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证法问题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重要问题,也是国内外马克思主义哲学界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已形成了丰富的研究成果。特别是通过对马克思的辩证法思想的深入研究,使辩证法理论取得了长足发展。但我们仍然感到对马克思辩证法的理论形态和思想实质有进一步深入研究的必要。自从黑格尔把形而上学与逻辑学合流,形成了辩证法理论以来,辩证法理论就不再是一种单纯的方法论问题了,而是——在黑格尔看来——逻辑学、辩证法、认识论三者统一的问题了(后来,人们一般地把“三者统一”也理解为本体论、辩证法、认识论的统一;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人们通常把它归结为世界观与方法论的统一)。从“三者统一”的角度去理解辩证法,那么辩证法就既是本体论,又是认识论;既是世界观,又是方法论。如何才能使辩证法达到这样的理解高度呢?我们感到这正是马克思主义辩证法需要进一步深入思考的问题。本文正是基于这一考虑,形成了如下几点认识。第一,前苏联教科书的辩证法思想的主要缺点是没有把世界整体即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看作是一个由低级到高级的发展过程,特别是没能自觉地从高级阶段的观点去理解整个世界。从整个世界发展规律来看,自然界处于低级阶段,人类社会处于高级阶段。按照马克思的要求,人体解剖是猴体解剖的钥匙,即必须运用高级阶段的观点,必须运用人的或人类的观点去理解世界,才可能达到对世界的本质及其规律的认识。而前苏联教科书的辩证法则恰恰相反。第二,由于黑格尔是在抽象自我意识基础上理解“三者统一”,因而“无疑地是一朵不结果实的花”(列宁语)。马克思则一方面扬弃黑格尔唯心主义的“不结果实的”性质,吸收了他的“三者统一”思想;另一方面,马克思又吸收了费尔巴哈的与人道主义相吻合的唯物主义思想,才形成了自己的辩证法思想。可见,他的辩证法首先是从人的观点去理解世界,其次是从人的物质生产实践的观点去理解整个历史过程,把自然界看成是人类社会的组成部分。我们认为这种观点不仅能够结出果实,而且是科学的认识。恩格斯在评价马克思一生两大贡献之一就是发现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那么,关于人类历史发展规律的科学就应该被命名为历史唯物主义辩证法。第三,如何理解历史唯物主义辩证法的思想实质。如果说历史唯物主义辩证法是从人的观点去理解历史,那么人与历史是什么关系呢?马克思把实践理解为“对象性的活动”,这样一来,人通过自己的物质生产实践所创造出来的社会历史乃至整个世界则都是人的本质的对象化产物,即历史是人的本质力量的现实反映。由此可见,人与历史之间的关系包含了两种理解角度,一方面,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如果历史是人的本质对象化的产物,那么人的本质内容外化得越丰富、越充分,则历史发展程度就越高;同时人的实践活动还包括扬弃或内化的过程,即人的本质内容也将随着历史发展而获得全面发展。在这个意义上,对象化活动包含了外化和内化两重活动,这两重活动决定了现实发展过程必然表现为历史发展和人的发展的双重性。另一方面,从人的自我实现角度看,历史可以被理解为人的本质的自我实现的过程。即一旦设定了人的本质具有某种可能性的话,这也同时为现实的历史过程设定了某种目的和理想。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发现了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这首先是因为他从人的本质中发现了这种可能性。由此才可以把历史发展理解为不断向人的自身本质的复归。基于以上两个方面的分析,我们认为,历史唯物主义辩证法的思想实质是表达人的生命本质自我实现的逻辑。总之,本文的主要目的是希望通过梳理马克思与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关系,并结合马克思的经典著作和当代研究成果,以进一步深入理解马克思的辩证法的理论形态和思想实质。这或许会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