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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特·本雅明,德国犹太哲学家和文学批评家,在其有生之年他在德国文学界一直声名不达,但是当德文两卷本《本雅明选集》在其1940年辞世后得到出版,他从此声名鹊起。如今本雅明更被冠以了上个世纪最富原创性和最具影响力的思想家之一的美称。其思想旅程的非正统特征正是众多对其进行阐释和批评文章的灵感来源。 本雅明的文学理论在中国的研究尽管起步较晚,但也已经开始吸引了越来越多中国学者的注意力。我的论文以本雅明最有影响力的文章《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作为研究对象,对该文中的一些极具原创性和启发性的思想做出自己的理解,尤其是他对处于机械复制时代的光晕艺术的再阐释,希望能在由众多有关本雅明的批评作品形成的大合唱中拥有自己的声音。 《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是本雅明文集中最早被中国文学批评界关注的一篇文章。在回顾了对本雅明的这部作品所作的各种阐释和批评之后,我发现在中国鲜有从本雅明的犹太弥赛亚情结出发来理解他的这部作品的革命性的评论,而本雅明的弥赛亚情结,我以为,恰是理解他晦涩思想的关键。当著名评论家哈贝马斯肯定本雅明所作的是一种“拯救性的批判”的时候,他不仅仅指本雅明的批评方法,也是指本雅明的终极关怀,即在世俗世界重建众生平等的弥赛亚王国的乌托邦追求。因此在谈到《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一文时,哈贝马斯指出本雅明对机械复制技术的革命性进行了探索,并利用历史唯物主义证明了其弥赛亚救赎的必要性。为此在我们对这部作品进行分析时就不应该忽视本雅明救赎理想这一关键因素,否则在本雅明对艺术的阐释和他进行这种晦涩阐释的真实意图之间就会存在一段空白。本论文就是力图通过诉诸他的终极关怀来填补这一研究空白。 鉴于在以往的研究中,犹太神学和马克思主义一直被中国学者视为两个共存于本雅明哲学思想中的矛盾,本论文将两者在本雅明思想中的位置进行了一种新的分层。换言之,笔者以为,本雅明哲学思想的最高一层是他的弥赛亚的⑩硕七常了立:才之IASTER 51通厂林’呀理想,马克思主义则是被视为处在下一层可以在世俗世界中实现其弥赛亚理想的世俗工具。从这个定位出发,本论文对《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这部公认为是马克思主义影响下的作品进行全新的评价。 本雅明的传统观极大影响了其美学思想,因而本论文一开始就对本雅明的传统观进行了探索。犹太神学和德国反资本主义浪漫情结决定了本雅明传统观的基本面貌。前者导致了影响他一生的弥赛亚意识的诞生,使之相信自己不仅拥有了一种可以实现弥赛亚的神秘力量,并被赋予了在世俗世界重建弥赛亚王国的神圣使命。后者使之产生了一种怀旧意识。两者的最终汇合决定了本雅明整个传统观的特征:将已然破碎的总体从历史的废墟中拯救出来的救赎观。“传统”到了艺术领域就化身为了本雅明的原创术语“光晕”。“光晕”这一概念包括了美学和心理学范畴,它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本雅明早期的一种光晕意识,这种光晕意识其实就是他早期的一种万物平等意识。正是由于这种光晕意识,本雅明相信世间万物之间存在一种平等的、亲如知己的温情脉脉关系。当这种光晕意识进入了艺术领域之后,它变成了术语“光晕”,成为了光晕艺术得以存在的基础。在艺术领域,、“光晕”同光晕艺术的本真性、距离感、崇拜价值等概念联系在一起,成为了使光晕艺术神圣而令人仰慕的生命光环,体现了本雅明所欣赏的一种艺术品与其观众之间亲如知己的关系。 然而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本雅明对于光晕艺术的态度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他对光晕艺术的衰落给予了由衷的赞许和热烈的掌声。对不少评论家来说,本雅明对光晕艺术的抛弃是其日益浓厚的马克思主义兴趣所致,所以他们认为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本雅明对光晕艺术的再阐释与他早期的弥赛亚信念显然是格格不入的。然而本篇论文认为本雅明对光晕艺术的再阐释正是基于他对摧毁光晕艺术作品权威的社会和艺术条件革命性的认识,而光晕艺术作品权威的丧失正是能够带来使世界处于和睦的弥赛亚状态的一个契机。因此本论文认为本雅明对光晕艺术的再阐释与其说是出于他的马克思主义的兴趣,不如说是为了他的弥赛亚的理想。 由此本论文从社会背景,艺术条件以及本雅明的朋友布莱希特的影响出发探索了导致本雅明对光晕艺术再阐释的真实原因。此外论文还对本雅明提出的用来代替光晕艺术的机械复制艺术做了探讨,通过对本雅明赞赏的机械复制艺⑨领士学{色云乙文1龙T‘;只‘仁:日匕5 15术代表—电影的分析说明机械复制艺术的革命性特征在于倡导了一种全新的感知模式—一种完全摆脱了对物的顶礼膜拜的感知模式,从而阐明了机械复制艺术恰是其形而上弥赛亚救赎理想最为具体精确的艺术形式。此外该论文还对他所在的法兰克福学派的其他成员对其机械复制艺术观点的质疑做出了自己的解释,同时也提出了该部作品的现实意义,论文指出作为一个激进的批评家,真正的任务正在于能够适时重新发现艺术的真正意义,同时,当技术对艺术侵越而导致新的艺术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