了上海,我本来挺担心,没想到张影替我把你们摆平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叫道:“胡说八道,我明明见识过相柳首级的力量,我真的产生过反应,你说那都是假的?”
  李耀祖哈哈大笑道:“那你就得问问张影了,是她在你们的饮食里做了手脚,放了我们这里的特产——失魂草。”
  我大惊失色,怪不得当初张伯不让我们碰那种带有黄色小花的植物,原来那植物当真这么厉害。
  我望了张影一眼,见她目光低垂,我真不相信这个曾经让我深深爱过的女人会用这种险恶的手段欺瞒我,那些海誓山盟,那些真情流露,难道都是假的?
  我以为自己为了真爱牺牲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牺牲了九叔和高健的性命,结果这竟然是一个谎言?
  李耀祖道:“江先生连集体无意识状态都知道,这是我佩服江先生的原因之一。不错,那种草,再加上张影的暗示,就可以让人们的思维达到集体无意识状态。什么相柳首级,什么神秘力量,都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就是眼下这些黄金,多得数不尽的黄金。”
  我转头问张影:“这些都是真的吗?你以前对我说的做的全是假的,对吗?”
  张影一言不发。
  我震怒道:“我对你真的很失望,我一直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一起,因此我一直在努力,可现在看来,自己如跳梁小丑一样,任你摆布到现在,你……你真的很无耻!”
  张影全身一震,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李耀祖说:“现在真相已大白,也是让你们永远闭嘴的时候了。”说到这儿,李耀祖从腰里将手枪摸出来,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着我。
  我心下一颤,霍然明白,之前身后的脚步声就是李耀祖发出的,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如此险恶的用心,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你要杀我灭口?”我质问道。
  “你还有什么价值吗?”李耀祖道。
  Rose White惊叫道:“不要,不要杀他。”
  “别着急,他死了之后,我会替你了结的。我知道你一直倾心于他,我一定会成全你们的。江先生,再见!”说到这儿,李耀祖眼睛里寒光一闪,就要叩动扳机。
  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喀嚓一声响后,我却没有听到子弹出膛的声音,睁开眼睛,我见李耀祖正一脸不可思议地再次叩动扳机,然后子弹还是没有出膛。
  李耀祖用恶毒的眼神望向张影,怒道:“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张影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见此情景,冲过去一拳将李耀祖打倒在地,转头对张影和RoseWhite说:“你们快走!”
  Rose White迟疑了一下,说:“你要小心。”然后拉着张影顺着来路飞奔而去。
  我踢了李耀祖几脚,突觉脚踩一紧,脚已被李耀祖抓住,我一时站立不稳,被掀翻在地。李耀祖立时压在我的身上,双手扼住我的脖颈。
  虽然这次搏斗我占了先机,然而我与李耀祖在体力上差距很大,因此他翻身压到我身上时,我竟然连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我拼命打他的手臂,但是却丝毫没有减轻他对我喉咙造成的压力。我的脑袋开始发晕,终于,我的双手无力地垂在地上,却被地上的石头撞痛了。我的脑海里立即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我用尽全力拿起一块石头,狠狠地向李耀祖的头砸去。
  一声钝响后,鲜血从李耀祖的额头进了出来,喷在我的脸上,然后他掐我咽喉的力道慢慢地松了下来。
  我坐起身来,大声咳嗽着,然后伸手探了探李耀祖的鼻息,本想给他一个了断,但是终究下不去手,只得留他半条命,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我将背包背上,看了一眼滚落在地上的相柳首级,一脚将它踢入深潭之中,而后,转身朝来路而去。   我快步朝前奔,本想与张影和Rose White会合,但是走了许久,却没有赶上她们。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扑打之声,接着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由远及近,来势甚快。我大惊失色,知道那种叫声是蛊雕发出的。
  我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找到一个隐藏之处,于是我转身就往回跑,突然,我想到了Rose White和张影,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在我心里萌动:Rose White和张影是不是遭遇了那个怪物?
  想到这儿,我止住脚步,再次转身迎着那叫声奔去,蛊雕的叫声越来越近,我知道危险在即,我也知道也许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但我别无选择,因为我不能丢下两个女孩子,自己逃命!
  “雨才……雨才,是你么?”
  我循声望去,只见Rose White和张影正站在不远处,见到我,两个人均面露惊喜。
  我急忙奔到她们身边,一边打量着她们,一边道:“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Rose White和张影对我的询问异常感动,Rose White哭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啊。”
  我苦笑了一声,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蛊雕的叫声?”
