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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间信仰中的“鬼神”概念为中国人所熟知,并且频繁出现在汉语当中。对这些“神”和“鬼”相关概念的理解,往往与上下垂直空间相关的描述联系在一起,如在一些汉语俗语中,有“头上三尺有神明”或者逝去者的鬼魂可能“地下有知”等等类似的表达。不清楚的是,“神”“鬼”概念与上下垂直空间的这种联系仅仅出现在交流背景中,还是蕴含着一种更深层次的概念构造加工过程。鉴于此,本研究引入了全新的认知视角来检视民间信仰中的“神”“鬼”概念,以Lakoff等人的概念隐喻及Barsalou的知觉符号系统等具体化认知观点为基础,受Meier等人对于基督教相关概念的认知研究的启发,运用实验的方法来验证在认知过程中垂直空间是否用来表征民间信仰中的“神”“鬼”抽象概念。
本研究使用了三个实验来证明与“神”相关的概念本质上是由具体化的垂直空间来表征的。实验1中引入内隐联系测验结果显示,被试内隐地将神-鬼概念和上-下垂直概念联系起来。实验2中,被试对随机呈现在较高或较低位置的“神”“鬼”概念进行编码加工,结果显示,与“神”相关的概念呈现在较高位置时被试的编码显著快过于呈现在较低位置时。相对地,被试对呈现在两个不同位置的与“鬼”相关的概念进行编码时并不存在显著差异。实验3表明,在直接知觉加工过程中,被试对呈现在垂直顶端位置的与“神”相关的图片的概念分类显著快过于当这些图片被呈现在垂直底端位置时的分类,然而对与“鬼”相关的图片的分类并没有因为垂直位置的改变而表现出显著差异。
研究证明,中国民间信仰的相关概念构造中,由垂直空间到与“神”相关概念的隐喻投射确实存在,也就是说,要理解和表征与“神”相关的概念时,具体化的相对较高的垂直位置就会被引用并激活。但是,由于中国民间信仰的独特性,与“鬼”相关概念的表征并不必然地与相对较低的垂直位置联系。进而,通过对比分析Meier等人对于基督教相关概念的认知研究结果,本研究也为世界范围内的神信仰中普遍地使用较高的垂直位置来表征“神”相关概念的假设提供了实证依据,同时也进一步证实了文化差异对概念理解和表征模式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