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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糖尿病视网膜病变(DR)是糖尿病(DM)最为常见和最为严重的并发症之一,已成为西方国家首要的致盲眼病。在我国DM和DR患病率也逐步提高。目前有关DR的发病机制尚未完全阐明,各种治疗方法尚不理想。因此开展对早期DR的中医药防治研究,有重要意义。古代医家注重从心、肾二脏探讨DM的病因病机及论治。久病及肾、阴损及阳,寒热并见、虚实夹杂是DM的病机特点,已成近代医家共识。交泰丸是由黄连、肉桂组成的名方,具有交通心肾功效,原方主治心悸、失眠,证属心火亢盛为主、肾阳亏虚为辅的心肾不交者。方中黄连性寒,归心经,擅清心火,治疗眼病以及DM历史悠久;肉桂性温,归肾经,擅温肾阳,现代研究也有防治DM的作用。
导师高健生研究员结合自己长期临证经验,进一步提出以下认识:DR除了具备从阴虚向气阴两虚再向阴阳两虚转化的证候演变特点、全身兼有血瘀证外,心肾不交、心火上亢扰目也是不容忽视的重要病机之一。即肾阳虚气化功能不足,肾水不能上行以抑心火,导致心火独亢。因目为心使,目又为心之外窍,且心主血脉。故心火亢盛,上扰目窍,则目内血脉变生DR各种特有的血管病变,包括微血管瘤、出血、硬性渗出、棉絮斑、视网膜内微血管异常、静脉串珠、黄斑水肿、黄斑缺血、新生血管形成及纤维增生等;交泰丸能有效防治心肾不交、心火上亢型DR。交泰丸所治之心肾不交,病变重点在心火。方中君药黄连清心火,心火不亢,则邪不犯目,目内血脉自安。佐药肉桂温肾阳,肾阳得复则血脉瘀阻自可改善。
交泰丸用于防治DR的初步临床观察显示,有助于增强治疗效果,同时也有助于更好地控制血糖。故进行交泰丸防治链脲佐菌素(STZ)性DM大鼠视网膜微血管病变的实验研究,以期了解交泰丸对DR的作用及机制,为DR的辨证论治提供一种新的思路和方法。
核转录因子κB(NF-κB)被视为DM微血管病变的中心调节因子,NF-κB的激活被认为在DM血管并发症尤其是视网膜病变中起重要作用,与DR的早期损害及以后新生血管形成有重要关系。内皮素(ET)和一氧化氮(NO)是最强的内源性血管收缩和舒张因子,系相互拮抗的两种血管活性物质,共同形成基本作用相反的血管内在自身调节平衡系统。DM状态下这一自稳平衡调节系统破坏,ET增加和NO释放减少,可导致血管舒缩功能失调、血小板凝聚和内皮细胞增生,加速或促进DR的发展。因此我们在实验中重点观察了交泰丸对STZ性DM大鼠视网膜、视网膜血管NF-κB,血浆及视网膜ET和NO相关指标的影响。
方法:Wistar大鼠200只。185只STZ腹腔注射建立DM模型。空腹血糖≥16.7mmol/L者视为DM造模成功大鼠。造模3月后,将存活的DM造模成功大鼠随机分为5组。加上正常对照组一共6组,分别为:正常对照组(1组);模型对照组即阴性对照组(2组);多贝斯对照组即阳性对照组(3组);交泰丸高剂量组(4组);交泰丸中剂量组(5组)和交泰丸低剂量组(6组)。
分组后开始给药,每日灌胃一次,连续给药3-4月。每月测一次体重,测一次空腹血糖,记录一次白内障的有无及程度。给药3月后随机取第一批大鼠42只,检测血浆ET和血清NO。眼球壁石蜡切片HE染色,观察视网膜神经上皮层、色素上皮层和脉络膜的病理改变,并行免疫组化染色,计算机图像分析,观察NF-κB、神经型一氧化氮合酶(nNOS)、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EGF)、细胞间黏附分子-1(ICAM-1)在视网膜的表达。视网膜血管消化铺片PAS染色,计数内皮细胞和周细胞比值,观察内皮细胞凋亡和无细胞毛细血管的有无及轻重程度。视网膜血管消化铺片免疫组化染色,计算机图像分析,观察NF-κB在视网膜血管的表达。给药4月后第二批大鼠共54只,检测血浆组织型纤溶酶原激活因子(t-PA)、纤溶酶原激活因子的抑制物(PAI)及D-二聚体(DD)。实时荧光定量逆转录聚合酶联反应测定视网膜内皮素ET-1、ET-3、ETA受体、ETB受体,nNOS、诱生型一氧化氮合酶(iNOS)的mRNA表达。两批大鼠均检测糖化血清蛋白(GSP),并行胰腺石蜡切片HE染色及免疫组化染色观察。