  张影道:“听到了,它在这里边。”说着,指了指石壁。
  我走过去,突然一声呜叫从石壁后面传来,把我吓了一跳。我用手摸了摸石壁,只觉那石壁异常光滑,而且表面还附有水珠,我迟疑了一下,转头问道:“有手电吗?”
  两人都摇了摇头,我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们可能被困在这里了。我们进来时已破坏了许多东西,许多来时的路口已被堵住,我们要出去,恐怕得另找出路。”
  Rose White道:“这个龙穴的入口是我们费尽心机才找到的,再找出口哪有那么容易啊……”
  这时,又一声鸣叫从石壁后面传来,紧接着“砰”的…声响。
  张影脸色一变道:“它在撞这个石壁!”
  我虽然知道眼前这个石壁牢固异常,然而谁也不敢保证它能经受住那个庞然大物的撞击。
  撞击声一阵紧似一阵,头顶开始有碎石掉落下来,我脸色一变,霍然想到一件事,忙道:“对了,你们记不记得蛊雕的叫声,我们之前也听见过?也许你们没有听到,但是我在村后山时明明白白I听到这种叫声了,也就是说,它曾从龙穴出去过。我们所找到的龙穴入口那么狭小,根本不可能让身形庞大的蛊雕来去自如,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龙穴有更大的出口,我们仔细找寻一下,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响,身前的石壁蓦地开了一个巨大的洞,旋即蛊雕的脑袋从洞中钻了出来,从它脑袋的周围,不断有水涌进来。我们三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忙跳了开去,以防蛊雕向我们发难。然而,令我们想不到的是,蛊雕的头被卡在洞里出不来了,它急得一声紧似一声地怪叫。
  我将Rose White和张影揽到角落,望着蛊雕的动作,生怕它再次发力冲过来。然而,它却只是不住地悲呜,我不得其解,这时,Rose White说:“它受伤了。”
  我转头望去,果然见蛊雕身边渗出的水中呈现出淡淡的红色,那是鲜血与流水混合而成的颜色。
  突然一声巨响,蛊雕的身体从洞口冲了进来,紧随而来的还有大量的水。那水来势颇急,仿佛是从九天之高的地方一泻而下,力量惊人。我们三人猝不及防,被那冷水的劲道冲倒在地,我挣扎着站起身来大叫道:“小影!Rose White!你们在哪里?”
  我不住地在水面上寻找,却找不到两个人的踪影,而恰在这时,我看到了蛊雕,它一动不动,随水流的涌动浮浮沉沉。我仔细一看,发现蛊雕的后半截身子已经不见了,留下的是累累伤痕。
  我突然全身冰冷,是什么令这么凶猛的动物死得如此惨呢?这简直太可怕了。
  这时,张影和Rose White从水里露出头来,我大喜过望,忙游过去,喘着粗气问道:“都没有事吧?”
  Rose White看着我道:“没事,我们怎么出去?”
  我看了看刚被蛊雕撞开的石壁,没有说话,因为从那洞口里涌入的水量如此湍急,我们几个想逆流从这里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是如果不及时想办法,等水上涨到一定程度,我们几个势必会被闷死在这里。
  按照简单的物理知识,四周密封的情况下,因为气压的缘故,水是不可能涌到这里的,而发生眼下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其他地方肯定有通风口。
  水面越升越高,已漫过我的脖子,二女惊慌失措,纷纷扶住石壁上的山石,才使头脸露出水面。
  水面依旧以极快的速度升高,很快没过了我的头顶,本来与我们相去很远的蛊雕尸体也漂了上来,我想伸手将它推开,岂知刚一伸手,蛊雕一阵抽搐,我仔细看去,却见我抓到的是一条鮆鱼。
  鮆鱼鱼眼一翻,回头向我咬过来,我急忙抽回手来,向水面上浮去。
  我见Rose White在我的旁边,大叫道:“水里,水里有怪鱼!顺着来路游,快点几。”说罢一拉Rose White,奋力向之前那个满是黄金的深潭游去。
  突然,身后一声尖叫,我回头一看,只见张影在水里不断挣扎,四周的水一下子被她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我大惊失色,转身就要冲回去,Rose White一把拉住我道:“你干什么?”
