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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在最新的生成语法理论框架下重新研究现代汉语两类复杂“给”字句。第一类复杂“给”字句的主句动词为具有给予义的三价动词,其句式有四种:S<,1>’我送给他一本书看;S<,2>’我送一本书给他看;S<,3>’我给他送一本书看;S<,4>’我送他一本书看。第二类复杂“给”字句的主句动词是不具有给予义的二价动词,其句式为:S<,2>’我唱一支歌给他听。本文主要研究两类复杂“给”字句的“给”的句法功能,四种句式之间的关系以及运算机制。
关于“给”在第一类复杂“给”字句中的功能,本文依据何晓炜(2002)和邓思颖(2003)的分析,认为在“我送给他一本书看”中,“给”是动词;在“我给他送一本书看”和“我送一本书给他看”中,“给”充当介词。在第二类复杂“给”字句中,本文赞同赵金铭(1992)和赵东升(2002)的观点,认为在“我唱一支歌给他听”中,“给”是动词。
关于四种句式之间的关系,本文基于前人的研究结果,认为在第一类复杂“给”字句中,S<,1>’与S<,4>’同属一类句式;S<,1>’/S<,4>’与S<,2>’之间不存在转换关系;S<,3>’是由S2’通过介词词组提升转换而来。在第二类复杂“给”字句中,S<,2>’与简单“给”字句S<,3>(我给他唱一支歌)之间没有转换关系。
在乔姆斯基提出的语段推导和论语段的理论框架下,本文提出第一类复杂“给”字句的附加动词词组是控制不定式附加语CP,其中心语C选择具有时态特征和PRO主语的T。该附加语以左向方式与主句合并。第二类复杂“给”字句的附加动词词组是缺乏时态特征的T<,def>P。该词组充当主句动词词组的补足语,没有PRO主语,也不允许任何成分移至T<,def>P的标示语位置。
关于第一类复杂“给”字句的生成过程,本文依据邓思颖(2003)、孙晋文(2004)和Boeckx & Homstein(2006)的研究,认为在S<,1>’/S<,4>’中,“我送(给)他一本书”是由两个事件构成,一是转移直接宾语,二是主语使间接宾语拥有直接宾语。在句法结构上,这两个事件由一个V<,cause>P连接,该V<,cause>P的中心词显性或隐性表现为“给”。在S<,2>’中,“我送一本书给他”只涉及一个事件,即主语将直接宾语转移到间接宾语。在S<,3>’中,介词词组被强调时获得焦点特征,从Spec-VP位置提升到Spec-vP位置,用来核查它的焦点特征以及满足v的边缘特征。在第二类复杂“给”字句的S<,2>’中,动词“唱”先选择受事论元“一支歌”合并成动词词组“唱一支歌”。然后,该动词词组和补足语“给他听”进行合并。在S<,3>中,介词词组“给他”是表示一种服务的附加语,直接在Spec-vP位置与vP左向合并。本文提出的句法推导分析遵守了题元指派统一论,能够解释第一类复杂“给”字句中的两个宾语之间的成分统制关系。并且,本文对格位赋值给出了统一的解释:所有动词宾语是与探针v匹配一致后被赋值宾格;所有主语是与探针T匹配一致后被赋值主格或者空格。
在对汉语复杂“给”字句研究的基础上,本文对英语相关结构也进行了探讨。结果表明,汉语复杂“给”字句与英语相对应结构的句法运算机制实质上相同。因此,英汉二者结构在最简单理论框架下得到了统一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