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志是一个复杂的、多面的作家。他以自己独特的文学创作行走于中国当代文坛，曾引起文坛论争。回顾张承志的文学创作道路，反抗与表达始终贯穿于他的创作历程，并在“后心灵史”阶段表现突出。张承志如何运用反抗话语建立起一套表达体系，并在该表达体系中完成他急于倾诉的关于历史和社会现实的思想——是研究张承志文学特质的一个切入点。在这套体系中，反抗是质，是张承志创作的内核；表达是形式，是意义生产的方式。张承志文学的反抗性生发于历史与现实，是作家直面历史与现实的问题、形势，并与之对话的方式。本文主要从以下三方面来把握张承志文学的反抗性：一，张承志对文化“他者”的反抗，这主要体现在他对中国汉文化与边缘少数民族文化关系的分析和关注，对中国文化遭遇西方新殖民主义的担忧上。二，张承志对知识分子话语的反思，这主要体现在他对中国当代知识分子回避责任感的批判、对知识分子身份与民众视角相结合的创作的坚持上。三，张承志的反抗性文学创作其实是对鲁迅文学传统的一种回归，这体现在二者文学中的自觉反抗性和反抗精神上。这种反抗性创作，使得张承志的文学表现为一种表达的声音。张承志的表达方式突破了传统写作的框架，其本身已构成对文学的反抗。张承志文学的表达体系主要有以下几个特征：一，从虚构中走出来，更注重文学表达内容，而非技巧性处理；二，专注于在文学中建构主体性，成为反抗话语的后盾；三，运用契合其表达的语言，如共鸣性语言、双语词汇、强化意境的语言等。张承志这种表达方式在新时期文学的“纯文学”观之外，整体呈现出“无形式”的特点。而从其表现出的厚重的历史感、强烈的现实感来看，张承志的文学创作是对现实主义的一种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