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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虽题名为“刘熙载散文理论探微”,本意并不在于刘熙载散文理论的系统整理,而是试图以刘熙载的散文理论为切入点,探索刘熙载是如何在前贤的基础上使得中国古代文论的一些基本范畴得到充分发展与完形的。亦即:我探索的重点在于刘熙载散文理论与前代文论思想之间的内在联系及其发展,并从中窥探刘熙载是如何“集大成”的。虽然刘熙载的《艺概》写得非常简略,我们在《艺概》的文本之内并找不到证明二者之间关系的有力佐证,但我相信这种勾勒依然是有意义的,它至少让我们看到刘熙载是如何在一定历史条件下发展前人的一些文论思想的。
本文以刘熙载的散文理论为切入点,抽取其四个比较具典型性的观点,并对其理论渊源作了一番梳理。
第一章“物我摩荡说”。我系统梳理了刘熙载的“物我摩荡说”与传统的“物感说”“情景说”“发愤著书说”“不平则鸣说”之间的关系,我认为刘熙载的“物我摩荡说”不仅合理吸收了“物感说”“情景说”“发愤著书说”“不平则鸣说”合理的理论内核,还从本质上揭示了文学创作的动因,并从创作方法、创作构思、创作心境等方面拓展了“物我摩荡”说的外延,从而把中国古代文论中的“动因说”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第二章“先意法而后气象说”。我认为,刘熙载的“先意法而后气象说”,在前人“文以气为主”与“文以意为主”的基础上,对“文意论”与“文气论”作了历史性的总结。他明确指出,文章写作中,要先“意法”而后“气象”,并对“意”与“气象”的内涵及外延意义作了深刻独到的阐释。第三章“扩之则为千万言,约之则为一言说”。刘熙载的“扩之则为千万言,约之则为一言说”,不仅反映出明清“文以结构为第一”的结构主义思想,同时还与中国古代文论中的“诗眼说”、“一字立骨说”有着密切的理论渊源;它既体现了传统的美学追求,又昭示了传统文论思维方式向现代转化的某种信息。
第四章“文之神妙,莫过于能飞说”。刘熙载的“文之神妙,莫过于能飞说”与皎然的“状飞动之趣说”、刘勰的“神思说”、古代的文体风格论联系紧密。刘熙载以“飞”作为散文创作的最高标准是深刻把握了散文这种文体自由的本质特征,也是对创作主体的主体精神的彰显,是刘熙载“文,心学也”的创作主体论的体现。
在以上的基础上,我还兼及了刘熙载在文论史上的定位问题。我认为,长久以来,刘熙载在中国古代文论史上找不到合适的定位主要来自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刘熙载的《艺概》写得过于简略,他提出的许多命题既没有明确的界定也没有系统的论述,使我们很容易忽略其理论价值;另一方面则来自研究者本身,我们往往局限于《艺概》文本之内去整理挖掘他的思想,而疏于其命题的历史逻辑。因此,在我看来,要科学确定刘熙载在文论史上的定位,还有待于更进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