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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和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的加深,创新日益成为国家和企业构建核心竞争优势的源泉。创新活动具有不确定性和复杂性等特征,需要众多的资源投入。当前中国正处于经济转型时期,独特的制度情境所带来的资源分配不足使得企业无法有效的获得充裕资源,因此,能否获取创新所需资源已经成为影响企业创新活动成败的关键。社会网络和企业网络研究指出,网络中蕴藏着丰富并可获得的资源。通过网络嵌入企业可以实现资源的补充,所以网络关系的嵌入对于企业获取创新所需资源和知识至关重要。 企业网络是企业获取创新所需资源的重要渠道。在企业网络中,网络位置体现了企业对网络知识、资源和社会资本的控制和占有,企业的网络位置越高其对上述资源的控制和占有程度越强。资源依赖理论指出,任何企业都无法实现自给自足,企业与外部环境中资源掌控者的协调与互动,决定了企业生存和发展的机会。因此,为了实现创新绩效的提升,与高位置企业构建异位连接关系已经成为企业网络关系构建的主要战略目标。实业界中也存在着大量企业通过异位连接关系的构建实现创新提升的案例。如比亚迪汽车公司,通过异位连接关系的构建,逐渐在研发网络中占据重要位置,并实现了企业的创新飞跃。 当前有关异位连接与创新绩效关系的研究多以联盟二元关系为视角,探讨异位连接关系的知识资源互补、技术溢出、合作创新积极性和掠夺效应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但鲜有网络嵌入视角下的异位连接与创新绩效相关关系研究;同时,鲜有研究探讨异位连接对企业创新的具体影响机制,以及异位连接与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演化的相互关系。根据社会网络理论,网络由节点和节点间连接构成,网络演化的实质就是节点间连接关系的构建和消除。因此对于低位置企业而言,异位连接关系的构建促进了企业网络位置的改变,进而由于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的演化,使得其获取、占有和控制资源的能力发生改变,从而对其创新产生影响。但当前有关“异位连接是否对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演化产生影响”以及“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演化是否对其创新绩效产生影响”等问题仍需进一步的解答。事实上整合社会网络理论和网络演化理论有助于解释创新网络化背景下企业如何通过网络关系的构建进一步实现创新绩效提升这一问题,这是因为在创新网络化情境下,资源往往是嵌入于网络的;同时,资源转移、利用和创造的效率和效果往往是由企业所处网络环境所决定的;最后,资源转移、利用和创造是网络连接依赖的。基于此,本文试图探究“网络演化视角下异位连接对低位置企业创新绩效提升的影响机制”这一研究问题。 为了对上述研究问题进行解答,本文对研究问题进行了分解。首先,针对子研究问题一“异位连接对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演化的影响机制”,通过对中国电子信息产业企业2013-2017年间数据的统计分析,明确了该行业的企业网络边界,讨论并检验了异位连接对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演化的影响机制,以及网络密度和连接伙伴网络位置的调节作用。 针对子研究问题二“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演化对其创新绩效的影响机制”,通过子研究一所构建的企业网络,讨论并检验了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的演化对其创新绩效的影响,以及知识强度、组织学习方式和企业知识基础的调节作用。 基于本文核心研究问题“网络演化视角下异位连接对低位置企业创新绩效提升的影响机制”以及研究问题的分解,本文设计并进行了两个大样本实证研究,一个纵向对比案例研究,并得出三点主要结论。 第一,构建了2013-2017年间分年度的电子信息产业企业网络(247×247),以73家企业的观测数据为样本实证分析证实了异位连接有助于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的提升,进一步的网络密度和连接伙伴网络位置对上述关系起到正向调节作用。具体而言,首先,异位连接有助于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的提升(子研究一回归模型2-4),表明在企业网络位置演化的过程中,企业并非是完全被动的,通过异位连接关系构建,企业能够实现有利网络位置的占据。其次,网络密度正向调节异位连接与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提升之间关系(子研究一回归模型3),说明在高密度的网络结构下,异位连接对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提升的促进作用将得到进一步强化。最后,连接伙伴的网络位置正向调节异位连接与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提升之间关系(子研究一回归模型4)。连接伙伴的网络位置越高越有助于低位置企业合法性的获得,有助于增强网络节点对低位置企业潜在合作价值的判断,因此,连接伙伴的网络位置越高,异位连接对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提升的影响越强。 第二,基于前文所构建的企业网络,在子研究一的基础上实证分析证实了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的提升与其创新绩效存在正相关关系,进一步的知识强度、组织学习方式和知识宽度对上述关系起到正向调节作用。具体而言,首先,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的提升有助于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子研究二回归模型2-6),表明随着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的提升,节点向网络中心移动,其在资源获取、信息掌控、社会资本获得以及创新路径扩展方面将得到改善,最终推动企业创新绩效的实现。其次,知识强度对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提升与其创新绩效间关系起到正向调节作用(子研究二回归模型3),说明知识强度越高,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提升对创新绩效提升的作用越强。再次,组织学习方式对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提升与其创新绩效间关系起到正向调节作用(子研究二回归模型4)。探索式组织学习方式有助于低位置企业默会知识的获得,因此,组织学习方式越趋近于探索式,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提升对创新绩效提升的作用越强。最后,知识宽度对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提升与其创新绩效间关系起到正向调节作用(子研究二回归模型5),表明企业的知识宽度越宽,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提升对创新绩效提升的作用越强。 第三,通过对JDF科技和HZYWLN股份的纵向对比案例研究发现,在创新网络化背景下,异位连接关系的构建能够推动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具体而言,异位连接首先驱动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的提升,随着低位置网络位置的提升,其资源获取的数量和质量将得到改善,最终实现创新绩效的提升。首先,企业在网络关系构建过程中具有主观能动性,通过有意识的连接关系设计,有助于企业网络有利位置的占据。其次,随着企业自身网络位置提升,其资源获取数量和质量得到改善,借助网络位置优势和信息渠道优势,有助于企业快速的获取研发资讯和创新所需资源,最终推动其创新绩效的提升。最后,企业创新绩效的实现过程需要经历知识基础构建阶段。知识基础的构建有助于网络资源的获取和吸收,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正向的影响。同时,企业的网络位置目标与知识吸收利用目标的协同匹配至关重要,单纯的追求网络位置,无法实现网络知识资源有效的吸收利用将会导致企业构建网络关系的成本大于收益,不利于创新绩效的实现。 本文的主要创新点如下:第一,构建了异位连接、低位置企业网络位置演化和创新绩效提升的协同作用机理模型,拓展了网络演化理论和企业创新理论;第二,从网络演化视角进一步拓展了企业网络位置演化的实现路径,贡献于网络演化研究;第三,理论提出和实证验证网络动态演化与知识强度、组织学习方式和知识基础对于企业创新提升的影响机制。这些结论对于企业创新研究以及企业网络研究有着重要贡献,对于低位置企业管理者有一定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