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之水,在“诗”与“物”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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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之水:1954年生。1986年至1996年担任《读书》编辑。1996年进入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致力于名物研究。著有《诗经名物新证》《〈读书〉十年》(三册)《棔柿楼集》(十卷)等。今春推出三本新书《定名与相知:博物馆参观记》《〈李煦四季行乐图〉丛考》《物色:金瓶梅读“物”记》。
  她插过队,开过车,《读书》十年,投身名物,将《诗经》里的车马舆服、《金瓶梅》里的首饰器物一一考证
  收到扬之水通过编辑老师递来的消息:何时有空,可以过来聊聊了。
  小学五年级一开学,“文革”爆发,学校关门,停课闹革命,“所以满打满算,我只上了四年小学”。复课后,扬之水直接进入初中,“整年地学工、学农、拉练、挖防空洞,一本初中數学,到毕业都没学完;英语学的也都是‘Long Live Chairman Mao’之类的革命标语”。
  1970年底,扬之水到房山插队,身边只有一本新华字典,“小小的,蓝皮儿,每天看,所以后来在认字儿上没多少障碍”。同学之间还流传着一本《小癞子》,一本薄薄的西班牙流浪小说。回城后,她到王府井果品店上班,白天开车拉水果,夏天夜里,运西瓜的马车进了城,还得爬起来卸瓜。
  那时,王府井南口的新华书店有一个“早晚服务部”,“面积很小,不过一个窄长的小柜台”。在那里,扬之水买了一部《陆游集》,中华书局版,全五册;后来又陆续买到《宋书》《史记》《曹操集》……她那时一个月工资四十块,为了省下钱买书,“吃饭时就买四两米饭,浇上桌上不要钱的酱油,拌拌吃了,八分钱解决一顿饭”。
  1979年,扬之水参加高考,超过分数线五十四分,却因为所报考的外语系有年龄限制,“超龄”未被录取。“那时我老伴儿已经三十一岁了,在人大上学,当时约好,我考不上就结婚。”结果翌年2月,院系补招二百人,她也在名单之上。“可我那时不但结婚,还怀孕了。我跑到学校,特别诚实地问人家:‘结了婚,还行吗?’人家说:‘都结婚了,还上什么大学呀!’”扬之水说,“所以就这么落榜了,阴错阳差,大学梦破碎了。”
  没上成大学,扬之水开始了“散漫”的自学之路。1979年,她离开果品店,到民间文艺研究会,在资料室做管理员,“买书、编目全是我一个人,不是如鱼得水,想看什么买什么吗?”那一年,钱锺书的《管锥编》出版,在一位同事的提示下,她把《管锥编》作为读书的“索引”,凡书中提到的(外文书除外),都设法找来看,“从这里得到的最大收获是,看书不能是一本本的,而要一片片的。一个题目可以牵连出许多讨论,要放射性地思考,把关于某件事的说法,尽可能都找到身边儿来。”

《读书》十年


  “一片片的”读了七年书,1986年12月,扬之水调入了《读书》杂志。彼时的《读书》,在当家人沈昌文手下办得风生水起。凭着“能扛二百斤重物”的好体力,扬之水经常被派出去“跑腿”。那时,丁聪每月为《读书》画版式、作头像,扬之水就骑着自行车,把版式送到丁聪家,画完后再取回。“有一次,去协和医院献完血,我骑上车就去取版式,一点儿没休息。”朱学勤至今仍记得她往上海奔波组稿时的“英姿”:“前一晚台风过境,风大雨猛,无法想象她写得一手娟秀小楷,既丽且雅,怎么骑得动我那辆二八男式车,顶风冒雨,破旧而又沉重?”
  在三册《〈读书〉十年》日记中,扬之水记录最多的内容有两类,一为“食货志”,某月某日编辑部同仁与何人吃饭,桌上几道菜,味道如何,从川菜馆、西餐厅到肯德基、吉野家,因为当时编辑部的组稿,几乎都是在饭桌上完成;一为“索书记”,几乎每天都有所得。刚到《读书》时,她工资四十多块,却掏出四十五块,买了李允鉌(音同“和”)的《华夏艺匠》;一部王世襄的《明式家具珍藏》,一百二十元,“为购这一册书,与志仁不知磨过多少嘴皮子”。“刚结婚时,我们俩的钱都搁在抽屉里,随用随拿。过了一段时间,我老伴儿发现,等他拿钱的时候,钱都没了。他就管起来,不容我拿;我才不管这些,先买了再说。”   “那时候什么书都买,尤其一看印数,才一千本,赶紧买下。”如此一来,难免“聚书成灾”,扬之水却从没打过卖书的主意。“只有一次,一套二十多本的书画总目,实在太占地方。前一天晚上和人家说好拉走,结果一夜睡不着觉,想着要是将来用到怎么办。第二天早上赶紧打电话,又要了回来。”
  在《读书》,扬之水负责外国文学、音乐、建筑等方面的组稿 。“老沈比较照顾我,让我每月发一篇《品书录》,也算弄点钱来买书。”写文章和补白都需要笔名,她就信手翻开《诗经》,“碰到什么是什么”。“扬之水”这个名字就是这样得来。
  扬之水进入《读书》时,老一辈学人仍在,而且文笔甚健,谈兴甚浓。钱锺书、杨绛、张中行、金克木、徐梵澄、赵萝蕤……在《〈读书〉十年》中,这些老先生的音容笑貌、风姿神采,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读书》十年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阶段,相当于‘师从众师’,不限于某一个老师,这样就不会有一种思维定式,视野就更广阔了。”扬之水说。

