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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清末至民国时期在中朝边界进行跨国活动的韩人移民为主轴,兼及上海、广州等地的韩人活动,考察韩人移民的历史背景、迁入过程与地域分布,并讨论东北亚各国对韩人移民的政策与干涉,进一步探讨多国势力角逐下东北亚韩人聚居地之间区域关系的变化脉络。亦即从历史变迁的角度,考察区域与国家之间的韩人移民的流动过程,和新的区域和国家关系的形成问题。
中国与朝鲜一衣带水。历史上,居住在图们江、鸭绿江两岸的边民一直相互往来。19世纪60年代,朝鲜北部地区连年灾荒不断,大批韩人越过图们江、鸭绿江,到中国东北开垦土地。清朝向来以“上国”身份优待“属国”,对越垦之东北韩人移民以“剃发易服"和“听其安业”为对策。
1899年,中韩之间签订了《中韩通商条约》,规定对边民已经越垦者,听其安业,俾保性命、财产。这一规定为原来的季节性移民成为永久性移民提供了法律依据,中国东北地区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韩人定居村落。
1905年,日本成为韩国的保护国之后,以保护东北韩人移民为藉口,制造了间岛问题,进而为入侵中国东北做准备。围绕东北韩人垦民的土地所有权问题,中国与日本进行了多次交涉与谈判。为防止日本利用韩人移民进行侵略活动,中国积极推动韩人的归化入籍,并赋予他们土地所有权等优惠条件。为获得入籍后的种种权利,这时期东北韩人也开始积极加入中国国籍。
日韩合并后,韩国的有识之士和谋求稳定生活的韩人陆续来到上海,或积极参与独立运动,或从事查票员等职业。上海作为连接中国东北、朝鲜半岛、中国中部和南部地区的枢纽,成为韩人移居中国内陆地区的中转站。因为中国东北的韩人垦民在东北处于边缘地位,使得韩国临时政府以上海为中心,寻找海外韩人移民的中心与定位。临时政府的独立运动过程、旅沪韩人的认同与归化以及旅沪韩人查票员的组织活动,都体现出海外韩人移民从边缘寻求中心的意识。
中山大学韩国留学生作为知识移民类型,是以革命运动为目的,因此除具有一般留学移民的特点外,还具有浓烈的政治色彩的烙印。各地韩人移民之间形成一个多点相连的网络,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东北亚复杂的区域关系。
移居中国东北的韩人移民,在数量上、规模上远不及关内汉人向东北的移民规模,然而他们的移出地和移入地位于东北亚的腹地,并辐射到南部中国,对中国部分地区、中朝两国边界乃至东北亚区域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