  我说道:“你先去,我随后就来!”说完向张影冲过去。
  张影本来身体就弱,如今被这样一折腾,立时昏了过去。我游到她身前,将她抱在怀里,然后托着她奋力向前游去。
  身边数条怪鱼龇牙咧嘴,似乎想要把我们撕碎,突然,我猛地感到小腿一痛,知道自己已被怪鱼咬到,当下也没有时间去管。就在这时,张影醒了过来,发觉在我怀里,忙道:“你……你回来做什么?你快走,不要管我……”
  我喝了一声:“闭嘴!”
  我转头看到一块高于水面的石头,大叫道:“到那里去!”当下领着二女爬上石台。那石台虽然不大,但是聊以让我们安身。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低头一看小腿,只见小腿上的皮肉生生被怪鱼撕去一块。
  我把上衣脱下来,用力撕开一条,而后简单地为自己的小腿止了血,接着又走到张影身边,张影的腿也在不断地流着血,张影的脸色很苍白,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然后伸手把我的手抓住,道:“对……对不起……”
  我哽咽着说:“你要坚持,你要坚持住……”
  张影嘴角现出一丝苦笑,说:“没用了,我知道自己挺不住的。”
  我的心几乎都要碎了,说道:“你记得吗?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好好活着的,你说过要为了我珍惜自己的……”
  张影抚摩着我的头发,笑道:“能死在你的怀里,我也没有遗憾了,再说,我就要见到我的爸爸了,他一定在那里等我,对吧?”
  我正要说话,张影却堵住我的嘴,轻声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请你让我说完,我与李明那么做,只是不想让你来龙穴,不想让你犯险……我是不是很傻啊?”
  “是,你真傻,明知道不管怎样,我都会为你而来。”我哭道。
  张影轻轻地咳起来,全身开始颤抖,她轻声说:“我冷,抱着我,我就要见到爸爸了,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你会活下去的,你一定要活下去。”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包里有兴奋剂,于是赶紧打开,为她注射了一些。
  张影深吸了几口气,抱住我的脖子道:“让我感受在你怀里的感 觉,我知道我以后永远也感受不到了。我好怀念我们在上海的时光啊!”
  我流着泪说道:“你没事的,我们以后一起去上海,一起生活,好不好?”
  张影甜甜地笑道:“雨才,你知道我最喜欢听你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那就是‘我爱你’,你能说给我听吗?”
  我哭着吻上她的脸颊,轻声说:“我爱你……我爱你……”
  张影身上依然流着血,然后她身体再也没有一点力量,慢慢垂了下去。我久久抱着张影,脑袋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Rose White轻轻把手放在我的肩头,说道:“张影她……她已经去了……”
  我大叫道:“没有,她没死,我没有答应她,她说过一定会好好珍惜她自己的,她不会死……”说着,我又拿起兴奋剂注射在她的小臂上,但是她却一动也不动。
  Rose White从背后紧紧抱住我,哭叫道:“她死了,雨才,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终于,我放开张影,默默地站起来,转头对Rose White说:“你放心,我会带你走出去的。”
  Rose White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然后她又看了一眼张影,“小影怎么办?”
  我轻声说:“她累了,让她好好在这里睡吧……”然后拉着RoseWhite道,“我们走吧。”
  Rose White茫然道:“根本没有路,我们怎么走啊?”
  我看了看周围说:“你看,我们所处的这个石块本来与水面相差无几,按照现在水流的速度,这个石头早就应该被水淹了,但是它依旧在这里,为什么?”
  Rose White一怔,而后喜道:“你是说,这里边有泄水的出口。”
  “应该是这样,这是最后一博了,胜了我们可化险为夷,输了……”我看了看她,“你知道后果吧?”
  Rose White看了看水面,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
  “好,现在水里危机四伏,我们愈早找到出路愈好,准备好了吗?”