科学的清醒,诗思的摇曳


  1991年,扬之水读到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既得启发,就很想写一本《崇祯十六年》”。为了解晚明的社会生活,她细读《金瓶梅词话》,极喜小说里关于服饰的文字,却不能明确与文字对应的实物究竟如何,因此去请教王世襄先生,经其介绍,认识了历史博物馆的孙机先生。
  “五十年代初,遇安师供职于北京市总工会宣传处文艺科,办公室就在端门和午门之间的东朝房,与历史博物馆的办公室同在一排,恰好又同沈从文所在的一间紧挨着,推开窗子就可以和走廊里的人对话。”只要无事,孙机就跟在沈从文身边,在展览会上,在办公室里,听他讲文物。
  如果说与沈从文的相遇,使孙机转向文物考古;那么与孙机的相遇,也使扬之水走向别有洞天的名物研究。在1995年9月6日的日记中,她写道:“以往所作文字,多是覆瓿之作,大概四十一岁之际,应该有个转折,与遇安先生结识,或者是这一转折的契机。”
  自此,二人开始师徒交往,或是扬之水往历史博物馆,在孙先生带领下,参观展览,边看边讲;或是孙先生往编辑部,约在附近的肯德基午餐, “讲豆腐之讹、熏炉、中柱盘、单子植物、双子植物”“问青铜器铸造、弋射、宋瓷”。在孙机的指导下,扬之水写了第一篇文章,评论《词源》中插图的讹误,“孙先生几乎是手把手教我,给一个题目,列一个提纲,我写好后再由他批改,像做作业一样。”
  “作业”中最重要的一份,是《诗经名物新证》。“名物新证”的概念,最早便由沈从文提出。在写于1961年的《“瓟斝“和“点犀?”》中,他解释了《红楼梦》里“贾宝玉品茶栊崔庵”一节中两件古器的名称与内涵,由此揭示出文字之机锋与文物之暗喻的双重奥义。在“大时代”的洪声中,沈从文“斤斤计较”于这些“琐琐碎碎”,显得格格不入,但正是这份隔膜于时代的“执迷”,为四十年后的研究者留下一脉隐秘的星火。
  《诗经名物新证》中,扬之水承续的正是沈从文当年的坚持:结合文献和文物,对古代名著进行研究。车马旌旗、弓矢斧鉞,农事兵事、衣饰宫宇,她一一钩沉摹画,“由名物之微而考证诗之所咏所思”。
  如《秦风·小戎》,讲古时车战,全篇充斥着种种在字典中也不易查到的方块字,但扬之水却如庖丁解牛般,注出兵车每个零件的名称,哪一根儿木棍有何种用途,怎样把马套在车上,车又怎样启动和操纵,都一一交代清楚。不仅如此,兵车而外,有战马,有将士,有良工,还有倚门远望“言念君子”的人。于是,“备其兵甲,以讨西戎”图景就呼之欲出了:“《小戎》是一幅画儿——用后世的语言,可以题作‘出征图’。画的下方,黄土地上,兵车滚滚,烟尘漫漫。画的上方,却是大块大块青灰色的天。就在青灰的天地相接之处,萧萧疏疏题写着数行绵绵邈邈的念远之辞。”
  这样来读《诗经》,《诗》就不仅是“兴、观、群、怨”或 “多识夫鸟兽草木之名”,而是一幅幅生动鲜活的社会生活史,正如孙机所说,“它带给读者的是科学的清醒,是诗思的摇曳,虽非句句‘达估’,却或又与古人会心之妙。”

