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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世纪中国文学史上,杨绛是一个独特而美丽的存在,她以深情与智慧兼美的文本,展现着一个知识女性对文学的理解、爱护与尊重。作为文学的选择,理性智慧赋予杨绛驾驭情感的力量,深化思考的悟性;而作为人生的选择,理性智慧则塑造了杨绛现实冷静的情感态度和淡然自持的人生理想。在理智调控下所形成的和谐心境,让杨绛拥有了舒展自如的智慧人生,也成就了她的文学创作和学术研究。理性与智慧,在杨绛的总体人生意向中,是杨绛之为杨绛的独特所在,同时也是给她的人生留有遗憾的因由所在。本文分三个部分,分别论述了杨绛人生中,理性与智慧的表现,智慧人生的形成,以及此种智慧人生的价值与局限。
第一章阐释了理性与智慧作为一种人生与文学的选择,在杨绛作品中的艺术化表现。首先是理性智慧对深挚情感的提纯与净化以及现实冷静的情感态度。幽深节制的笔触,温和安静的语态,情感在理智的调适下蜿蜒流淌在字里行间,正是理性与智慧的收束,让杨绛的文字在飞扬激荡的时代情绪之外保持了一种平和纯净的气质,也对20世纪中国文学中普遍的政治化表达起到了一种制约与平衡的作用。其次是理性智慧对文学创作和学术研究的影响。杨绛始终坚持文化与人性的文学立场,坚持严谨而踏实的治学态度,无论是在文学创作还是学术研究中,她对于文学之为文学和学术之为学术的“根本”的认识和坚持,让她无论是作为作家或者学者,都显现了一种纯正的气象,一种返本清源的力量。
第二章阐释了杨绛智性生活与和谐心境的形成。出生于自由平等的现代诗礼之家,杨绛天性俏皮活泼,鬼灵精怪,自由宽松的家庭环境和教育方式对她的性格进行了良性的疏导,使她懂得了尊重、敬畏,以及自由是对规律的认识,同时也赋予她扎实的诗文功底,培养起一生获益的读书习惯;父亲自身的精神自律和道德力量更是给与杨绛“Dare to say no!”(敢于说不)的教益。中西方文化的双重影响,使杨绛身披隐身衣,摆脱心外之累逍遥游历,同时又有着理性考量和实用态度;而生死乱离,暴虐荒谬的现实洗礼,也使她藉东方式的“出元神”来平衡现实与精神苦难,通过超越身形的“书遁”和灵魂出窍流浪,以及站在人生边上的观看姿态来获得韧性的生存,葆有心灵的鲜活生动。在杨绛的精神世界中,理智是处于优越和主导地位的,对情感进行着净化和规范;而情感的支撑和滋养,也使她的世界充满力量,充满生机,充满美好。在自我解嘲的幽默中,化解外界和内心压力,在佛道哲学的通脱中,超越机巧算计,寻求大智慧、大是非,也在亲情友情的温暖中,对人生进行着弥补。杨绛凭借着理智与情感的互补融合,获得了智性的生活与和谐的心境。 第三章阐释了杨绛智慧人生的重要价值和局限种种。杨绛始终抱着克服困难的人生态度,从生活琐事、学术研究、文学创作,到情感伤痛、困窘屈辱的人生遭际,她都以克服困难的心志和解决问题的实用态度来应对;她依靠理性智慧克服情感低潮和人生苦难,但也留下了遗憾。在情感世界里,既有和谐宁静的心境,也有如风被天地束缚的不甘;在社会历史层面,她信守个人的道德准则,致力于完成人生目标,在思想文化领域担当起个人的社会责任,她的文学创作体现了理性和知识改造人生的力量,在精神自律中有着对自由、尊严和生动的追求与守护,展现了在知识王国中理趣盎然的生活状态,虽然现实并不总是尽如人意,但杨绛在精神世界中得到了珍贵的愉悦和充实。在社会动荡中,思想文化领域的建设性贡献,或许没有立竿见影的匡正推动的力量,但却是稳定坚守的力量;埋首书斋的知识分子同样是民族的脊梁,他们以自己的顽强努力,支撑起民族前行的精神内蕴。20世纪的中国需要英雄,也需要平凡踏实的人们,进行一点一滴的建设和积累,在如今的和平年代尤其如此;杨绛选择了一条建设的、理智的人生道路,提示了一种知识者的理想选择,一种更能实现知识者价值的人生选择。
综上所述,无论从所展现的自由、宽容、勤谨、坚忍的精神气质,还是所提供的智慧与深情兼美的文学作品,杨绛都有自己的价值。从总体的人生意向和文学风格来看,杨绛的存在和价值都是极其独特的,当然,在做出选择并体现价值的同时,她也留下了诸多遗憾:在此,本文希望从杨绛的人生道路和文学创作出发,展示其智慧人生的亮色,和谐心境的形成,以及葆有精神生动充实的努力,进而揭示出其中的重要价值和局限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