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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中期,余华以先锋性、实验性创作,成为先锋小说的代表作家,崛起于文坛。他的先锋小说以一种冷静的笔调描写死亡、血腥与暴力,并在此基础上揭示人性的残酷和存在的荒谬。20世纪90年代初,余华创作出了长篇小说《许三观卖血记》和《活着》,减弱了形式实验,终止了文本游戏,转而关注人物命运,重视故事情节,重建理性深度,追求价值意义,实现了从先锋向现实主义的转型。但是余华的先锋精神并没有死亡,探索的脚步也从未停止。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余华发表于2005年—2006年间的长篇小说《兄弟》,又开始冷静地叙说暴力、荒诞、人性的丑恶等人与世界尖锐对立的主题,深刻探讨人的悲剧性存在状态,深入人的本能世界,发掘世界和时代的荒诞,追问人和世界的真相,鲜明地表现出了文学先锋的精神向度。
在重返先锋的《兄弟》中,余华依旧沉迷于暴力的醉心表达。他以超然于外的冷漠态度,撕下了世界理性和文明的外衣,以冷静和细腻的叙述,呈上了一场暴力和杀戮的盛宴,强烈地震撼了读者的感官和心灵。余华深入到人的本能世界,发掘出人性中最黑暗、最丑陋、最残酷的一面。他从刘镇群众集体性窥视和围观行为入手,解剖国人的灵魂,揭示国民的劣根性。余华以夸张、嘲讽的方式,超越了客观真实和日常生活经验,发掘了世界和时代的荒诞性,并揭示出世界和时代的本质不是理性和秩序,而是无处不在的荒诞。
但《兄弟》重返先锋的同时,又实现了对先锋的突破。它既叙说了暴力,也叙说了温情;既揭露了丑恶人性,也彰显了善良人性;既叙说了荒诞,又指向了客观真实;同时还引入了大量的流行元素。《兄弟》在承续中有所突破,显示出了余华不断探索的先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