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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洛-庞蒂身体现象学不仅丰富了现象学发展的新样态,而且还开启了法国生存论现象学的研究。他的身体现象学所针对的不只是内在性与超越性问题,更为重要的是不同于理性的思维方式和对身体遗忘问题的追寻。由于西方传统哲学崇尚理性的思维方式,使得其高扬理性、灵魂与精神的地位,而贬低感性、身体与物质的重要性。在这种思维方式下较易形成理性与感性、灵魂与身体、精神与物质之间的对立二分关系,进而造成对存在和身体的遗忘以及内在性与超越性的矛盾问题。梅洛-庞蒂基于现象学的维度提出身体的交织是解决该问题的路径。本文诉诸于身体的视角,不仅从纵向揭示了梅洛-庞蒂从意识现象学转向身体现象学的研究,而且从横向比较研究了梅洛-庞蒂关于身体、知觉、肉身、语言以及世界的理论。因此本文的研究结论是,梅洛-庞蒂身体现象学对内在性与超越性问题的探索,以及在具体的“生活世界”中展现“人与人、人与世界”之间的关系,既促进了认识论问题的研究,又赋予了现象学生存论的意蕴。全文共分为四章。第一章、第二章阐述身体的遗忘与复归和梅洛-庞蒂以身体现象学取代意识现象学的研究,第三章在现象学的视域下考察梅洛-庞蒂对身体与语言的诠释,第四章阐述身体现象学的新维度及其效应。第一章阐述身体的遗忘与复归。哲学所展现出的穷根究底之追问精神是人的“一种自然倾向”。在这种追问精神的驱使下,身体的遗忘历程表现为:从古希腊时期身体与心灵的区分开始,中经近代笛卡尔的哲学转向,再到康德基于思维内在性原则对认识论的阐释。尤其是,笛卡尔开辟的“我思故我在”之哲学先河,使得身体的遗忘达到顶峰。面对身体的遗忘所带来的问题,梅洛-庞蒂主张复归于身体的交织,在原初意义的世界中说明内在性与超越性的问题。在梅洛-庞蒂那里,行为、目光、声音和语言都与身体关系紧密,他对内在性与超越性问题的分析也是基于“被知觉世界”的原初意义展开的。第二章论述从意识现象学转向身体现象学的研究。梅洛-庞蒂身体现象学的转向表现为立足于身体与知觉描述的立场,重新诠释意识的内在性问题。梅洛-庞蒂不再将自我视为哲学的核心和出发点,而是诉诸于活生生的生命有机体,以有机整体的思维方式来思考哲学问题。正是在这种思维方式的影响下,梅洛-庞蒂从意识现象转向身体现象学的研究。身体不再是认识的对象,而是身体-主体的象征。用“我拥有我的身体”来形容梅洛-庞蒂所提出的身体概念较为贴切。身体与“世界之肉”共同构成解释人与他人以及世界之间关系问题的重要因素。梅洛-庞蒂提出“世界之肉”的概念主要针对的是人与外界之间的关系问题。第三章在现象学的视域下考察梅洛-庞蒂哲学中的身体与语言。依据梅洛-庞蒂的理解,“肉”所表征的是身体深层的循环性,它是一种类似“元素”意义的存在状态。他对“肉”的解释之实质在于,以“肉”的存在论意义来超越身心二分的问题,同时“肉”作为隐喻之身体,必将显现出身体的存在论意蕴。梅洛-庞蒂通过身体或肉身的存在说明了人与他人之间的“共在”关系,而语言作为一种“基质(matrix)”恰恰是显现这种“共在”关系的基础。梅洛-庞蒂关注的是语言与身体之间的关系问题,他诉诸于“本己身体”(corps propre)和“表达”(expression)两个概念来阐述语言与身体以及表达之间的关系,而语言表达是带有一定主动性的表达活动。第四章阐述梅洛-庞蒂身体现象学的新维度及其效应。梅洛-庞蒂身体现象学的新维度体现在三重相互关联的转向:其一,从逻辑转向知觉;其二,从意识转向身体;其三,从观念转向肉身。这三重转向不仅使梅洛-庞蒂身体现象学突破唯我论的困境,而且从生存论的视角对意识现象学所面临难题给予解决。此外,梅洛-庞蒂身体现象学对身体与知觉以及“共在”的阐述,深化和拓展了当代认识论与生存论的研究。总之,从现象学研究的视域看,对梅洛-庞蒂身体现象学的研究以前存在现在存在,而且将来依然如此。“梅洛-庞蒂的宝贵精神遗产不但属于法国,属于欧洲,属于西方,也同样属于中国,属于东方。”~1诚如施皮格伯格所评价的那样,“梅洛-庞蒂的现象学是人的现象学;它是关于人的不可能完成的事业的现象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