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心病阵发性房颤患者中医证候与肠道菌群—胆汁酸轴的相关性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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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研究冠心病阵发性房颤(CHD-PAF)患者的中医证候分布,并分析CHD-PAF及其不同证候患者的临床特征;检测CHD-PAF及其不同证候患者的血清胆汁酸谱和肠道菌群,分析两者与CHD-PAF及其不同证候的相关性;检测CHD-PAF患者外周血PGC-1α/PPARγ、CPT-1β和NF-κB蛋白或基因表达水平;为CHD-PAF的中医辨证提供客观的生物学依据,为探索CHD-PAF的生物标志物和发病机制提供新的视角与参考。方法:1.CHD-PAF患者临床资料收集收集自2019年10月-2021年11月就诊于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心内科和综合科的CHD-PAF患者365例;以及同期就诊的冠心病窦性心律(CHD-SR)患者122例。制作病例报告表并使用Epidata3.1建立数据库,采集CHD-PAF和CHD-SR患者的临床资料并录入数据库,运用SPSS 26.0处理数据,分析CHD-PAF与CHD-SR患者临床特征的差异。2.CHD-PAF患者中医证候分布研究制定CHD-PAF患者的中医症状评分量表,根据量表收集365例CHD-PAF患者的中医四诊信息,采用因子分析和聚类分析方法,得到CHD-PAF患者的常见中医证候,并分析不同证候患者临床特征的差异。3.CHD-PAF患者血清胆汁酸谱检测选取60例CHD-PAF患者(每种证候15例患者)、30例CHD-SR患者和20例健康人,采用超高效液相色谱-质谱联用技术检测三组受试者的43种血清胆汁酸的浓度和含量,运用R 4.0和SPSS 26.0处理数据,分析CHD患者与健康人、CHD-PAF与CHD-SR患者以及CHD-PAF不同证候患者的血清胆汁酸谱的差异。4.CHD-PAF患者粪便肠道菌群检测选取60例CHD-PAF患者(每种证候15例患者)、30例CHD-SR和20例健康人,采用宏基因组学技术检测三组受试者的肠道菌群组成和相对丰度,并对差异基因进行生物信息学分析,运用R4.0和SPSS26.0处理数据,分析CHD患者与健康人、CHD-PAF与CHD-SR患者以及CHD-PAF不同证候患者的肠道菌群结构和功能的差异。5.肠道菌群-胆汁酸轴与CHD-PAF的相关性分析运用SPSS 26.0软件,采用Pearson相关性分析、Spearman相关性分析、η系数和Logistic回归分析等方法,对胆汁酸和临床指标进行相关性分析,对胆汁酸和CHD-PAF及其不同证候进行相关性分析,对肠道菌群和胆汁酸进行相关性分析。6.CHD-PAF患者外周血PGC-1α/PPARγ、CPT-1β和NF-κB表达水平检测采用ELISA技术检测CHD-PAF患者外周静脉血PGC-1α/PPARγ、CPT-1β及NF-κB的蛋白水平,采用q-PCR技术检测了 CHD-PAF患者外周静脉血单个核细胞的CPT-1β及NF-κB的mRNA表达水平。结果:1.CHD-PAF患者的临床特征结果纳入365例CHD-PAF患者,男性184例,女性181例,年龄分布介于39~85岁之间,年龄段越高,分布人数越多。CHD-PAF患者的血细胞参数、血脂、总胆汁酸、尿素、肌酐、电解质、血清酶学、同型半胱氨酸、NT-ProBNP、心电图和心脏超声参数均与CHD-SR患者存在广泛显著性差异(P<0.05)。