微言一克,千钧之重


  就在写作《诗经名物新证》期间,扬之水结束了“《读书》十年”的编辑时代。1996年,她进入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开始了“埋姓埋名埋头用功”的学术生活,在一众博士、博士后之间,以“初中学历”一枝独秀。此后,她一直保持着惊人的产量,先秦诗文、两宋茶事、金银首饰、唐宋家具、桑奇三塔,专著一部接着一部。
  对扬之水来说,这些旁人眼中枯涩浩繁的考证过程,永远充满求解的诱惑力。“孙先生一开始就和我说,做学问要成‘家’,不要成‘者’。这里强调的不是‘成名成家’,而是做学问的努力方向。所谓‘家’,就是能够开辟一个新的领域,并在其中有所成就,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扬之水说。直到现在,她还保持着旺盛的求知欲,“永远兴冲冲的”,“别人不知道的,我一定要知道;大家都知道的,趋之若鹜的,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早在2002年,扬之水就对宋人的生活史产生了浓厚兴趣。当时,孙机先生送了她一套《全宋诗》的北宋部分,共二十五册,“书装满了一纸箱,他专门从北大骑车驮来,送到我家”。“结果随手一翻就不能放手了,里面尽是我感兴趣的器具名物”,她索性把后面的南宋部分买齐,用三四个月把七十二册通读了一遍,从此两宋的茶事、香炉、花瓶等诸多器物,依次走入她的笔底。
  当扬之水钩沉两宋香事时,人们对“香”的体认还滞留在宗教想象中;而如今,调香已与抚琴、赏花、弈棋、烹茶一起,成为“宋朝热”中的热点话题。在最近的一档有关宋朝美学的音频节目中,扬之水负责名物部分的讲解。节目已经录完,但她对“我们为什么爱宋朝”这个主题,却不太喜欢。“我没有特别‘爱宋朝’,只是很客观地去‘平视’它,希望通过琐细物事的关注,了解、进入它的内部生活。”在《四时花信,展尽黄金缕》中,她勾勒出南宋生活史的鲜丽、繁盛,却不忘强调其“金瓯有缺”的历史现实:“宋室南渡,是用金帛和屈辱换来的一隅偏安”,且“安乐富足既不平衡,又时断时续”。“宋代让我们扼腕的痛事太多了,即便生活史也有苦乐不均,一句‘我们爱宋朝’,就把其中的复杂性一笔抹消了。”   相对于这些不加限定的“大话”,“微言一克,千钧之重”才是扬之水心中的治学目标。她所关注的是一个个具体之器、微小之物,让某个时代的诗文与那个时代的器物“重新聚拢”,再现一个已然消逝的生活世界。
  近十年来,扬之水“寻微”的足迹,渐渐从“书中”走向“馆中”。她和老伴儿一起,跑博物馆、参观展览,从国内到境外,从东南亚到欧洲、北美,“稿费和退休金都砸里面了”。《定名与相知》一书,即收录了她在各地博物馆的观展所得,以精细可感的文字,配上手触眼见的实物图像,过去隔膜晦涩的古器物,立时变得亲切可感。
  而在最新出版的《物色:金瓶梅读“物”记》中,扬之水就利用这些“经眼与过手”的实物资料,重新回到了自己名物研究的起点。当年她写给孙机先生的第一封信,就是请教《金瓶梅》中“?髻”(明代女子戴在發髻上的发罩)的问题。在《物色》中,词话里的“金井玉栏杆圈儿”“穿心盒儿”“金玲珑草虫儿头面”都有了彼此对照的图像,《金瓶梅》由此成了纸上的微缩博物馆,这些晦暗不明的名词一旦被点亮,其背后寄寓的人物命运、世态炎凉也就呼之欲出了。
  在扬之水看来,《金瓶梅》里“没有诗意也没有浪漫,只是平平常常的生活场景,切切实实的功用”,而“唯有辨识物色,才能理解作者设色敷彩的一番苦心”——这也正是她多年来沉迷于一器一物的原因所在。在《物恋》一文中,她曾谈及对张爱玲的欣赏:“我喜欢她对物的敏感,用她自己的话,便是‘贴恋’。”但在喜欢之外,又深知自己的局限,“大约一种物恋是用来丰富人生,另一种是打捞历史”。显然,扬之水是放弃了前者,担负起后者。
  “人家总想象,我也焚着香,品着茶,好像多风雅。”扬之水笑笑,“从来没这事儿。”平日在家,她清晨四点起床,写四十分钟小楷后就埋头工作,不午休,不看电视,晚上九点半准时上床睡觉。隔一段时间出去一趟,参观展览,收集材料,“就是这么简单粗放的生活”。
  扬之水曾在日记中写到张爱玲:“只觉得她是一只鸟,不费劲地长大了,忒楞楞就扑翅射向蓝天。我却是一生变了几变的尺蠖,只能在地上慢慢爬呀爬,爬了一辈子,也还是在地上。”但正是这种尺蠖般的缓慢爬行,让扬之水始终贴近历史地表,一寸寸、一点点地解决一个个微小的问题。就像评论家张定浩所说:“扬之水很多时候就是中国文化的修补匠,她把很多的虚线慢慢填实,把文明当中遗漏的东西慢慢填实。这是一个非常浩瀚的学问,也可以说是绝学,人穷尽一生都很难做完,但像精卫填海一样,特别值得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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