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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裂症往往伴随着情绪知觉功能的受损,这种能力的受损使得患者不能正确理解他人的情绪状态与说话的意图,不能很好地适应人际环境。以往的研究已经表明精神分裂症在带有情境的情绪加工上存在缺损。为了更好地揭示精神分裂症患者社会适应性的认知基础,我们考察了在社会互动的情境中精神分裂症患者知觉他人情绪的认知特点。
在文献综述部分,除了定性的综述以外,我们还使用了定量的综述方法——元分析,纳入以往考察精神分裂症患者情绪知觉能力与社会功能之间关系的研究,得到精神分裂症患者情绪知觉与社会功能之间具有的平均相关值为0.319,即患者的情绪知觉的能力越好,社会功能也相对较好。这说明精神分裂症患者情绪知觉能力与其社会功能之间具有中等程度的联系。然而,以往这些情绪知觉能力并没有设定在一定的社会互动情境下进行考量。
因此,在其后的行为实验研究中,我们先后总共纳入了百余名住院的有药物控制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为研究对象,使用对话作为基本的社会互动情境,考察患者的情绪知觉特点,及其与人际关系处理之间的联系。
实验一采用了三种不同的渐变表情连续体,以情绪分类表征范式入手,考察了精神分裂症患者在趋避性与正负性不同的三种情绪连续体中情绪分类表征的特点。结果发现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情绪分类表征在三种趋避型和正负性有所不同的情绪连续体中信号阈限的早晚与达到信号阈限以后对于情绪的表征变化快慢上都与健康对照组有所不同。这可能说明了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情绪分类表征上随着情绪的正负性和趋避性的不同有着特定的知觉偏向。实验二进一步用对话形式营造不同的社会互动情境,考察在高兴到愤怒的情绪连续体中,患者情绪分类表征的特点是否会随着不同的社会互动情境而变化。结果发现精神分裂症患者在高兴到愤怒的情绪连续体中达到情绪信号阈限以后对于愤怒表情的区分度突然增大,而且这些特点不会随着不同的社会互动情境的改变而改变,这个情绪知觉上的特点可能揭示了精神分裂症患者社会功能受损与社会适应性不高的认知基础。
在互动情境中知觉他人情绪的除了表情以外,语调也是一个重要的情绪线索。在实验三和实验四中,我们自行发展了一系列对话材料,操纵正负性语调和对话内容,考察了精神分裂症患者在对话情境中不同情绪线索对其情绪与意图识别的影响。实验三的结果发现,精神分裂症患者倾向于将对话中回答者的情绪状态判断为积极的,实验四在呈现语调的同时,又增加情绪效价一致和不一致的表情为情绪线索,结果发现患者对他人情绪和意图状态积极的判断倾向,并不依赖于特定的情绪线索,而是独立存在的。这个情绪判断的倾向有可能揭示了处于药物控制、病情稳定状态下的患者当时的情绪调节的策略。
为了最终说明患者的情绪知觉能力与社会功能各自的特征,以及相互之间的关联,实验五将渐变表情知觉等认知功能的测量和日常生活中在互动情境下使用对话处理人际关系问题的能力测量相结合,做了相关与回归分析。结果发现日常人际关系问题解决能力与言语流畅性、持续性注意等认知能力有关,而且越倾向于将模糊表情归类为威胁型情绪的患者则越能识别并提出解决人际关系问题的方法。这个结果可能揭示了患者人际关系问题解决能力的认知基础。
整篇论文研究以对话作为社会互动的形式,系统地考察精神分裂症患者在社会互动中的情绪知觉能力,发现患者在社会互动情境下对负性表情信号具有“回避—警觉”的知觉特点,对于情境中他人情绪和意图的推断具有积极的偏向。患者对渐变表情的知觉倾向与人际关系处理能力之间存在关联。在最后一个章节中,我们对研究结果和意义做了具体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