2.CHD-PAF患者的证候分布及不同证候的临床特征结果通过因子分析和聚类分析,得到CHD-PAF的四类常见中医证候:心脾阳虚、痰浊内阻证;气滞血瘀、痹阻心脉证;气阴两虚、心神失养证和肝阳上亢、热扰心神证。组间临床指标的显著性检验结果显示,CHD-PAF心脾阳虚、痰浊内阻和气滞血瘀、痹阻心脉证患者的临床指标存在更多的异常。3.CHD-PAF及其不同证候患者的血清胆汁酸谱结果与健康人相比,CHD患者的次级/初级胆汁酸、游离胆汁酸、6 α-羟化胆汁酸、HDCA、βMCA、NorCA等显著升高;结合/游离胆汁酸、牛磺酸结合胆汁酸、TDCA、GCA、TβMCA等显著降低(P<0.01或P<0.05)。与CHD-SR患者相比,CHD-PAF患者的总胆汁酸、次级胆汁酸、结合胆汁酸、游离胆汁酸、羟化胆汁酸、TCDCA、TCA、apoCA 等显著升高(P<0.01 或P<0.05)。与心脾阳虚、痰浊内阻证患者相比,气滞血瘀、痹阻心脉患者的总胆汁酸、分类胆汁酸、GUDCA、GHDCA、DCA等显著降低(P<0.01或P<0.05);气阴两虚、心神失养证患者仅有总胆汁酸、次级胆汁酸、游离胆汁酸、甘氨酸结合胆汁酸、7β-羟化胆汁酸显著降低(P<0.01或P<0.05);肝阳上亢、热扰心神证患者仅有7β-羟化胆汁酸显著降低(P<0.01)。与气滞血瘀、痹阻心脉证患者相比,肝阳上亢、热扰心神证患者的总胆汁酸、分类胆汁酸、GUDCA、TCDCA、THDCA等显著升高(P<0.05或P<0.01)。此外,气阴两虚、心神失养证患者还有总胆汁酸较肝阳上亢、热扰心神证患者显著降低(P<0.05),而与气滞血瘀、痹阻心脉证患者的血清胆汁酸水平均无显著差异。4.CHD-PAF及其不同证候患者的肠道菌群宏基因组结果与健康人相比,CHD患者嗜黏蛋白阿克曼菌等丰度显著升高,而人体普氏菌、粪生普雷沃氏菌和直肠真杆菌等丰度较健康人显著降低;与CHD-SR患者相比,CHD-PAF患者的人体普氏菌、乳杆菌、链球菌和韦荣菌等的丰度显著升高,而萨利尔斯氏拟杆菌、克拉副普氏菌和长链多尔氏菌等的丰度显著降低。与心脾阳虚、痰浊内阻证患者相比,气滞血瘀、痹阻心脉证患者的腐烂别样杆菌、粪源拟杆菌和戈氏链球菌等丰度显著升高,而模糊别样杆菌、扭链瘤胃球菌、肠氨基酸球菌等丰度显著降低;气阴两虚、心神失养证患者的腐烂别样杆菌、肺炎克雷伯菌和溶齿放线菌等丰度显著升高;而单形拟杆菌、另枝菌属细菌和肠氨基酸球菌等丰度显著降低;肝阳上亢、热扰心神证患者的溶齿放线菌、唾液链球菌和巴氏梭菌的丰度显著升高,脆弱拟杆菌、单形拟杆菌和长链多尔氏菌等丰度显著降低。与气滞血瘀、痹阻心脉证患者相比,气阴两虚、心神失养证患者的人体普氏菌、柔嫩梭菌和人源罗氏菌等丰度显著升高,小韦荣菌、粪源拟杆菌和发酵乳杆菌等丰度显著降低;肝阳上亢、热扰心神证患者的巴氏梭菌和瘤胃球菌科细菌D16的丰度显著升高,产气柯林斯菌、粪源拟杆菌和狄氏副拟杆菌等丰度显著降低。与气阴两虚、心神失养证患者相比,肝阳上亢、热扰心神证患者的普氏梭杆菌、毛螺旋菌科细菌2158FAA和小韦荣菌的丰度显著升高,人体普氏菌、灵巧粪球菌和长链多尔氏菌等丰度显著降低。物种多样性分析显示,CHD患者在门至属水平的香农指数较健康人均显著升高(P<0.01或P<0.05);CHD-PAF患者的香农指数与CHD-SR患者无显著差异。气滞血瘀、痹阻心脉证患者的香农指数显著高于心脾阳虚、痰浊内阻证患者(P<0.05),其余各证候间的香农指数无显著差异。GO和KEGG富集分析结果显示,差异基因主要富集于代谢相关的功能和通路,包括氨基酸代谢、糖代谢、脂肪酸代谢等。5.肠道菌群-胆汁酸轴与CHD-PAF的相关性分析结果血清胆汁酸与CHD-PAF的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CHD-PAF与总胆汁酸、次级胆汁酸、6α-羟化胆汁酸、3-DHCA、NorDCA和7,12-diketoLCA具有中度的正相关性(0.3<r<0.5)。