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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经典金融学相比,上个世纪80年代产生的行为金融学放松了经典金融学过于苛刻的假设条件,以“套利是受限制的”和“投资者心理”为基石,强调经济人是有限理性的,与现实资本市场更为贴近。
自股票市场成立以来,各国股票市场都经历了股灾以及股灾爆发前的股票价格暴涨,而且这些现象都无法用经典金融学解释。大量研究表明,投资者情绪作为行为金融学的重要概念,对于解释股票市场暴涨和暴跌发挥了巨大作用。投资者情绪过于乐观和过于悲观助推了股票价格大幅波动。然而,在每一次股价暴涨和暴跌中,不同类型股票的表现是不一致的。目前,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工作仍然缺乏。
结合我国股票市场存在卖空障碍和个人投资者占据市场主体的制度背景,运用金融学,心理学、社会学和统计学知识,使用主成分分析法、动态资产组合调整方法、滚动回归法和迭代预测法等研究方法,文章全面探讨了以投资者情绪指数衡量的“投资者偏好”对股票市场产生的差异化影响。文章的研究成果对于加深投资者认识、制定投资策略和推进股票市场改革和完善等方面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文章的主要结论和创新如下:
第一,通过梳理投资者情绪与投资者心理的相关研究脉络,文章总结了当前关于投资者情绪内涵的理解上存在的两个不足:其一,投资者情绪完全等同于投资者信念,即投资者情绪代表了投资者预期;其二,投资者情绪等同于心理学的情绪概念。在此基础上,文章提出了更为全面的投资者情绪定义:投资者情绪是影响投资者投资决策的所有心理因素的客观综合反映,而“投资者情绪指数”是一个衡量“投资者心理”的客观定量指标,它不仅仅衡量了投资者信念,还衡量了投资者偏好。
第二,通过归纳了国内外文献在构建投资者情绪指数方法上的分歧,并结合我国股票市场特点,文章对指数构建方法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和比较,构建了一个更加准确的、合理的和可持续的中国股票市场投资者情绪指数。针对组成指标的选择问题,文章认为必须满足合理性原则和可持续性原则,只有满足这两个准则的组成指标才能准确地反映投资者情绪波动。针对主成分数量确定问题,本文通过四因子模型研究发现采用85%累计解释力准则构建的投资者情绪指数对股票收益率拥有最强的解释力。该研究有利于监管部门更加真实地掌握市场投资者情绪波动,减少对市场情绪误判。
第三,针对我国IPO首日溢价市场,文章首次发现了我国股票市场存在特有的“IPO发行价溢价异象”和“发行规模溢价异象”,并且这些异象来源于投资者情绪对不同股票IPO首日表现的差异化影响,即投资者偏好。该研究指出,股票发行监管部门不仅仅要关注我国整体市场过高的IPO首日回报,更需要重点关注那些受到投资者偏好的股票,这些股票受到投资者情绪影响较大,IPO首日回报更高。
第四、针对我国股票二级市场,文章采用投资者情绪对股票超常收益率的影响程度来衡量投资者偏好,全面地分析投资者对不同股票属性的偏好差异。股票属性指标包括财务属性、行业属性、投资风格属性和公司规模属性在内的25个指标。针对财务属性偏好,投资者偏好类型有五种,即箭头型、喇叭型、U型、尖峰型和其它型。针对行业属性偏好,受制于行业分类标准不同,偏好类型各异。针对投资风格属性偏好,三种风格指标结果都显示投资者偏好价值型股票,其次是平衡型股票,最后是成长型股票。针对公司规模属性偏好,两种投资风格指标结果都显示投资者最偏好小盘股、其次是中盘股、最后是大盘股。因此,投资者情绪是导致“价值溢价”和“小公司溢价”的主要原因之一。
第五,结合低价格股票的持股结构特点,文章首次发现了我国股票市场上的“股票价格异象”,并验证了投资者情绪差异化影响和卖空障碍是导致该异象产生的原因。该研究结果有助于完善最优价格水平决定模型(FKS模型),为上市公司管理层提供一个更加全面的最优价格分析框架。
第六,以往股票迎合理论研究都局限于在研究市场整体层面,文章将股利迎合理论扩展个股层面。在投资者情绪低落时,现金分红能够产生安全感,导致“现金红利溢价”出现,而且投资者情绪敏感性贝塔值高的股票,“现金红利溢价”越大。因此,情绪敏感性贝塔值高股票的上市公司管理层更倾向于进行现金分红,从而充分迎合投资者需要,获得较高的“现金红利溢价”。该研究说明,投资者情绪不仅仅能够影响分红政策信息的市场反应,还能干预上市公司分红政策。我国股票市场监管部门在研究和制定上市公司分红法律法规时,要充分认识到市场投资者情绪对分红政策的影响力。
第七,文章发现了我国货币政策与股票市场之间就存在一条的投资者情绪传导路径。文章将货币政策信息分解为可预期和未预期的货币政策信息后,那些未预期的货币政策信息能够通过影响市场投资者情绪,进而对不同类型股票收益造成差异化影响。该研究说明,研究和制定货币政策的相关部门应该充分认识到货币政策有效性对投资者情绪状态的依赖性,并且认识到货币政策对于不同的股票的作用是存在差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