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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豳风·七月》是《诗经》中一首著名的农事诗,它以时间为线索,按月份记述了豳地的周人在一年里的农事活动情况,因此反映了当时使用的历法。 中国古代历法历史悠久,其早期形态也比较复杂,但以阴阳合历为主要形态。根据陈久金、卢央、刘尧汉等在凉山彝族地区的考察,彝族先民曾经使用过十月太阳历,而《七月》被认为是十月太阳历的古代文献证据之一。本文对《七月》的历法问题进行重新考察,从《七月》中记载的物候、农事、民俗、宗教社会活动等现象出发,考证它们的时间,系统地分析它们与历法的对应,以判断《七月》中的历法究竟是与十月历还是十二月历。 首先,物候历法分析需要对时代和地点有一个大致的判断。本文考证了《七月》产生的时代,认为反映了西周之前的民俗。对古豳地的地望进行了考察,认为豳地应指今陕西省彬县、旬邑县和甘肃省宁县、正宁县一带。 其次,本文对《七月》中有时间指示的36种物候农事描写一一考证辨析,确定其具体的释义。通过文献考证及查找《中国动植物物候观测年报》、《中国自然历选编》、《中国农业物候图集》等物候资料,确定了这些物候农事在一年中发生的时间。物候农事的时间受地点、历史年代、气候长期变化等因素的影响,难以准确确定时间。但是把《七月》中物候农事整体来考察,比利用单个现象来确定历法更为可靠。 再次,把考证确定的物候农事等现象的时间按十月历和十二月历两个历法系统去比照,并考虑“岁酋”、“三正”等古历的情况,分析《七月》中的历法与哪一种历法符合得更好。分析表明,在本文能查找确定其发生时间的15种物候农事描写中,仅有1项的时间与“十月历”符合最好,有8项与夏历符合最好,与周历、殷历符合最好的各有3项。因为夏历、殷历、周历同属于“十二月历”系统,因此从整体上来看,《七月》使用的历法更符合十二月历。 本文最后对《七月》与时代相当的《夏小正》进行了比较。《夏小正》与《月令》、《淮南子·时则训》等使用相同的历法体系,即均是十二月纪年的夏历。鉴于《七月》与《夏小正》在反映物候农事季节上的一致性,进一步说明《七月》中使用的是十二月历,而不是十月历。以《豳风·七月》用作中国古代使用过十月太阳历的证据是不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