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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立足于文本分析,试图从后现代主体性构成的视角切入,即从后现代影像一消费文化、语言、历史、意识形态和创伤记忆对于主体性建构的影响和生成关系出发,重点读解德里罗的早期小说和另外四部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名字》、《白噪音》、《天秤星座》和《身体艺术家》),并对德里罗的创作进行总体性的评述和观照。
该研究旨在探究美国后现代社会在德里罗文本中的审美呈现和艺术再现,探究后现代主体在美国后现代社会“魔力和恐惧"中的精神体验和情感历程,探究后现代主体性在认知范式、心理意识和感觉结构上的重大转向,探究“影视自我意识”(filmicself-consciousness)何以产生,又如何与消费意识形成共谋关系并对自我体认和社会身份的认同过程,对自我与现实以及自我与社会的关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影响。
我试图将德里罗的文本置于美国后现代文化与社会的历史语境中,分析其小说中反复出现的自我体认和社会身份认同这一主题。结合后现代主体性理论和德里罗文本的后现代叙事特征,探究后现代主体退隐和重构的悖论。在论文中,我详细分析了后现代主体如何为后现代影像一消费文化形式/语言所建构,又是怎样面对追寻自我身份认同过程中所产生的精神困惑,进而阐述了后现代文化形式,如政治、语言、历史、意识形态、消费主义、仿像世界、死亡恐惧、恐怖暴力、战争威胁、创伤记忆对于后现代主体性建构的影响,阐述了后现代主体作为主体活动的参与者、屈从体(subject)和能动主体(aLgency),是如何面对后现代影像一消费文化日甚一日的冲击,如何在社会身份认同的危机中、在个体性和群体性的冲突中艰难地探寻着主体性重构的途径。
后现代性体验与后现代主体退隐一重构的悖论之间存在着相生相成的关系。在美国后现代社会“魔力与恐惧”的文化语境中,德里罗揭示了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影像的力量、消费意识等文化形式/语言对于身份认同和主体性建构所产生的重大影响,同时又对主体重构以及个体社会身份认同抱有一种神秘而模糊的希望。德里罗的小说总蕴含着一种救赎的力量,这种力量并非是对原始主义、恐怖暴力或者偏执狂的崇尚、赞美,而是叙事主体在言说和叙述中通过语言、艺术或其它媒介重新探寻个体身份认同、重构主体性的神奇魔力。
德里罗的小说是最具典型意义的后现代“文化文本”。他在新型文化感受力主导下,冷静地审视着个体社会身份认同所面临的危机,叙述着个体置身于美国后现代影像一消费文化境遇中的后现代性体验,并从主体认知的崭新角度提出了当代人类共同关注的一个问题:在影像一消费社会中,在信息过载或者说信息娱乐(infortaillIIleIlt)的后现代社会中,在全球化多元文化并存又相互冲突的矛盾中,人们应该如何体认自身、反思历史,应该如何“从历史的角度思考现状”(詹姆逊语)。在一片“白噪音”的静寂和喧嚣中,德里罗的小说追问着一个本体论意义上的问题:现代人或者所谓的“后人类”或者“新新人类”应该怎样生活和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