  见Rose White点了点头,我一拉她的手,与她一齐跳入水中。
  水下依旧湍流涌动,令我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环境,就见几尾鮆鱼张牙舞爪地向我们冲过来。我向Rose White挥了挥手,让她先走,而后从腰间将匕首拔出来,照着一条鮆鱼就是一刀。
  那鮆鱼被我插了一个对穿,立时有几尾鱼过来撕咬它的尸体。
  我转头去找寻Rose White,却迟迟找寻不到,正着急间,一头怪鱼向我冲来,我条件反射般用手臂一挡,那怪鱼冲过来就咬住了我的小臂,有力的四肢蹬住我的身体,将我的皮肉反方向拉扯,疼得我全身一阵颤抖。我挥手一刀斩在它的脖颈上,然而那怪鱼虽死,却依旧咬着我不放口。
  我忍着疼痛用力将怪鱼扯落下来,这时,Rose White过来拉住我向前方游去,怪鱼如附骨之蛆,紧随我和Rose White之后,也许是我一连杀了几条它们的同类,令它们产生了恐惧,所以一时不敢上前,但是从它们空洞洞的目光之中,我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Rose White拉着我朝前方一个黑洞涧的洞口游去,然而就在这时,我只觉右腿一痛,又被一条怪鱼咬住了。此时,其他怪鱼也凶性大发,向我直冲过来,我用刀努力挥舞着,但是无济于事,突然,左腰又是一痛,又被扯下一块肉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Rose White手持手枪游到我身边,她举手几枪,几尾怪鱼便翻身毙命。鱼群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均闪到一边,RoseWhite一拉我的手,直直向洞中游去。
  当我们刚到洞口,身周的水流更加剧烈,我们的身体不由主地被吸力吸向洞中。我大惊失色,与Rose White对视了一眼,见她正看着我一脸微笑,于是紧张的心暂时平静下来。
  蓦地,眼前的Rose White变成了张影,我的耳朵里开始传来嗡嗡的声音,仿佛是张影的哼唱,又像是Rose White的絮语,两个人的身影在眼前回旋交织,终于,我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腿上缠着白色绷带,手上打着点滴,我想不起来自己何以会躺在这里,记忆中,我应该是在龙穴。我想翻个身,这才发现身边有一个人,已经趴在床头睡着了,被我一动,她醒了过来,竟是Rose White。
  见我醒来,Rose White笑道:“你醒了?太好了。”
  “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说到这儿,Rose White眼圈红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了……”
  我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看了看周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听Rose White说,我们全都昏迷在村中的小河边,被村人发现后,立即送到了医院。
  我努力想了想,却想不出所以然来,便问道:“我们去过龙穴了,是吗?”
  Rose White笑了笑说:“你希望那是梦吗?那就当做梦好了。”
  我抬起左手,手腕上还戴着从龙穴水池中的尸体那里得来的手表呢,突然一个严重的问题跳了出来:如果真的不存在相柳首级,那么Rose White等人身上的吻痕又来源于何处呢?为什么他们都认为那与龙穴有关呢?想到这儿,我怔怔地望着Rose White:上帝之吻,上帝之吻,其中的原因,我看只有上帝才可以解释了。
  从洲湖村回来后,Rose White到上海一家中学执教,我们也结了婚。
  三个月后的一天早晨,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房门,RoseWhite一脸惊恐地冲进来,把一份报纸甩给了我。我一阵错愕,当下把报纸展开,当我看到报纸的头条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本报讯:近日黎川县洲湖村龙穴发生了严重的盗窍事件。经有关部门证实,这个神秘的龙穴之前已被盗贼洗劫一空,因为之前对龙穴缺乏了解,所以目前尚不清楚丢失了多少古物。
  看完报纸,我与Rose White久久对视。一定是李耀祖,在龙穴时,他虽然被我重击,但是后来我没有见到他的尸体,也就是说,他依旧活着,而且像我们一样,逃出了生天。他贼心不死,依旧打了龙穴的主意。但此时我再也无心去关注什么龙穴什么相柳首级了,经历了九死一生,我现在只想平凡地生活,于是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把目光从Rose White身上移开,落在了窗外不远的黄浦江上。
  (完)
  
  责任编辑 程俊灵
其他文献
