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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在批判中前行,对于饱含批判精神的马克思哲学尤其如此。通过文本整体性研读,我们发现:从一般性批判理论角度来看,马克思经历了宗教批判-政治批判-经济学初次批判-哲学批判-经济学再次批判-人类学批判的思想演进;从本体论批判角度来看,经典作家则为我们勾勒了一条清晰的神学本体论批判-思辨本体论批判-思辨本体论批判(自然本体论)的批判的逻辑进路。在一定意义上,与其说马克思完成了对传统本体论的彻底批判,不如说他向后人展现了自己走出思辨囚笼的心路历程。基于此,论文以马克思对传统本体论批判为研究主题,旨在揭示经典作家是如何在批判中走出思辨王国从而实现哲学史上伟大变革的!
除引言和结语外,论文主体部分包括六章。第一章分析了青年马克思的哲学立场;第二章至第四章梳理了马克思本体论批判的逻辑进程;第五章阐发了马克思本体论批判所展现的思维方式的革命性变革;第六章揭示了马克思本体论批判的当代启示意义。
第一章马克思早年的哲学立场。在柏林大学学习期间,受青年黑格尔派的影响,青年马克思由对法学的研究转向了对哲学的关注,并于1841年完成了博士论文《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与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在这篇研究古希腊哲学的理论成果中,马克思对问题的理解虽然没有超出思辨唯心主义境域,但他还是通过对黑格尔辩证法的娴熟运用和自我意识能动原则的强调,表明了哲学应该积极干预生活的基本立场。可以说,《博士论文》作为马克思的第一部哲学著作,它吹响了颠覆传统本体论的号角,成为马克思本体论批判的开端!
第二章马克思本体论批判的逻辑进路(上)。中世纪之后,经院哲学家们把追问自然实体的宇宙本体论改装为神学本体论。面对沦落为神学婢女的经院哲学,马克思站在黑格尔思辨哲学的立场,以自我意识的能动原则打破了上帝创世的神话。然而,马克思从来不是纯粹的黑格尔主义者,从《莱茵报》到《神圣家族》,特别是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他开始立足于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展开对黑格尔思辨本体论的批判。
第三章马克思本体论批判的逻辑进路(中)。亦如不是纯粹的黑格尔主义者一样,马克思也没有成为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忠实追随者。通过对黑格尔否定辩证法的唯物主义改造,他开始意识到费尔巴哈哲学的直观性,从而为本体论批判的进一步深入埋下了种子。正因如此,从《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到《共产党宣言》,马克思完成了包括思辨本体论和自然本体论在内的传统本体论的批判。通过对以往哲学信仰的清算,马克思立足于实践创立了唯物史观,从而实现了哲学史上的深刻变革。
第四章马克思本体论批判的逻辑进路(下)。与《手稿》经济学初次批判有所不同,《资本论》及其准备笔记不仅是马克思经济学批判的全面展开,更是他哲学批判的深化。通过对科学方法论和唯物史观一般原理的运用,马克思不仅从关系存在出发对劳动、商品和资本等范畴进行了阐述,而且还依据社会关系的历史变迁对社会形态进行了划分。即便到了晚年,马克思不仅对自己所创立的哲学进行了经济学验证,而且还根据当时涌现的新经验和新材料,对人类学进行了批判性研究,并以当时俄国社会为考察对象,极为谨慎地提出了跨越“卡夫丁峡谷”的设想,从而体现了他对人类解放的终极关怀。
第五章马克思本体论批判的思维方式变革。从对待传统本体论的方式来看,马克思有别于其他哲学家——他是通过否定立论的根本原则来实现自己的批判,即通过思维方式的革命性变革来完成对传统本体论的批判。其思维方式的“哥白尼武”革命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其一,走出了传统哲学实体思维的定势,实现了由实体思维向关系思维的转变:其二,在实践基础上,提出了“亦此亦彼”的主客融通的圆融思维,最终超越了传统“非此即彼”的二分思维;其三,立足于生成思维,拒斥了传统本体论对终极实体的执著追求,使哲学转向了活生生的关系存在。
第六章马克思本体论批判的当代启示。尽管通过对传统本体论的批判,马克思完成了对思辨形而上学的颠覆,实现了传统思维方式的革命性变革,并最终走出了传统哲学的思辨王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整个形而上学历史的终结。相反,马克思又一次成就了形而上学,究其根本原因在于马克思本体论批判彰显了对“现实的人”的关注,对人的生存境域的关心和对人的生存本性的合理理解。正因如此,马克思哲学在当代现代化进程中具有重要意义——它不仅有益于人类有形的自然家园的拯救,而且有助于人类无形的精神家园的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