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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前媒介融合的环境下,媒介生态发生了巨大变革,受众的身份悄然变成了传受交互型的用户,早期“子弹论”思想下靶子式的受众形象已经一去不返,用户才是对媒介融合时代“媒介使用者”的精准描述。用户的参与性日益增强,参与式文化逐渐形成并被赋予全新的含义,社会化媒体的兴盛使其自身成为参与式文化的场域之一。本文认为参与式文化是在网络技术飞速发展的背景下,用户出于寻求自身目的的满足等原因积极创作生产信息、加强信息之间的沟通、接受并消费信息,由此产生的开放、交互的媒介文化样式。参与式文化强调的不仅是创造性的个体表达,更重要的是积极的互动参与。网络“种草”包含了主体生产行为的“种草”、客体接受行为的“拔草”及主客体间互动行为成为涵育参与式文化的沃土,并因其涵盖内容广泛而成为现象级的信息传播方式。社会化媒体小红书则凭借其UGC生产、涉及小众化的内容领域等特点及其独特的社区氛围成为承载网络“种草”的典型平台,彰显了平台内部“种草”笔记的生产者、互动者与消费者三方身份重叠的网络传播景观。目前,学界尚未有将参与式文化理论与用户参与小红书平台的“种草”行为相结合的研究,而进行该研究不仅能摒弃以往人们将网络“种草”看成广告营销领域代名词的微观视角,还能对网络“种草”这一社会热门传播方式和现象加以探讨。鉴于此,本文以参与式文化为研究视角,选取网络“种草”和承载网络“种草”的典型平台——小红书作为研究对象,采用问卷调查、深度访谈、参与式观察等研究方法对用户的参与行为进行剖析。首先梳理参与式文化、网络“种草”与小红书平台的演变和发展,剖析了小红书平台在网络“种草”这一现象级的信息传播方式中具有的独特地位,发现小红书平台的“种草”现象在技术升级导致传播生态的变革、社会化媒体出现带来场所的汇聚、传播理念变革导致用户身份的转变,即技术、媒介和受众的助力下涵育了参与式文化。然后对小红书平台“种草”的主要参与主体即网络用户进行了类型和特征的划分与总结。文化的孕育和发展与人、内容、关系是密不可分的,因此本文又重点对用户参与小红书平台“种草”的核心行为即参与式生产、参与式互动、参与式消费进行分析,细分了参与的类型和特征,三种核心行为与詹金斯提出的参与式文化三大形式——表达、联系、集体解决问题不谋而合。分析发现三种参与行为在传统媒体时期到媒介融合时代的过渡中均发生了一定的转变。参与式生产行为由受众的单向接收变成利用文字、图片、音视频等多元方式的生产,参与式互动行为由个体的单打独斗变成对“种草”笔记的点赞、收藏、评论、@以及对笔记生产者的关注和私信等建立彼此联结的集体互动行为,参与式消费行为由用户的被动填鸭式消费变成基于小众思维、数据思维和场景思维下,运用小红书平台的“搜索”、“发现”和“附近”功能主动汲取信息进行消费。然后再总结用户参与小红书平台“种草”行为给用户个人和社会带来的效果,在个人的微观层面上满足了用户的情感需求、娱乐需求和社交需求,在社会的宏观层面上达成知识的全民共享,突破了以往精英文化的限制,进一步加速了知识的流通和传递以促进社会进步,这是一种亲社会行为的表征,也在侧面上体现着用户参与“种草”行为的动因。通过这一系列的研究剖析了用户在小红书平台“种草”所体现的参与式文化的实践过程。剖析发现,处于参与式文化场域中的小红书“种草”在发展中也存在着不容规避的问题: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会出于认同感和归属感进行情感劳动从而引发情感上的异化,这对双方都是一种无情的剥削;由于用户主体间代际区隔的存在,会使用户对技术的掌握程度、使用程度不均,从而导致参与鸿沟的不断加深。为此,小红书平台的“种草”想要谋求更长远和持久的发展,可以通过用户、学校、社会三个层面加强理性“种草”素养;通过设计、审核、监管三个层面弥补算法推荐技术的短板弥合参与鸿沟。期望通过对用户参与小红书平台“种草”行为的解读,给这种新晋信息传播方式的未来发展提供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