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岩在“审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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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岩的新剧《独家披露》正在拍摄中。与过往不同,在这部戏中,海岩的身份是联合编剧。在二十年的创作生涯中,这是头一遭。
  中国周刊记者张卓 北京报道
  在某银行组织的一次活动上,海岩和陆川作为嘉宾出席。活动间歇,有银行人士问:“现在我们手头的钱很多,想投到影视剧中,两位能否告知我们如何让风险降到最低?”
  海岩半开玩笑地答:“电影你们可以投陆川,他已经进入了亿元票房俱乐部。电视剧可以投海岩,二十多年我出品了十几部电视剧,从来没失过手。”
  不过,对于自己的新戏《独家披露》的收视率,海岩有些“担心”。
  
  敏感剧本
  两年前,人民文学出版社给海岩推荐了一部小说,叫《包在纸里的火》。文学出版社当时的评价是:这部小说很有吸引力,但在审查尺度上,过不去。
  《包在纸里的火》作者金凌云是一名记者。小说讲的是一个记者的从业经历,内容涉及了拆迁、矿难瞒报等诸多社会热点。
  海岩先把小说拿给助手们看。大家反馈:“这小说拍不了。”海岩好奇,又让助手整理了1000字的故事梗概给他看。看过后,他也觉得审查不过去。
  但海岩被书中“记者的角度”所吸引,“这个视角有趣,他可以看不同阶层的人生和诉求,这里面可能包括家长里短、阴谋诡计。”
  在联合编剧的问题上,海岩只问了金凌云一句话:“你文笔不错,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写剧本?”海岩第一部和人共同署名编剧的电视剧,就这样产生了。
  最终呈现的电视剧《独家披露》保留了原著5%的内容。海岩只拣了书中一部分素材,绝大部分故事情节推倒,重新设置。
  剧本创作了八个月,海岩和金凌云写了40万字的故事大纲,从人物性格到场景设置,甚至细到主人公家门前是否要出现一条小河。金凌云评价海岩“对细节的追求是偏执的,对人物个性和故事的合理性有很高的要求”。
  金凌云曾经写过一个场景——主人公很沮丧,跟在一个狱警后头,低着头,向监号走去。海岩立刻看出问题,说:“犯人不可能跟在狱警后头,正常情况下是犯人在前,警察在后。”
  作为一名编剧初学者,金凌云对海岩还原生活的能力赞叹不已:“他有一种能力,对于那些他没去过的地方,他能还原。比如在《玉观音》,他虚构了一个城市云南清绵,里头涉及到泼水节、吊脚楼,他没时间亲自去,完全靠想象复原。他还有一种能力,就是很会讲故事,比如领导怎么讲话,钉子户怎么说话,警察怎么说话,他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后来,两人决定按照剧本再重写本小说,还是联合署名。有些出版社建议海岩说:“别让老金署名了,否则读者都会认为是老金替你写的,这书就不好卖。”海岩答:“不行,有些事情,你不能单纯从利益上看,要讲诚信。”
  《独家披露》开拍前,各方争议不断。朋友劝海岩:“戏太敏感,审不过去啊。”电视台购片人说:“按照我们的经验,但凡写记者的,写得真实好看,一定通不过,能通过的,一定写的是狗屎。”记者又跳出来提意见:“你要把我们写得很正面,那肯定是假的,如果把我们写得很负面,那我们团结起来砸死你。”
  海岩告诉《中国周刊》记者:“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既让政府接受,也让百姓觉得没那么难看的角度。为什么我要坚持写这个故事?因为现在大众作品越来越回避现实,大家宁肯写搞笑、传奇、谍战,也不愿意直接接触百姓生活,描绘社会当下状态。”
  
  电视圈这些年
  1985年,海岩就成名了。荧屏处女作《便衣警察》一炮而红,那时他的编制还在公安部。
  由于逛地摊书市,看到很多文笔不怎么样的“作家”,海岩决定自己写小说。他的处女作《便衣警察》发表后,立刻引起了大导演的青睐。
