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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王惠芳,真的很不容易,因为她实在是太忙了,再加上2020年6月北京的疫情,采访计划一再搁浅。直到8月末,我终于有机会与王惠芳夫妻相处了一整天。
王惠芳和陈良敬夫妇是北京市门头沟一对土生土长的农民,王惠芳从小热爱刺绣、剪纸、布艺等手工艺,心灵手巧,聪慧过人。陈良敬也是多才多艺,夫妻俩相互扶持,早在20多年前就自主创业,开创了自己的美发事业。经过十几年的拼搏,他们走出了大山,摆脱了贫困,赢得了荣誉,王惠芳还当选为门头沟区政协委员。
然而,当他们回到家乡,看到很多姐妹们依然没有脱贫,特别是当家乡遭遇产业结构调整、新型产业尚未培育的困境,面对家乡父老期待信任的目光,王惠芳觉得自己的肩上又多了一份社会责任:带动家乡的姐妹们共同致富。
为此,夫妻俩毅然放弃经营了15年的美发事业,重返大山,重新创业。经过反复琢磨,王惠芳选择了自己擅长的手工刺绣、编织等项目,陈良敬对妻子的决定给予了全方位的支持。创业脱贫是一条十分艰难的道路,他俩一没向政府伸手,二没有任何组织的赞助,而是抵押了房产,贷款50万,并花光了自己多年的积蓄,先后在家乡斋堂、清水等地成立了3个巧娘工作室。
从2011年至今,王惠芳为山区姐妹们举办刺绣、编织培训近6000次,一个村一个村地覆盖,免费提供技术和材料,上门取货、发放工资,带动家乡妇女居家就业近400人。夫妻俩总结摸索的“就业调查、技能培训、就业指导、产品销售”四位一体的综合性创业体系,曾被北京市妇联当做经验推广。
从门头沟区到清水村工作室,山路九曲十八弯,王惠芳夫妇数不清跑了多少次,早出晚归,一干就是9年多。如今,年过花甲的夫妻俩,由于多年来在大山里奔波,积劳成疾,身体诸多指标都出现问题,老陈心脏还装了支架,每天二人出门前都要吃一大把药。繁忙的工作,让他们无暇照顾老人和孩子。多年来,晚上12点前她没睡过觉,忙设计、学习新技术,开发新产品,培训、接订单、生产、销售……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
在门头沟区清水镇下清水村路旁有一座古朴的小楼,门楼上有一块“妇女就业之家”的鲜红牌匾,这就是王惠芳3个工作室之一的下清水村工作室。走进工作室,宽敞明亮,十架绣案整齐排列,村里的姐妹们已经在伏案刺绣了。
工作室内一个大牌子上写满了低收入妇女就业名单,共有92人。村里的姐妹们告诉我:不出家门就能挣钱,家里老人孩子也能照顾到,每年能挣到1万元左右,这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生活有了奔头,心里一下子敞亮了,感觉很知足,从心里感激王惠芳夫妇。
经过近十年的探索和发展,在王惠芳的带领下,工作室的手工刺绣被区文委评为“门头沟京绣非物质文化遗产”。同时,她还开发了多项手工编织产品,工作室里展示的产品让人眼花缭乱,大到披肩,小到玩偶,穿的、用的、玩的,五彩缤纷,种类繁多。家乡的姐妹们靠自己的双手,实现了脱贫。
下清水村刺绣巧娘工作室的店长王克霞,多年来在巧娘工作室工作,已成长为业务骨干。她的家庭负担较重,自己90岁的父亲瘫痪卧床,常年离不开人照顾,还有一个84岁的婆婆。自从学了刺绣,工作与照顾老人可以兼顾,让她的生活有了大大的改善。从王克霞身上,更让我对王惠芳敬佩有加,正是她的默默付出,用实际行动践行党和政府的精准扶贫政策。“精准”就落实在“居家”上,居家从业,解决了山村妇女难以出门打工,需要照顾老人家庭的难题,为山区妇女脱贫探索出一条行之有效的途径。
王惠芳曾说:“我是大山的女儿,大山养育了我,树高千尺也不能忘了根!” 夫妻俩多年的付出,带动了家乡低收入妇女群体脱贫,搞活了家乡经济,姐妹们靠自己的巧手为家庭带来收入,家家欢声笑语,人人开心快乐。
一天的采访结束了,我跟着王惠芳夫妇体验了他们一天的日常工作和生活,看到、听到的都令人感慨。在聊天中我得知,十几年前他们贷款的五十万元,还有十几万没有还清,今年又赶上疫情,对他们的事业有很大的影响。王惠芳说:“今年确实困难重重,但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把工钱按时按量发到大家手中,只要家乡的姐妹们有活干、有钱赚,我们再苦再累也值得。”
王惠芳夫妇常年以消除贫困带动乡亲们脱贫致富为己任,倾全力坚持与贫困抗争,在脱贫攻坚的道路上,一对普通的农民夫妻改变了一群人的生活,他们不愧为大西山农民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