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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怀伦理学从20世纪80年代初创至今,已经走过了近四十个年头。期间,学者们在积极构建关怀理论的基础上,将其应用于社会的方方面面,形成了一股名为“关怀运动”的潮流。然而与关怀伦理发展的浩大声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学界始终未能就“关怀的理论基础”达成共识,而这恰恰是本研究的切入点。在第一章,笔者通过梳理重要理论文献,勾勒关怀伦理的发展现状。以此为依托,笔者提出了全文的主要任务:综合比较各条理论进路的优劣得失,以全局式的目光来探索关怀背后的逻辑基础,并试图构建一个兼容性强且内部融贯的关怀理论系统。关怀伦理学的发展是多元的。第二章笔者考察了五种研究关怀现象的理论进路,即关系进路、活动进路、工作进路、实践与价值进路以及美德进路。关系进路由吉利根提出,诺丁斯在随后的工作中赋予了其相应的概念框架。至此以后,关系进路成为了关怀伦理学的经典研究范式;1990年前后,特朗托破除了关系进路中的性别意识形态,用“活动”概念来重新刻画关怀,将关怀伦理带入了更加广袤的论域;随后,布贝克与基泰细致化了特朗托的主张,尤其是夯实了关怀活动的工作面向,开启了对关怀工作的追问;赫尔德在博采众长的基础上,发展出了实践与价值进路,力图以此来弥合关怀伦理与正义伦理;20世纪90年代末,一批学者积极地借鉴美德伦理学的思想资源,连结美德与关怀,将规范性维度纳入了关怀伦理学视野。尽管五条进路有着各自的理论优势,但是笔者所倾向的是美德进路,尤其是斯洛特提出的移情关怀伦理学。为此,笔者试图从移情关怀的视角来构建关怀伦理学。在第三章,笔者以斯洛特的理论为核心,介绍其思想的演变过程:从早年的道德与美德的视角转换,提出“基于行动者”的美德伦理学;到积极整合美德与关怀,构建依托美德的关怀理论;再到发现移情概念,并运用移情为关怀伦理学奠基;需要强调的是,2010年以后,斯洛特阐发了“半-克里普克式的指称固定理论”,从元伦理学的角度巩固了移情关怀的义理内涵。不过斯洛特的洞见亦遭受了许多质疑,第四章详细地介绍了相关的反对意见。不少学者指出,将关怀建立于美德立场下,会使关怀伦理学丢失“关系”和“活动”本性,陷入个体主义。更进一步地,学者们将批评集中于移情概念上,从关怀行动、关怀效果和关怀关系这三个视角出发,全方位地抨击了移情之于关怀的基础性地位。在反对者们看来,移情对于关怀伦理学而言是不充分的,无法担起理论基础这一重任。笔者力图捍卫斯洛特的主张。在笔者看来,反对之声与不宽容态度大多源于学界对“美德”或“移情”概念的刻板印象。与此同时,斯洛特在进行概念界定时,也存在着不清晰之处,许多澄清工作有待进一步开启。因此,笔者在第五章中积极地阐发了斯洛特“整全的移情”概念,并试图用此概念来回应各类相关的批驳与误解,恢复移情之于关怀的基础性地位。在第六章,首先,笔者试图进一步借助“整全的移情”,从个体内部(理性与情感)、个体与群体(自主性)和社会正义这三个维度出发,构建一个完整且融贯的关怀伦理学架构。此工作虽曾见于斯洛特《关怀伦理学与移情》和《道德情感主义》等著述之中,却缺乏系统的论述。笔者试图站在斯洛特的肩膀上,以更清晰的方式,刻画一种基于移情的关怀伦理学。其次,笔者指出,如果把斯洛特移情关怀伦理学置入一种更加宏大的叙事语境下来审视,此概念还有着更大的论述空间。一是移情关怀向自然的扩展,二是审美移情和移情关怀的结合,三是移情关怀本体论基础的扩展。总之,依循着斯洛特的指引,笔者基于美德立场,积极地重构了移情关怀伦理学。在笔者看来,移情关怀伦理学不仅兼容了关系进路、活动进路、工作进路与实践与价值进路里的各类优势主张,更为重要的是,它从更加深层的结构出发,有效地、哲学地论证了关怀背后的情感根源,弥补了理性主义伦理学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