  海岩回忆:“当年公安部邀请著名导演林汝为为公安拍摄一部电视剧。林导演先看中了我的一部中篇小说《我不是一个好警察》,但觉得素材不够,又让公安部找来我的其他作品。结果,《便衣警察》脱颖而出。当年,黑龙江省委宣传部已经要开拍《便衣警察》了,公安部为此特地写了一个函,说这个本子是公安部的,我们另有安排。我是公安部的人,没什么独立话语权,最终就给了公安部。”
  和《便衣警察》同期火起来的电视剧,还有《渴望》、《四世同堂》。海岩回忆:“当年怎么评价一部电视剧好呢?又没有收视率调查啊,于是报纸上总出现一句话,叫‘万人空巷’。”
  海岩真正的编剧创作始于1994年。当时海润公司的老板刘燕铭拍的第一部戏是《警察本色》,就是由海岩和另一位公安作家魏人共同创作。不久之后,海岩参加了一个由28位作家组成的海马影视创作室,现在细数这个工作室里的成员,个个都是传奇:王朔是会长,海岩、苏童、莫言是副会长,马未都是秘书长。
  海马创作室挂靠在了中国战略与管理研究会的牌子下,这批成员的任务是定期交纳自己创作的剧本。当年媒体冠以海马工作室“全中国第一个维护编剧利益的组织”。后来,这个曾声名一时的编剧工作室不了了之。海岩开玩笑说:“我们都是一群成名太早的人。在中国,这种非体制内的组织,又大张旗鼓的,不被打成反革命就很好了。”
  同年,海岩开始和海润公司合作开拍《一场风花雪月的事》。首先定下的导演是夏刚, 后来,姜文很喜欢这个本子,开始跟海润谈合作。当年,姜文已经完成了《阳光灿烂的日子》,海岩看过。他跟海岩说,他想套拍《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也就是拍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
  最终在价格上,姜文和海润公司没有谈拢,于是姜文推荐了导演米家山。海润公司老板刘燕铭心里没谱,求教北京电视艺术中心主任郑晓龙。郑晓龙看过本子后说:“这本子好啊,我给你推荐两个导演,就我们中心的,一个叫冯小刚,一个叫赵宝刚。”
  赵宝刚看了剧本后,早晨六点,敲响郑晓龙家的门,说:“这本子我拍了。”随后,冯小刚给海岩打电话说:“万一他(赵宝刚)没谈成,我想拍。”
  最终,《一场风花雪月的事》由赵宝刚执导,海润公司和北京电视艺术中心合作出品。海岩唏嘘:“你看这部戏,牵扯了多少名导演?姜文、夏刚、米家山、赵宝刚、冯小刚、郑晓龙。”记者打趣说:“还有徐静蕾?”海岩立刻大笑:“当年,我看第一集,怎么看徐静蕾都不行,到了第五集,觉得就是她了。到第十集,有人跟说:‘海岩老师,要不给你换一个女主角啊?’我说:‘别介,就徐静蕾了。’”
  从1998年起,连续六部作品,海岩都是和海润公司合作,也正是这一阶段,海岩创作了中国电视屏幕上一个不小的奇迹:《永不暝目》捧红了陆毅;《玉观音》席卷当年各大电视奖项;《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摘下各省卫视收视率冠军;即使是《你的生命如此多情》、《平淡生活》和《深牢大狱》这三部影响力稍弱的电视剧,从选角到播放都引发过一系列社会讨论。
  当年,海岩曾无意翻阅《北京广播电视报》,发现29个省市同时在播他的戏,不是《玉观音》,就是《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这个现象到现在也是空前绝后的,我一个人的作品几乎覆盖全中国的卫视。”
  这一阶段,也是中国电视剧发展最为蓬勃的时期。从2000年起,民营影视制作力量被政府认可,大量民营公司的出现,把电视剧制作推向了市场化。
  在这股市场化的洪流中,作为王牌编剧,海岩逐渐掌握了绝对话语权。当年,赵宝刚开拍《像雾像雨又像风》前,请海岩帮忙改剧本。海岩回家一看,立刻回复说,这可不是改一道的事情。这故事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没法说服自己帮你改,这完全得重写。你要想拍戏,不如先拍我的新剧《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吧?”
