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叶兆言是中国当代文学界一个颇为独特的存在。在当下比较当红的作家名单中,他是一个无法被“类化”的异端。一直以来,评论界对叶兆言的研究都是把他放在一个群体中笼统提之,他一度被看作是“先锋小说”、“新写实小说”、“新历史主义小说”、“后现代主义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而对其独有的意义并未进行深入的研究。作为上述几类小说的重要代表,叶兆言是以一个破坏者与建构者的双重身份参与了当代中国文学历史的生成。他与同一时期的苏童、余华等作家的小说创作,共同完成了拆解建立在意识形态、集体实践基础上的历史叙事和宏大叙事的工作,使多元化叙事和个人化书写成为小说创作的潮流。因此对叶兆言的研究就不仅是针对叶兆言本身的,还针对着对一个广阔的文学时代的整理和回顾。因此把他的作品作为一种文学现象进行研究,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从八十年代中期至今,叶兆言已经走过了相当长的写作道路,发表和出版过600多万文字的作品。在十几年的创作中,他一直本着“宁可写砸,也要尝试可能性”的文本意识,对各种题材都大胆尝试,笔涉历史小说、现实小说、言情小说、侦探小说,建构了一个五光十色的小说世界。这个小说世界既历史层累地构成了一个丰富的文本空间,同时也体现了序列的历时性特征,在不同时期呈现出不同的内容以及相应的艺术风格与美学追求。再者,本文的主旨还试图对叶兆言小说的几个主要母题进行文化和文本的探析,对其在艺术表现上的丰富的因素与鲜明的美学风格也试图做出深入的研究。以上三个研究层面的基本构成是:第一部分是叶兆言写作道路的考察。将其近二十年的创作历程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称为成名期,主要以《死水》、《枣树的故事》、《追月楼》为代表,属于形式主义探索期,主要特征是新的叙述策略的试探、确定;第二个阶段成为巅峰时期,主要以《挽歌》、《半边营》、《花煞》、《花影》、《人类的起源》为代表,属于新写实主义与新历史主义融为一体的成熟期,突出特征是由传统而现代,又由现代回归传统;第三个阶段为写作的调整时期,主要以《没有玻璃的花房》、《我们的心多么顽固》为代表,属于发展转型时期,突出特征是积极探索应用多种叙事策略。这三个阶段基本是一个不断变化、丰富多彩的运动轨迹,这个轨迹是对一个作家艺术能量的描述,也是对当代中国文学具体情景的写照。第二部分是对叶兆言小说母题理念的研究。论者将其作品中的基本母题归为四个哲学范畴:一个是死亡母题,一个是爱情母题,一个是犯罪母题,一个是寻找母题。在叶兆言的小说中,四个母题呈现的是一幅群声喧哗的场景,但从根本上来说,每个母题都没有超越人性的规范。从这个角度看,叶兆言的小说母题的核心是人性,这些母题都可以看作是在这个基础上的延伸。第三部分试图探讨叶兆言小说的叙事策略和美学追求。将其分为两个方面,一个是传统与现代两种文化的冲撞,体现传统文化之下的现代意识。二是独特的历史意识,通过历史细部的描绘表现人的特殊生存境遇。叶兆言学者兼文人的身份,对他的创作起了很大的影响。由于对传统文化的喜爱,受中国传统古典文学的熏陶,他的作品浸染着一股优雅、古朴的气息。另外由于身处江南这个独特的人文地理环境,其作品洋溢着自由感伤的氛围。本文由对叶兆言大量作品的细致解读获得的感性认识出发,借用中国传统的思想理论资源对其进行阐释,力求将感性体验与理性分析互相结合,从整体上把握叶兆言独特的文学思维方式与审美理想。在此基础上以当代文学创作的现状为参照,对叶兆言的作品进行尽可能准确的评价与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