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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本研究基于合肥市母婴健康出生队列(MIH-Hefei),分析妊娠期糖尿病(Gestational diabetes mellitus,GDM)的诊断时间与胎儿宫内生长、新生儿出生形态和婴儿体质指数(BMI,Body mass index)生长轨迹变化的关系,并进一步探讨孕母的孕前期体重过度增加和炎症水平在上述关联中的作用。方法2015年3月至2020年12月,在合肥市三家医院共招募定期产检的孕妇8991名,自孕中期随访至子代出生后48月。孕期收集孕妇的一般特征(社会人口学特征、围产期健康状况和孕期行为生活方式)和胎儿超声数据(双顶径、腹围、股骨长和检测孕周),随访至新生儿出生获取分娩结局信息(性别、出生体重、分娩孕周、分娩方式和日期等),一直随访至出生后48月龄获取子代的身高、体重、性别和体检日期等相关信息。所有研究对象在孕24~28周进行口服葡萄糖耐量检测(OGTT,Oral glucose tolerance test)检测,记录检测结果和检测孕周。留取孕妇孕中期的空腹静脉血,随机挑选3085份样本进行超敏C反应蛋白(hs CRP,high sensitivity C reactive protein)水平检测。参照既往文献报道,GDM诊断时间可作为机体高血糖暴露的代替指标,将研究对象分为非GDM、GDM诊断<26周和GDM诊断≥26周三组。主要观察指标包括GDM诊断时间、孕期周增重和hs CRP水平,主要结局指标包括胎儿超声测量指标(双顶径、腹围和股骨长)、新生儿出生形态指标(身长、体重和头围)以及婴儿BMI的相关指标(峰值、峰值年龄和峰前平均速度)。胎儿和新生儿的体格参数都通过胎龄和性别进行调整,获得标准化的Z分数和百分位数,过度生长被定义为超过P90。采用多因素线性回归模型分析GDM诊断时间、孕前期周增重和hs CRP与新生儿出生形态和婴儿BMI相关指标的关联;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GDM诊断时间、孕前期增重过多和高hs CRP与新生儿体格过度生长的关联;采用线性混合模型分析GDM诊断时间、孕前期周增重和hs CRP与胎儿超声数据Z分的关联;采用广义估计方程分析GDM诊断时间、孕前期增重过多和高hs CRP与胎儿宫内过度生长的关联。所有模型都对相应的混合因素进行了调整。结果本研究最终纳入具有完整信息的孕妇7609名,平均年龄(29.10±4.32)岁,孕前BMI平均值为(21.57±2.94)kg/m~2,GDM发生率为19.69%,其中孕26周前诊断为GDM有951人,发生率为12.5%,孕26周后诊断为GDM有547人,发生率为7.2%。新生儿平均出生体重为(3408.67±455.34)g,分娩孕周平均值为(33.37±1.33)周。婴儿BMI峰值的平均值为(18.46±1.53)kg/m~2,达BMI峰值的平均年龄是(7.03±1.03)月,BMI峰前平均速度值是(0.73±0.34)kg/m~2/月。GDM诊断<26周组婴儿的BMI峰值更高、达BMI峰值月龄更小且BMI峰前平均速度更大,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孕26周前诊断为GDM的孕妇,其子代过度生长的风险显著增加。调整了相应的混杂因素后,结果发现,与非GDM相比,孕26周前诊断为GDM的孕妇,其胎儿腹围(β=0.25,95%CI:0.18,0.33)、新生儿身长(β=0.09,95%CI:0.01,0.18)和体重(β=0.10,95%CI:0.01,0.18)的Z分增加,婴儿BMI峰值(β=0.16,95%CI:0.03,0.28)和峰前平均速度(β=0.16,95%CI:0.01,0.07)增加,峰值年龄(β=-0.16,95%CI:-0.31,-0.01)降低。孕26周前诊断为GDM的孕妇,其胎儿腹围(OR=1.19,95%CI:1.04,1.36)、新生儿头围(OR=1.32,95%CI:1.01,1.73)过度生长和LGA(OR=1.51,95%CI:1.19,1.91)的风险增加。GDM诊断<26周的孕妇孕中期hs CRP水平(0.53±0.43 vs 0.44±0.38)显著高于GDM诊断≥26周,且随着hs CRP水平的升高,新生儿头围(β=0.18,95%CI:0.08,0.27)和出生体重(β=0.23,95%CI:0.10,0.36)的Z分显著增加。按hs CRP水平的分层,当hs CRP>P75时,相较于非GDM,孕26周前诊断为GDM的孕妇,其胎儿双顶径(OR=2.41,95%CI:1.33,4.34)、腹围(OR=1.58,95%CI:1.13,2.20)和股骨长(OR=1.79,95%CI:1.30,2.48)过度生长的风险显著增加,新生儿头围(OR=3.82,95%CI:2.20,6.66)过度生长和LGA(OR=3.32,95%CI:2.08,5.67)的风险也显著增加。GDM诊断<26周的孕前期周增重(0.33±0.18 vs 0.30±0.14)高于GDM诊断≥26周。与增重正常相比,孕前期增重过多者的胎儿双顶径(OR=1.30,95%CI:1.03,1.65)、腹围(OR=1.35,95%CI:1.20,1.52)和股骨长(OR=1.24,95%CI:1.10,1.40)过度生长的风险显著增加,新生儿身长(OR=1.50,95%CI:1.30,1.75)、头围(OR=1.51,95%CI:1.26,1.81)过度增长和LGA(OR=2.16,95%CI:1.85,2.51)的风险显著增加。将孕前期增重过多与GDM诊断时间联合分组时,以非GDM为对照组,GDM诊断<26周且孕前期增重过多组胎儿的双顶径(OR=2.02,95%CI:1.13,3.63)、腹围(OR=1.48,95%CI:1.06,2.09)和股骨长(OR=1.32,95%CI:1.02,1.70)过度生长的风险显著增加,新生儿的身长(OR=1.49,95%CI:1.07,2.09)和头围(OR=1.63,95%CI:1.09,2.44)过度生长以及LGA(OR=2.92,95%CI:2.13,4.01)的风险增加;婴儿BMI峰值(β=0.77,95%CI:0.53,1.02)和峰前平均速度(β=0.11,95%CI:0.05,0.16)增加,峰值年龄(β=-0.31,95%CI:-0.60,-0.02)降低。结论孕26周前诊断为GDM与子代胎儿及新生儿期的过度生长有关,并且与婴儿BMI峰值和峰前平均速度增加以及达峰值年龄提前有关。孕26周前诊断为GDM且孕前期增重过多的联合作用,对子代各阶段过度生长的影响效应更大,孕前期的增重过多可能不仅是GDM早发的一个可识别高危因素,同时也会与GDM早发对子代生长发育有一个叠加的效应。hs CRP是上述关联发生的一种可能机制,母体炎症水平的增加可能会介导GDM早发联合孕前期增重过多与子代过度生长的关联。目前的研究可能低估了GDM早发的危害,因为孕26周后诊断的GDM可能有一部分是孕26周前发生的,但本研究仍发现仅孕26周前诊断的GDM对子代生长发育的影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