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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要通过“语言”来“言说”,然而,“语言”却无力“言说”出思想。这是困绕思想家的难题。庄子指出了语言无力“言说”思想的尴尬处境。然而,却努力于招唤语言言说的生机。言说的生机从何而来,来自语言自身言说思想的艺术。当以人为辖制的“言说”被丢开,即“忘言”后,“道”之“道说”将因此而被打开,被打开的“道”之“道说”,因此言说出“思想”。文章循此思路,就“言说”的尴尬处,寻找对此尴尬之处境的突破,领受到了《庄子》在此问题上的独特之处。语言能够言说,语言具有言说思想的能力。语言言说的本质就是要将所欲言说的思想带向显露。语言在自身的言说中将所意欲言说的那个存在带向显露,本质上就是语言的“道说”。此道说已经脱出了人对言说的统辖,而自行道出、自行显露。人以此成为了此道说自行显露的聆听者。语言言说,而非人在言说,本质上就是在招唤人作为被言说者聆听于语言诗意的“道说”。从人之言说格局的打破,到走向聆听诗意的言说——“道说”,恰恰就是《庄子》通过自身独特的言说方式,对“道”之“道说”敞开的一条“诗意”的道路。语言的本性在于言说。作为能够言说的语言,本质来自于对那个所说的道出,此道出就是将所思之物带向显露。这种带向显露的过程,就是让存在自然而然显现的过程。而让存在自然而然地显出,正是存在之本真的显露,这种本真的显露,就是“美”,就是《庄子》在言说的带动中向我们显露出来的“美之境”。所谓“美之境”的敞开,就是语言被丢开后,语言所欲言说的那个“世界”的自行敞开。但“美之境”的敞开,本质上来自于语言之言说的调动,也就是说当语言之言说从为人辖制的言说局限中脱出而呈现其为“道”之“道说”后,“美之境”就会在“道”之“道说”中敞出。“道”之“道说”如何可能?“道”之道说在其道说中向人“暗示”出其“言说”,而此暗示,就是语言在成全自身本性时所绽出的艺术,即隐喻的言说。《庄子》文独特的言说方式,本质上就是对道之道说所承应到的“隐喻”的言说。这种言说本质上就是诗,就是“道”之“道说”自行显露时向聆听者传达出的存在的指引和“暗示”,它指示着“道”之“道说”的倾听者,在诗意的伴随中,往“美之境”的敞出中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