2008年已经成为历史,2009年正在向我们招手,亲爱的幻迷,在这新旧更替之时,赶紧开动我们的大脑,为2009年的工作和学习热热身吧!  下面共有三大难关,凡是顺利闯过两关者,均可免费获赠《开心世界·异幻》精美书签一套,凡是顺利闯过三关者,均有机会获赠本刊最新《开心世界·异幻》一本。心动不如行动,赶紧动笔把冲关答案写在信封背面,寄回本刊编辑部吧!  来信地址:郑州市丰产路86号附8号《开心世界·异
期刊
了解人类的过去让许多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倾注多年的心血,回顾历史,我们将目睹人类历史长河的起伏和变迁,人类发展的足迹重复着建设和毁灭的路径。但迄今仍有许多远古文明让世人无法解释,难以揭开其神秘的面纱。    日本海底废墟    在日本冲绳以南20~100英尺深的海底竟然存在着像谜一般的远古建筑体,这些建筑很可能源自数百年前。科学家将它们称为“失落的文明”,一些持怀疑态度的研究员却猜测这种大型、有序排
期刊
七嘴八舌话林飞    在《知北游》的所有人物中,林飞是最真实,也是最贴近凡人的一个,他几乎褪去了玄幻文学对男主角的加工美化,还原出了一个真正的“我”,一个在红尘的情欲之道内挣扎索取的角色。  《知北游》对林飞的心理描写是赤裸裸的,任何藏在内心深处的污垢,都被挖掘出来了,这是让我们真正了解自己,了解人性的一个角色。  ——清峪洛水  林飞遇到每一次困难都是因为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没人逼他,他是为了
期刊
我很小的时候,祭司们就骄傲地告诉我,我会成为这个国家最有名的王族女巫。  祭司们的话,总是让我感觉很孤单,因为在我们国家,女巫不允许和任何人发生感情,一旦喜欢某人,女巫和国家都将灭亡,这是我宿命的诅咒。  基于这个原因,我每天只好蜷缩在宫殿里,测未来,测灾祸,过着孤单无味的生活。  我以为,我会慢慢习惯这种日子,可后来我发现,孤单能把一个人憋疯,于是我想方设法去了解自己的过去,借以慰藉我那空荡荡的
期刊
这树长得有创意,聪明的你瞧瞧它的创意在哪里吧!  远看这是一片海草,那近看呢?你看出图中是什么了吗?
期刊
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我国历史文化村镇经历了日晒雨淋,世事变迁,成为了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在我国人口老龄化问题日益严峻且加速发展的态势之下,历史文化村镇中老年人的生活环境问题也突出起来。历史文化名镇相对于城市区域而言,老龄化程度高,老年人由于空闲时间增多,外部空间成为其日常生活活动重要场所。历史文化名镇由于历史遗留问题,普遍存在着公共空间面积不足、设施相对不完善、卫生环境较差等方面的问题。在
公元5000年,这是一个纯净的时代。  鹅毛大雪漫天飞扬,整个雪城被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像是记录时间流逝的年轮。  我叫盘恩,是汉密斯星球的二王子。在汉密斯,王子不是一种身份,而是一种职业。在这个年代,作为王族,我没有任何特权,只是我的家族世袭着国王这样一种特殊的职业而已。  在汉密斯,最高权利机构是占卜院,这里的占卜师都是智慧超群的先知,他们不但同于远古时代的算命先生或是巫师,而更趋近于那个时代的
期刊
2017年10月,习近平主席在十九大报告中首次提出乡村振兴战略,国家对乡村旅游业给予了极大的关注与支持。在此大环境中,乡村问题的研究热度也一路高涨。乡村振兴需要将乡村历史文化、环境资源、风俗人情等集聚起来,激活乡村空间。而作为毛尖发源地的信阳而言,将茶文化融入到乡村旅游设计中,是信阳乡村建设的现实需求,也是我国乡村振兴的时代要求。针对上述问题,国内外一些学者对乡村建设进行了一系列研究,但对以茶旅一体化为发展模式的乡村建设研究不多。
  本论文的研究目的是探索当前以茶旅一体化为导向的信阳乡村建设设计策
材料特性和组成方式是建筑立面肌理形成的主要部分。在当代的时代背景下地域性材料使用的尝试和研究在不断深入,而先进技术和成熟理论的支撑让地域性材料能够在立面肌理中有更好的应用途径。近些年国内外对于建筑材料在建筑立面上的应用分析研究都处于某一领域的整体性考虑,如建筑整体设计层面,建筑表皮功能层面,而在立面肌理的组成方式和地域性材料的选用关系之间研究较少。基于此,本论文以立面设计理论和平面美学构成理论来系
近年来城市化进程加速推进,商场也随之经历了井喷式增长期。据统计,新建商场面积于2015年时达到了增幅高峰,随后开始跨入了存量时代,既有商场面领着严峻的同质化竞争;同时,为了与网络购物差异化竞争,线下体验经济开始兴起;2019年国务院发文积极鼓励经营困难的传统商场改造转型多功能、综合性新型消费载体。因此,本文研究对象选取为城市中以购物中心和百货商场为代表的已建成商场。由于建成时间较早,它们往往拥有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