结果:一般状况,重造模3月后,2-6组大鼠体重均较1组显著降低(P<0.05)。用药后3、4月,5、6组体重较1组已经无明显降低(P>0.05),而2、3、4组仍显著降低(P<0.05,血糖从造模后3月直至用药后各期,同1组相比,2-6组血糖、GSP水平皆显著升高(P<0.05),而2-6各组之间无显著性差异(P>0.05)。但5组血糖和GSP在用药后有下降趋势。1.3白内障造模后3月,同1组相比,其余各组皆发生明显白内障(P<0.05),而2-6各组之间无显著性差异(P>0.05);用药后3、4月,5组白内障程度较2组明显减轻(P<0.05;血浆纤溶活性,t-PA与1组和2组比较,3、4、5组大鼠血浆t-PA升高均有显著性差异(P<0.05),PAI与2组比较,其余各组大鼠血浆PAI降低均有显著性差异(P<0.05)。与1组比较,仅4、5组无显著性差异(P>0.05),DD1组和2组血浆DD无显著性差异(P>0.05);血浆ET和血清NO,血浆ET与1组比较,除5组外,2、3、4、6组血浆ET降低均有显著性意义(P<0.05)。且5组较2、3、4组血浆ET升高有显著性意义(P<0.05),血清NO与1组比较,2和3组血清NO升高有显著性意义(P<0.05),而4、5、6组无显著升高(P>0.05);胰腺及眼球壁HE染色形态学观察,胰岛、视网膜神经上皮、色素上皮、脉络膜,2组大鼠均可见典型的DM病理学改变,而5、6组尤其是5组病变大多明显减轻;视网膜NF-κB、nNOS、VEGF、ICAM-1表达的定量分析,NF-κB与1组比较,2-6组大鼠视网膜中NF-κB表达升高均有显著性差异(P<0.05)。同2组比较,5、6、4组表达减少,差异有显著性(P<0.05),nNOS与1组比较,2、3、4、6组大鼠视网膜中nNOS表达升高均有显著性差异(P<0.05),而5组无显著升高(P>0.05),VEGF与1组比较,3、2、4组大鼠视网膜中VEGF表达减少均有显著性差异(P<0.05),而5、6组无显著减少(P>0.05),且5组较3、2、4组表达增加,6组较3组表达增加,差异均有显著性意义(P<0.05),ICAM-1与1组比较,2、3、4组大鼠视网膜中ICAM-1表达显著减少(P<0.05),而5、6组无显著减少(P>0.05),且5组较2组表达显著升高(P<0.05);视网膜血管消化铺片PAS染色形态学观察,2组大鼠可见视网膜毛细血管管径粗细不一,血管排列紊乱,内皮细胞增生,周细胞减少。内皮细胞及周细胞凋亡,核固缩,凋亡小体形成;小动脉闭塞,无细胞毛细血管形成。5组和6组病变明显减轻,与1组比较,2、4组大鼠视网膜血管内皮细胞凋亡发生有显著性差异(P<0.05),而5、6、3组无显著差异(P>0.05)。同2组比较,5、6组内皮细胞凋亡减轻,差异有显著性(P<0.05),与1组比较,2、3、4组大鼠视网膜无细胞毛细血管形成均有显著性差异(P<0.05),而5、6组无显著性差异(P>0.05);视网膜血管消化铺片NF-κB表达的定量分析,与1组比较,3、2组大鼠视网膜血管消化铺片中NF-κB表达显著升高(P<0.05),而4、5、6组无显著升高(P>0.05);视网膜ET系统和NOS系统检测,ET-1与1组比较,2、4组大鼠视网膜中ET-1mRNA表达均显著升高(P<0.05),而3、5、6组无显著差异(P>0.05)。与2组比较,3、5组大鼠视网膜中ET-1mRNA表达均显著降低(P<0.05),ETA与1组比较,2组大鼠视网膜中ETA受体mRNA表达显著升高(P<0.05),而3-6组无显著升高(P>0.05)。与2组比较,3-6组大鼠视网膜中ETA受体mRNA表达均显著降低(P<0.05),ETB与1组比较,2组大鼠视网膜中ETB受体mRNA表达显著升高(P<0.05),而3-6组无显著升高(P>0.05)。与2组比较,3、5、6组大鼠视网膜中ETB受体mRNA表达均显著降低(P<0.05),nNOS与1组比较,2、4组大鼠视网膜中nNOSmRNA表达均显著降低(P<0.05),而3、5、6组无显著降低(P>0.05),ET-3和iNOS视网膜ET-3和iNOSmRNA的表达在1组和2组无显著性差异(P>0.05)。
结论:交泰丸中(5组)、低剂量(6组)尤其是中剂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延缓STZ性DM大鼠视网膜微血管病变的发生发展。能够有效抑制视网膜血管内皮细胞凋亡,减轻无细胞毛细血管的形成。机理可能在于明显降低STZ性DM大鼠视网膜及视网膜毛细血管周细胞NF-κB的表达,从而减轻NF-κB的活化造成的DR早期损害;调节血液和视网膜中的ET和NO,从而保持血管内在自身调节平衡系统的稳定;调节视网膜VEGF和ICAM-1的表达,避免其偏离正常;交泰丸能够改善STZ性DM大鼠的一般状况,延缓或阻止白内障的发生;交泰丸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STZ性DM大鼠脉络膜和视网膜色素上皮的病理改变。
总之,本文认为,交泰丸从整体着手,通过多种有效成分对机体多环节、多层次、多靶点整合调节,能在一定程度上达到防治STZ性DM大鼠视网膜微血管病变的目的;心肾不交、心火上亢扰目是DR的重要病机之一,交通心肾是防治DR有效的的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