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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当代作家芭芭拉·金索沃的小说《毒木圣经》展示了一个传教士家庭在非洲的生活。普莱斯牧师为拯救非洲而来,但他不但没能救赎灵魂、成功传教,反而令一家人不断遭遇危机。普莱斯一家满怀希望而来,却遭遇现实的重击。他们在非洲大陆经历丛林的考验和心灵的成长。《毒木圣经》是一部家庭史和女性成长史。在非洲,普莱斯家的女人们与耶稣告别、与父亲告别、与过去的自我告别。传教士家庭的属性决定了本文的观看核心无法离开圣经和基督教。本文从小说与《圣经》文本的矛盾关系入手,着眼于从小说在情节、人物方面与《圣经》的指涉关系以及思想内容上的反讽性质,讨论传教士家庭是如何在非洲逐渐背弃信仰,成为“异教徒”。“理想自我”的失落和象征秩序的断裂在这一转变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结合普莱斯一家在非洲的际遇,发掘小说中的“自我”与“他者”,并讨论其中体现出的文化身份迷思和对西方文化的反思。第一章论述《毒木圣经》与圣经之间的复杂关系。一方面小说文本同圣经文本具有一定的指涉关系。《毒木圣经》多处运用了圣经典故、经文、名称等等,其情节和人物的设置同《圣经》联系密切。在某些隐喻和故事情节的暗线中,也使用了《圣经》的内容进行勾连;另一方面,《毒木圣经》的小说内容对“天父”和圣经经典进行反讽。其在本质上是质疑的、反抗的。通过刚果和美国迥异的自然环境、文化环境之间的强烈差异和冲突,小说解构《圣经》的权威地位,奠定了白人家庭文化认同的幻灭倾向。在“他者”与“自我”形象的书写中,作家完成了其对文化身份部分的表达。第二章主要讨论小说中“他者”形象的塑造。在个体的层面,“父亲”的形象塑造是核心。“父亲”是作品中的关键人物。“父亲”既包括小说中普莱斯家庭中的父亲拿单,也包括了基督教中的“天父”。小说中拿单不具备叙述人身份,天父也没有实体。他们构成了“不在场的父亲”。“不在场的父亲”在象征意义上对个体欲望的压抑和“自我”的认知有重要的作用。正是由于“父亲”的影响,小说人物具备了各自独特的性格和特质;在个体之上,作为文化身份存在的“白人普莱斯家庭”在非洲经历了“被看”和“被塑造”,本章通过分析小说中非洲家庭和白人家庭的相互观察,讨论“凝视”的作用。“凝视”促使普莱斯一家构成了一种独特的异质空间,并时刻感受到“视线的牢笼”。在他人的注视中,普莱斯们塑造了自我,同时也失去了主体地位。在“他者的凝视”中,普莱斯一家塑造自己。第三章主要讨论“自我”形象的解构。“分裂”的特质是小说人物普遍共享的一种属性。其中最典型的要数“艾达”的自身分裂。通过对“艾达”的分析,探究“理想自我”的建构对“自我”认知的重要作用。在认识“理想自我”建立的基础上,进一步讨论“自我”的建构与“他者”的联系;在“自我”与“他者”认识的基础上,根据白人主体性的迷失和文化身份认同的颠覆,讨论作为白人的普莱斯一家与非洲之间的文化关系。在作品特殊的后殖民语境下,白人家庭在非洲大陆遭遇同化、异化乃至身份认知颠覆。由此作者芭芭拉·金索沃通过“他者”的塑造和“自我”的解构完成其跨文化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