  海岩说:“这一时期中国电影市场没有形成规模,网络也不普及,综艺节目质量不高,那个时期,是电视剧一家独大的时代。如果你想追看一部电视剧,你必须连续十天,晚七点半,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看。另一方面,中国电视剧刚刚进入市场化。大家一边认真搞创作,一边开始观照市场的认同,模式很像好莱坞。以我为例,每部戏,都要有流畅的故事,清晰的善恶关系,动人的人物设置。在电视剧制作上,每个环节,主创人员都投以热情智慧和情感。那个年代,电视剧市场没有现在这么乱相,是金子总会闪光,不像现在,钻石和玻璃鱼目混珠,你也不知道哪个是值钱货。”
  2003年11月,海岩正式告别老东家海润公司,加盟世纪英雄电影公司,并成立了“海岩影视工作室”。自此,他单纯的编剧身份开始有所转换,他开始作为股东和投资人参与到各类剧中,最近三年的作品《舞者》、《五星大饭店》,海岩的身份不但是编剧,还是电视剧的投资人。
  但海岩对投资并不在行,他解释说:“很多时候,都是别人劝我投点,我就参与一点。现在,我的公司基本停掉,工作室是和文化中国合作,因为平日还有昆仑饭店的事情,没太多精力顾及。”
  
  “审丑时代”
  在《独家披露》拍摄期间,海岩参加了上海电视节,回来后告诉金凌云:“本子改一下,把主人公的居所,换成大杂院背景。”
  海岩解释说:“这几年电视剧受众发生了很大变化,过去所谓海岩剧,连续几年都是全国收视率冠军,那个时期年轻人是主流观众。后来有两个技术的应用彻底颠覆了电视格局。一个是压缩光碟技术,十块钱买到二三百块钱的碟片;第二就是网络下载技术,观众可以随时点击,任选时间,任选集数观看。这两个技术让学生、知识分子、白领远离了电视。现在留在黄金档电视剧的主流观众,按照一些电视台的统计是40岁以上、初中文化的妇女。电视剧题材也随之发生变化,怀旧剧、年代剧、家长里短的剧开始变得火爆。电视剧受众文化程度的降低,使电视剧创作变得很难。因为现在收视率是唯一标准,没有第二标准。但收视率又是一个不够科学的统计标准,记得2007年收视率的年度冠军,是央视一套《星火》,很多专门跑电视的娱记都没听过。”
  湖南卫视的《丑女无敌》、《一起去看流星雨》热播时,海岩问一个湖南卫视的领导:“《丑女无敌》我怎么看都没觉得在艺术上很讲究,这到底是什么风格?我想怀着开放的心态,跟你请教一下。”
  对方说:“这个戏我们在播出前,给台里所有80后放了一遍,结果没有一个人认为它好。这样我们才坚定不移地把它推上去。”
  实际上,这并不是湖南卫视一家的做法。很多电视台的高层都跟海岩说:当我们看到一个很感动、很深刻的作品时,会犹豫要不要拍播;当看到一个特别俗烂的东西时,我们会坚定地说:“赶紧播!”
  “这是一个审丑时代。”海岩说,“这几年,电视剧行业没有标准了。我有时候困惑,凤姐怎么会红呢?现在什么都讲究眼球经济,很无耻。比如马诺,说一些无聊的话,立刻就红了。这些和艺术完全无关。在这种平台,你用艺术和它们拼收视率关注度,这不是傻吗?何况,我也不愿意和他们摆在一起。”
  从出道伊始,海岩在圈里就以强势著称。他对作品风格有着固执的坚持和超乎常人的自信,这也一度让外界诟病“海岩悬疑+爱情的模式已经在社会落伍”。
  海岩说:“80年代我还没出名写《便衣警察》时,和现在的创作态度是一样的。一个故事说服不了我,我写不下去。虽然时代的审美、社会话语都在变化,但我没法一味迎合大众趣味,你让我在剧里加一个人物,有着芙蓉姐姐那样的S腰,我干不出来。我只能说,在可选择的内容,写法中尽量和市场贴合。”
  海岩担心新作《独家披露》的收视率:“这部戏写人心善良、写正义,能满足国人的审丑、窥视欲吗?”
