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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结束后,中国的周边利益不断拓展,合作形式走向多样化,逐步形成了面向周边四个区块(即东南亚、中亚、东北亚、南亚)的全方位对外开放。本文致力于在描述冷战后中国周边地区政策框架的基础上,探讨其形成和发展的动力机制。 本文指出,冷战后中国周边地区政策已逐渐发展为双边-次区域-地区的多层次政策框架。其中,双边层次上不断深化的睦邻外交是中国周边地区政策的基石;次区域经济合作和地区合作都是多边层次上的跨国界合作形式,也是培育共同体意识的重要途径。 在纵向层次分析的基础上,本文采用“国内-地区互动”研究视角,主要从国内和地区互动层面研究中国周边地区政策形成和发展的动力机制。笔者提出两个基本假定: 第一,中国国内利益主体的多元化主要源于中国改革开放政策的推进和深化,多元利益主体影响中国周边地区政策决策过程的努力则主要出于对全球、跨地区、地区等体系力量的回应。利益主体之间通过组成国内联盟,试图将自身的共同利益上升为国家利益。从效果上看,国内联盟对中国周边地区政策决策过程的影响不仅推动了国家“利益边界”的延伸,促使国家利益的内涵不断丰富,外延不断扩展,而且反映出不同利益主体组成的国内联盟在不同地区议题上影响力和作用方式的异同。在具体议题上占支配性地位的国内联盟的偏好是中国周边地区政策偏好形成和改变的主要的国内因素。 第二,地区自主性不仅反映了中国周边地区自身的凝聚力和处理地区问题的能力与意愿,还作为中国与周边地区互动的情境因素,通过影响双方的社会化模式,即中国和该地区(或地区组织)在社会化进程中的角色扮演,从而决定中国在地区塑造上的政策取向。它关注的是中国作为一个行为体,在不同的地区情境下,其角色定位与塑造地区秩序之间的关系。 基于基本假定的推论是,在自主性强的周边地区,相对于国内因素,地区互动因素对中国周边地区政策的形成和发展影响较大,即地区自主性对中国周边地区政策的影响大于国内联盟因素的影响;在自主性弱的周边地区,相对于地区互动因素,国内因素对中国周边地区政策的形成和发展影响较大,即国内联盟对中国周边地区政策的影响大于地区自主性因素的影响。 全文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导论,主要论述本文的选题理由和意义、国内外研究现状和政策文献梳理、主要假定和结构安排,以及研究方法和概念界定。第二部分是正文,分为四章。第一章全面探讨中国在双边、次区域和地区三个层次上对四个周边地区政策的具体表现。第二章是理论部分,即构建中国周边地区政策动力机制的分析框架,也是本文的核心部分。在这一章中,笔者将论述中国周边地区政策动力机制的研究视角、国内联盟与地区自主性这两个自变量的界定和评判,以及这两个自变量决定中国周边地区政策的机制和两者的相关性。该分析框架将在接下来的两章中得以初步验证。第三章和第四章是验证和论证部分,笔者以中国的东南亚和中亚政策作为案例,分别验证国内联盟、地区自主性与中国周边地区政策三者间关系的基本假定。第三部分是结语,首先比较分析中国对东南亚和中亚政策中的国内联盟和地区自主性因素,其次将验证范围扩大至中国的东北亚和南亚政策,进一步论证分析框架的适用范围。 经验证,本文所提出的基本假定和推论适用于中国对东南亚和中亚的政策,而不完全适用于中国对东北亚和南亚的政策。由于超越双边和地区层次的大国关系因素对东北亚和南亚的地区态势影响显著,大国关系作为中国与这两个地区互动的重要情境因素,影响了中国的地区塑造,而不是本文假定中所述的地区自主性因素。这也直接导致了中国在东北亚和南亚的政策与在东南亚和中亚的政策的差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