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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永乐宫三清殿壁画中北壁的星神为研究对象,通过以作品中最为直观的图像元素——人物形象的图像特征为基础,一方面梳理其发展和演变,一方面探究这些图像特征的来源,从而揭示出了三清殿壁画中星神图像所具有的特点及其内在含义。 本文内容分为三个主要部分,一是对三清殿整体神系结构的明确,包括对壁画中二百多位神祗身份的辨识;二是将北壁的十一曜、廿八宿、北斗等主要星神置于其各自的图像发展序列中予以梳理,考察其图像特征的源流、发展与演变;三是以三清殿北壁星神为一个整体,讨论了其来源及其所具有的意义。 就具体内容而言,本文首先通过对壁画中二百多位神祗身份的确认,反映出三清殿壁画的题材是宋元时期盛行的黄箓神系,并以大殿扇面墙尊神为首,殿墙三壁为主体,南壁青龙、白虎君为尾,完整地表现了黄箓神系的整体结构。 在明确壁画整体结构的基础之上,本文重点梳理了北壁十一曜、廿八宿及北斗这几组星神图像特征的发展和演变。通过对十一曜图像特征的梳理,可以看出这组星神中出现最早也最为核心的金、木、水、火、土五星,是以性别、手持物、所配动物以及服色等为主要配属特征,这些特征在各阶段材料中的表现不仅异常稳定,而且以这些特征构成的五星形象也是图像材料中唯一的表现样式。随着图像的发展,五星组群逐渐加入了日、月、罗睺、计都,以及月孛、紫炁,使得该组星神在宋以后形成较为固定的十一曜组群。三清殿壁画中的十一曜便是这组星神发展成熟时期特点的表现。通过对廿八宿图像特征的梳理,则发现廿八宿在图像表现中存在两个主要图像系统,本文称之为“演禽系统”和“十二宫系统”。演禽系统是以廿八宿与二十八个动物相配,同时也与日、月及五星组成的七曜相配,因此动物及阴阳五行属性是这一系统最为突出的图像特征,其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山西晋城玉皇庙廿八宿殿的廿八宿彩塑,三清殿壁画中的廿八宿仅表现了这一系统的部分特征。另一个廿八宿图像系统则为“十二宫系统”,其图像来源为现藏日本大阪《五星及廿八宿神形图》一类作品中的十七个形象,通过本文论证,该作品的题材应是五星及西方的黄道十二宫神图像,也即该作品中五星之后的十二个形象为中国化了的黄道十二宫神格化形象,而非一直以来被认为的廿八宿中的十二宿形象。这一由五星和十二宫神组成的图像,成为这一系统取用或借用的基本图像,因此,这一系统具有重复、无序的特点。至于在中国古代文化中地位极为重要的北斗,由于七星以统一的形象表现,图像特征相对单一。 本文第三部分将三清殿北壁由主神和附属神组成的星神系统作为一个整体予以了考察,论证了其所涉及的炽盛光佛图像材料中最为核心的五星的图像特征,经过本文的讨论,其诸种图像特征在本土星占中都能找到合理的来源,因此,这一题材的图像应是受到了传统文化的深度影响。对于炽盛光佛星曜系统来源的明确,突出了三清殿北壁星神系统的本土特性。三清殿壁画的独特布局,表现出了以主神紫微和勾陈为首的星神系统在图像中的重要地位,及其于传统文化的深远影响,也突显了三清殿壁画所具有的价值和意义。 因此,本文不仅厘清了三清殿壁画的神系结构;还通过各章节的讨论,揭示出了壁画中十一曜、廿八宿及北斗等主要星神的图像特征与前期材料一脉相承,是对前期特征继承的结果;而且也揭示出这些星神的图像特征主要是受到传统文化中阴阳五行方面内容的影响。而对于图像特征流变的考察,不仅突显了三清殿星神在其图像发展中所处的地位,还从侧面反映了与星神图像直接相关的星占术发展与盛衰的历史状况;对于图像特征的追溯,则不仅使三清殿星神特征的来源得以明确,也使一直以来被误认误判的材料,如《五星及廿八宿神形图》、炽盛光佛题材的材料等,其真实面貌和来源得以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