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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汉的话剧作品吸收、融化了诗的内在魂魄,力图在话剧中留存诗的审美本质和审美意义。它们像诗一样把情感推升为主体元素,并将意象、境界、节奏等强化抒情功能的诗歌要素或部分或整体地纳入话剧结构的本体之中。为此,本文将田汉营造的独特话剧结构命名为“诗化结构”,并从这一角度出发对田汉的话剧创作予以全面的学术观照。全文分为三章:第一章详细分析田汉剧作诗化结构的文本表现。用内心情感的冲突压倒了外在事件的纷扰,用对人物情感世界的开掘压倒了对人物独特个性的刻画,用富有审美意味的诗意氛围压倒了对日常生活的真实渲染,用精雅的诗化语言压倒了现实生活中的平白口语。通过以上四个方面,田汉在戏剧与诗这两大文学体裁之间搭建起了沟通的桥梁,实现了“诗”与“剧”的内在统一。第二章全力寻找田汉剧作诗化结构赖以形成的主体之因。勇于把真实透明的心灵呈现给读者观众的主体之“诚”,造成了汪洋恣肆的主体之“情”在剧作中的普遍灌注。事件由“线”而被压缩成“点”,情感成为话剧的本体元素,诗化结构由此形成。“沉迷诗境,睥睨世俗;追慕精神,轻视物质;艺术至上,执著慕道”的唯美人格则为田汉剧作增添了无限丰富的茫茫诗意,引导其走向诗化的美学风貌。第三章广泛追索田汉剧作诗化结构得以形成的艺术之源。抽取新旧浪漫主义金线,融会传统戏曲写意之魂,田汉以开放型的文化心态广采博取,并在此基础上创造出了既符合话剧艺术的基本原则又具有浓郁中国特色的新型话剧结构——诗化结构,实现了“伟大的综合溶汇”。结语:田汉剧作诗化结构的营造为中国话剧的“文学性”提供了最初的内涵,并更广范围地适应了中国观众以“感知—情感”为主体构架的带有诗的欣赏特性的审美心理,进而为话剧的民族化进程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在二十世纪的西方文学史上,诗剧熔合且不失剧场性是困扰叶芝、艾略特等人的疑难问题,田汉以其“万人空巷迎南国”的艺术实践为这一问题提供了一个较为完满的答案,至少是提供了一条可能通向成功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