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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于坚的诗论中,语言是个基本的主题。尽管当今诗坛对诗歌语言的本体地位已基本达成共识,于坚诗论中的语言观仍然呈现出一种鲜明的特色。在于坚那里,语言问题不仅是诗本体所在,更呈现出一种“语言的欢乐”;语言不再作为对现实的反映,而是被视作比现实更高的存在领域。本文将以于坚在不同时期的语言观“拒绝隐喻”和“现代汉语之诗”为主要研究对象,从历史语境、理论资源、话语内涵等方面来对之进行详细的梳理与分析。
本文主要分为两大部分。上编讲述的是于坚语言观中的“反语义”:文化和语言之间、文化价值与语义价值之间根深蒂固的“文化关联”使得诗歌语汇与语义之间的关系趋向于凝固和僵化,使得诗歌语言失去了新鲜与活力;意识到诗歌语言中潜藏的语言暴力,处于反抗“语义内部所受的污染”和一种语言对另一种语言的压制与侵害,使于坚自觉地以祛除语义污染为己任,“拒绝隐喻”正是从此意识出发的“反语义”的极端表达。
下编则以于坚的“现代汉语之诗”为主要分析对象。此时期的语言观一方面持续了之前对语言所受的语义污染和意识形态侵害的警惕,另一方面更注意到了传统与现代、语言与现实的不可裂割性,加强了历史主义的思辩意识。尽管于坚对于母语写作的提倡和“知识分子”/“民间”立场的论辩隐约包含有某种政治潜本文和民族主义情绪,但却并非是对时代共同想象关系的直接表达,而是关于个人的文学独立自主神话的假设性想象,具有鲜明的审美理想主义(乌托邦)色彩。
尽管这两个时期的侧重点各有所不同,但在总体趋向上,既是从现实向语言的退守,又保持着对现实的隐喻性连接。从“反语义”到语词的“乌托邦”,于坚的确建构出一个独立的个人知识谱系,凭借个人经验的累积和发掘来重构一个关于回到文学自身的神话,建构一个关乎文学的纯艺术的想象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