  这五年,电视剧圈乱象丛生。海岩面对最多的质疑是:雇佣枪手。海岩说:“像我这样的,还这样创作的,市面上少之又少。都是大编剧,拿了项目,包给像金凌云这样的二线编剧写,金凌云也懒得写,层层包给学生。到最后,小孩一集拿300—500元就算不错。
  海岩听过一个笑话:有一部电视剧,导演和主演觉得剧本不好,请来编剧。编剧一看剧本:“呦,都写成这样了?”“他也不知道写成啥样了,太多了这种事情。”海岩说。
  拍摄《独家披露》的导演是高希希,外界一度盛传他喜欢用执行导演。海岩和高希希见面曾互相“挤对”。海岩说:“我的戏你可要自己导啊!不能用别的导演。”高希希“反击”说:“你不也喜欢做场外指导吗?”
  
  “我要听好话”
  在昆仑饭店董事长、锦江集团副总裁这个本职上,海岩已经得到了名和利,可为什么还在每晚24点以后,用笔坚持不懈写了二十几年的言情小说呢?
  海岩说,他爱这个圈子,又恨这个圈子。坚持的原因,是太爱讲故事。比如“四·五”运动,被派到天安门当便衣就可以写一段《便衣警察》;唐山大地震当天即赴唐山救灾就诞生了《死于青春》;帮电影乐团找意大利小提琴演绎出《一场风花雪月的事》;这些年混迹商界,心变冷了反倒更有《你的生命如此多情》。凡此种种,身边总有着无穷的创作动因。
  金凌云评价海岩是一个“善良,非常懂得如何对别人好”的人。合作两年,他没见过海岩发过脾气。大到工作,小到工作室的员工生病请假,海岩都会过问。
  金凌云说:“当编剧是很痛苦的。编剧界有一个笑话,说两个人编剧合作,最害怕什么?可能很多人会说是对方不给钱。其实不是,是最怕合作搭档人间蒸发。写不动了,干脆关了手机跑了,不要钱了。”
  金凌云曾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海岩就经常半夜发短信鼓励他。海岩给金讲过一个知名编剧的故事。这个编剧写一部电视剧,写到语不成句了,在宾馆住着,每天站在窗户往下看,都能看到导演派的几个人在楼下盯着他。他只有两个选择,继续写,或者甩手不干了。
  海岩说:“你往前多走一步,就事成了;放弃了,就一事无成。”
  但就是这个“喜欢猫、热衷设计、迷恋黄梨家具”的海岩,内心对主流文化却有诸多反骨。他告诉记者:“中国现在的电视剧没有情怀,都在提倡‘术’,告诉大众怎么去斗争。你看屏幕上,多是办公室斗争、宫廷斗争。很多老外看中国的电视剧,都问:‘中国人怎么那么坏啊?’你看美国的影视作品,无论是《阿凡达》还是《拆弹部队》都很干净,你能读出美国人的正义和情怀。中国的当代作品传达给世界的多是阴暗和丑陋。这是人心问题。中国人现在都不快乐:受益的和非受益的,男人和女人,城里人和乡下人,有文化的和没文化的,都是满肚子牢骚,人心无所归一。”
  这两年,海岩拒绝上网,他宣称:“信息时代,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拒绝信息、躲避信息。信息无限,人的快乐是有限的。”
  经常有人说:“海岩老师,你知道吗?网上又有人说你坏话了。”海岩立刻说:“给我闭嘴,知道说我坏话,干嘛还告诉我呢?”前几天,《独家披露》的一个工作人员给海岩发了一条很长的短信,抱怨“项目超支了”。 海岩回复:“这事我不管。”对方质疑:“可是这也是你的剧啊?”海岩说:以后好事跟我说。不好的事情不要告诉我。
  海岩评价自己绝对是这样的一种人。别人告诉他:“海岩老师,网上有人说你好。”他会侧着身问:“怎么说的啊,你慢点跟我说,我要听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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