心脾阳虚、痰浊内阻证与总胆汁酸、游离胆汁酸和次级胆汁酸具有较强的正相关性(0.6<r<0.7);与初级胆汁酸、结合胆汁酸、甘氨酸结合胆汁酸、羟化胆汁酸、DCA、GCDCA、GDCA等具有中度的正相关性(0.3<r<0.6)。气滞血瘀、痹阻心脉证与总胆汁酸具有较强的负相关性(r=-0.623),与分类胆汁酸、GUDCA、DCA、TCDCA等具有中度的负相关性(-0.6<r<-0.3);肝阳上亢、热扰心神证与结合胆汁酸、isoLCA和NorDCA具有中度的正相关性(0.3<r<0.6);气阴两虚、心神失养证与血清胆汁酸无明显相关性。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7,12-diketoLCA、3-DHCA和凝血酶原时间活动度可能是CHD-PAF发生的潜在危险因素。肠道菌群与血清胆汁酸的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与CHD-SR患者比较时,富集于CHD-PAF患者的小韦荣菌与3-DHCA存在中度的正相关性(r=0.373);发酵乳杆菌与TCDCA存在中度的正相关性(r=0.366)。心脾阳虚、痰浊内阻证与气滞血瘀、痹阻心脉证患者比较时,富集于前者的肠氨基酸球菌、模糊别样杆菌和扭链瘤胃球菌与总胆汁酸、结合胆汁酸、羟化胆汁酸、GDCA、GUDCA、ωMCA、TCDCA、TUDCA、THDCA、GCA、UDCA或βMCA存在中度的正相关性(0.4<r<0.6);富集于后者的腐烂别样杆菌和毛螺旋菌属细菌8157FAA与次级胆汁酸、游离胆汁酸和7β-羟化胆汁酸存在中度的负相关性(-0.5<r<-0.4)。心脾阳虚、痰浊内阻证与肝阳上亢、热扰心神证患者比较时,富集于前者的巨型球菌属细菌和长链多尔氏菌与总胆汁酸、次级胆汁酸、结合胆汁酸、6α-羟化胆汁酸、ωMCA、ACA和GCA存在中度或较强的正相关性(0.5<r<0.7)。气滞血瘀、痹阻心脉证与肝阳上亢、热扰心神证患者比较时,富集于前者的产气柯林斯菌与7β-羟化胆汁酸和βMCA均存在中度的负相关性(前者r=-0.373,后者r=-0.389);富集于后者的巴氏梭菌和瘤胃球菌科细菌D16与 7β-羟化胆汁酸、UDCA、GDCA、GUDCA、NorDCA、βUDCA、TCDCA、βMCA和alloLCA存在中度的正相关性(0.3<r<0.6)。6.CHD-PAF患者外周血PGC-1α/PPARγ、CPT-1β和NF-κB表达水平结果CHD-PAF患者的外周血PGC-lα/PPARγ和CPT-1β蛋白水平均较CHD-SR患者降低(P<0.05),但NF-κB水平无显著差异。此外,q-PCR结果也显示,CHD-PAF患者单个核细胞的CPT-1β mRNA表达水平也较CHD-SR患者降低(P<0.01),但单个核细胞的NF-κB mRNA表达水平也无显著差异。结论:1.冠心病阵发性房颤为本虚标实,虚实夹杂之证。临床常见证候为心脾阳虚、痰浊内阻证,气滞血瘀、痹阻心脉证,气阴两虚、心神失养证和肝阳上亢、热扰心神证。2.冠心病阵发性房颤患者的血清胆汁酸谱发生变化,总胆汁酸及其他多种胆汁酸较窦律患者显著升高,尤以心脾阳虚、痰浊内阻证和肝阳上亢、热扰心神证的变化最为显著,多种血清胆汁酸水平明显升高。3.冠心病阵发性房颤患者的肠道菌群失调,不同证候患者的肠道菌群数目和丰度存在差异,心脾阳虚、痰浊内阻证的标志性菌种可能是肠氨基酸球菌,气滞血瘀、痹阻心脉证的标志性菌种可能是粪源拟杆菌,肝阳上亢、热扰心神证的标志性菌属可能是柯林斯菌属,并且肠道菌群的变化与血清胆汁酸谱的变化相关。4.肠道菌群-胆汁酸轴与冠心病阵发性房颤的发生相关,可作为冠心病阵发性房颤中医临床辨证的潜在生物标志物。血清胆汁酸水平升高可能通过PGC-1α/PPARγ相关通路抑制心肌能量代谢并促进心肌炎症反应而促进房颤的发生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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