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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化在横扫城市社会的同时也逐渐波及到乡村社会,使其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对于“乡村变化”这一基本的社会事实,本研究在接续国家与社会这一学术界普遍接纳的研究范式,继承阿伦特以及哈贝马斯开创的“公共领域”这一学术传统的基础上,借鉴国内外关于公共空间,尤其是方兴未艾的城市公共空间和零星的乡村公共空间的研究成果,尝试性地将公共空间这一分析视角应用到川北山区的村庄研究中,即以公共空间为透视点,从一个侧面刻画了一个边缘村庄的社会运行方式,阐释了它的运行规则以及发展趋势。
单数意义上的公共空间研究,如茶馆、寺庙、水井等在一定意义上可以方便地达到“窥一斑而见全貌”的目的,但不论是茶馆、寺庙还是水井都只是社区内众多公共空间的一环而非唯一。尤其是在乡村社会中它们与其他公共空间是相互补充、相互促进的。正是这些多元的公共空间,共同满足了村民社交、消闲、表意等基本需要,从而促进着社区整合,维系着社会稳定。鉴于此,本文以川北呈村为个案对象,尝试性地将村庄公共空间划分为三种理想类型:以祭祀和信仰活动为主的神异性公共空间,以交往和交换活动为主的日常性公共空间,以及以控制和治理活动为主的政治性公共空间,并用三部分内容详细地探讨了它们的结构样态、生成机理、演变轨迹及其对村庄秩序的维系和建构意义。文章最后进一步探讨了村庄公共空间是一种中国式的平民公共领域,以及现代国家的成长与村庄公共空间盛衰变化的关系等问题。
一个个公共空间就像一个个小型磁场,将村民们吸引在一起,让他们在这个有“他人”在场的光亮的舞台上尽情地表演、畅谈,它们构成的村庄公共空间系统曾经维系着村庄社会,使之将一个个分散的“马铃薯”统合于村庄共同体这一“麻袋”中,从而型塑了整个村庄秩序。但在多种因素的影响下,各种传统的公共空间已经或者正在趋于消解。从经济出发努力促进农民增收,从政治着眼制定和实施大量的惠农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会取得良好的成效,推动村庄发展。但一些村庄尤其是边缘村庄在这些轰轰烈烈的举动之下仍然保持着“原地不动”甚至还有倒退的迹象。基于此,本研究认为,经济、政治上的措施固然重要,但是关键还是应该站在村庄社会的本位立场,尽可能地恢复一些传统的公共空间和型塑一些新型的公共空间,以激活传统道德、人际伦理,聚集丰厚的社会资本,从而达到村庄秩序重建和社区整合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