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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纳博科夫,俄裔美国作家。《纽约时报》在他去世的1977年发文吊唁,致敬其为“世界文学的巨人”,其于1955年出版了享誉世界的小说《洛丽塔》。小说自诞生以来便饱受争议,作为文化历史上的一颗璀璨明珠,少女洛丽塔的横空出世不仅让文学界为之倾倒,她的形象也同样成为大众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然而纵观评论界,众多学者却往往忽视了多洛蕾丝·黑泽——以“洛丽塔”之名演绎人生的少女——的生存状况及其人物形象;相反,学者先是围绕《洛丽塔》是否为普通意义上的浪漫小说做了一番讨论,其次则侧重于对其艺术技巧的赏析,而后便是大量地著文以探讨亨伯特和作者纳博科夫本人的道德性。在以上几种角度下,少女洛丽塔的形象逐渐由单一的“恶女”慢慢变为亨伯特艺术追求中毫无灵魂的“作品”;而在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以来开始兴起的女性主义批评中,少女洛丽塔的“沉默”终于被提出,其“受害者”的形象逐渐明朗。可惜的是,大多数文章在对少女洛丽塔的讨论中都不约而同地忽视了她的本名“多洛蕾丝·黑泽”,也让其得出的结论看上去仍旧处于亨伯特视角的统治之下,略显单一和平面。本文以解构的姿态来重新审视多洛蕾丝·黑泽这一人物形象。第一,多洛蕾丝一直作为“洛丽塔”存活于亨伯特的叙事中,因此,分析亨伯特视角之中的多洛蕾丝就变得极为必要。研究发现,亨伯特对自己“创作者”的身份有着清楚的认知,但并不就此表明其眼中的洛丽塔仅仅是一个虚假的幻觉。实际上,亨伯特眼中的多洛蕾丝有血有肉,漂亮皮囊下的乖张个性都在他的叙事中隐约出现。第二,本文从亨伯特的叙事缝隙中寻找多洛蕾丝和旁观者的直接引语与客观描述,并力图回答一个尖锐问题:多洛蕾丝到底有没有勾引亨伯特?经分析发现,多洛蕾丝头脑清晰,认知问题尖锐有逻辑,而在与亨伯特发生关系后,其性格与生活轨迹急转直下,从这个角度来讲,多洛蕾丝是确确实实的受害者;然而对完美受害者的期待导致了多洛蕾丝作为“性主体”与“受害者”的形象分割。第三,多洛蕾丝以“洛丽塔”的名义久久存活于大众文化中,本文挑选《洛丽塔》图书封面和1997年版本的改编电影来对多洛蕾丝的文化形象进行研究,探讨发现,不论是封面还是电影,大众文化对于多洛蕾丝形象的解读总是在不停地强调其“性主体”方面,而这种压倒性的解读通常却与多洛蕾丝本人却毫无关系。本文从三个方面对《洛丽塔》中少女多洛蕾丝·黑泽的已有形象进行解构,并同时试图对其进行重构。明确肯定了多洛蕾丝作为“性主体”的性吸引力、“青春期少女”的思辨认知能力,与此同时也十分明确她的“受害者”形象,三者并不互斥。在女性主义思潮风起云涌的当下,本文对少女多洛蕾丝·黑泽形象的丰富与重构有利于我们将作为个体的女性形象放置于更为宏大的时代背景之中进行理解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