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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通用规范汉字表》8105字形音义源流电子检索系统是应北京语言大学中国语言政策与标准研究所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通用规范汉字表》8105字形音义源流研究”的研究需求构建起来的，目的是要提供一个集《通用规范汉字表》中8105字字形、字音、字义源流演变为一体的计算机检索系统，将学术研究与汉字知识普及相结合。文章详细阐释了构建该系统的必要性以及设计理念。该系统的构建旨在服务于国家语言文字规范标准的宣传解读，弘扬以汉字为载体的传统文化知识，为民众正确使用汉字提供尽多可能的便利。
关键词：《通用规范汉字表》 形音义 电子检索 汉字普及
一、《通用规范汉字表》8105字形音义源流电子检索系统构建的必要性
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中国社会现代化、信息化的程度不断提高，语言生活也随之发生巨大变化。先前制定的一系列语言文字的标准显然已不适合当今社会的需要。《通用规范汉字表》（以下简称《字表》）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字表》于2001年作为国家重大科研项目由教育部和国家语委立项研制（初名《规范汉字表》），历经12年，于2013年由国务院正式发布。在此期间，就相关内容先后召开多次大型学术研讨会、专题研讨会、意见征求会、审议会等，很多学者专门撰写了针对字表研制的学术论文。在《字表》正式发布前，这些成果集中体现在商务印书馆2004年出版的“汉字规范问题研究丛书”，包括《汉字规范百家谈》《异体字研究》《简化字研究》《汉字字形问题研究》4册。此外，还有一些与该问题直接相关的成果散见于其他刊物，如张书岩《<规范汉字表>对异体字的确定》，王宁《谈<规范汉字表>的制定与应用，李宇明《关于<通用规范汉字表>的研制及公开征求意见的相关问题》，黄德宽《汉字规范的现实回归——从<规范汉字表>到<通用规范汉字表>》等。2013年，《字表》正式发布后，教育部网页上同时推出了参与字表研制过程或对字表内容非常熟悉的各方面权威专家所撰写的17篇解读《字表》的文章。这17篇文章后被收入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编、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信息时代汉字规范的新发展——<通用规范汉字表>文献资料集》中，如王立军《<通用规范汉字表>的基本内容和特点》、巢宗祺《<通用规范汉字表>对基础教育的重要作用》、江蓝生《<通用规范汉字表>与辞书编纂》、张书岩《<通用规范汉字表>对以往汉字规范的继承与发展》等。
由此可以看出，学术界虽发表了一些关于《字表》内容的文章，但总体看来，主要是学者对其中某个问题的看法的表达，还没有全面解读《字表》的著作。由于《字表》规范标准的形式所限，仅列出宋体字形，规定了字级和字量，没有对字形、字音、字义发展演变等内容的详细信息，导致可能存在大众无法准确理解和正确使用《字表》的现象。《字表》附表所列举的规范字与繁体字、异体字对照表，对于普通大众来说也显得过于专业，不利于普及。所以，采用什么方式才能全面透彻地解读《字表》尤为重要。我们认为，只有将学术的准确性和解读方式的通俗性充分结合，《字表》才能被社会各阶层接纳和理解，使其发挥应有的作用。此外，文字学界存在重视理论研究，轻视应用和普及的现象。当前学术界对汉字本体的理论研究尤其是古文字方面着力很多，成果也很丰富。然而这些成果的推广程度和普及力度都较低，普通大众并不重视古文字的释字断代问题，所发表的汉字本体理论研究的文章和著作基本都是专业人士在閱读。相比之下，汉字的应用研究方面的成果则相对薄弱，汉字基础知识的普及工作也十分欠缺，导致社会上存在很多汉字错写错用的现象。因此我们认为，将汉字的本体研究和应用研究紧密结合，制定出既适用于中小学语文教学又便于汉字基础知识推广的著作是十分必要的。
信息时代的到来使得电子计算机技术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利用语料库解决语言问题已不是新鲜事。与之对应，“字料库”概念的提出也为文字学的研究提供了一种新的方法。“字料库是在对原始文献电子保真存储的基础上，切分提取原始字形，保留字形的原始面貌及出处，建立集原始文献电子版、单字字形图像索引版以及字形属性库等于一体的字形资源库。”①《通用规范汉字表》8105字形音义源流电子检索系统正是在这样的需求与条件下搭建起来的。目的是要提供一个集《通用规范汉字表》中8105字字形、字音、字义源流演变为一体的计算机检索系统，将学术研究与汉字知识普及相结合。任何一个使用计算机的人都可以通过点击鼠标的方式，方便快速地获得从不同角度解读与《字表》汉字相关的信息。该系统的构建既服务于国家语言文字规范标准的宣传解读，又弘扬以汉字为载体的传统文化知识，拉近学术研究与普通大众之间的距离，为民众正确使用汉字提供尽多可能的便利。
二、《通用规范汉字表》8105字形音义源流电子检索系统的设计
《字表》8105字形音义源流电子检索系统由录入系统和检索系统两部分构成。由于录入系统为后台操作系统，故本文不展开详细说明。下文将详细对检索系统进行分析。
（一）检索系统主界面
如图1所示，系统右上角为检索框及检索方式。本系统支持按照字头、字音、部首、笔画数、构件等方式进行检索。其中，按字头查询为默认检索方式，即在搜索框内输入被检字，直接显示出检索结果。鼠标点击字头、字音、部首、笔画数、构件等按钮时则按照相应方式进行检索。
左边为功能栏。信息时代，汉字的形、音、义、用、码都是汉字的重要属性，所以我们在功能栏设计了基本信息、字形源流、字形说解、构形属性、字音源流、字义源流等六大板块，以对《字表》8105字从上述五个角度进行全面说解。
中间部分为检索内容显示区。被检字的形、音、义等信息会在此区域显示。内容显示区的首页则显示对检索方式的使用说明及其他注意事项。
（一）检索方式说明
1.按字头检索
（1）基本信息
在检索框中输入《字表》中任意一字如“爱”，点击“查询”按钮，或者直接回车，即可在显示区显示“爱”字的基本信息界面。如图2所示： 基本信息界面包括如下内容：大字头、与字头相对应的繁体字和异体字字形、字头基本信息和字头汉字编码信息。其中，大字头直接显示《字表》规范宋体字形，点击大字头，可以显示该字头楷体的动态书写过程，以满足当前中小学语文教学和对外汉语教学中对汉字笔顺学习的要求。字头繁体字和异体字字形的范围均限定在《字表》内（见《字表》附件一），《字表》外的繁体和异体字形均不录入系统，既是配合《字表》使用，方便港澳台及海外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交流，又能体现当今社会对汉字“识繁写简”的呼吁且不至于因异体字形太多而增加人们的学习负担。字头基本信息主要包括字头在《字表》中的总序号（0001-8105）、字级（一、二、三级）、级内序号、文字学部首（《说文解字》540部）、检字法部首（《汉语大字典》200部）、总笔画数、数字笔顺、现代汉语拼音及对应的注音字母，以满足海峡两岸的民众共同使用。点击现代汉语拼音后的“”图标，软件可以读出汉字的现代汉语普通话读音，以满足方言地区对普通话学习的要求。字头汉字编码信息主要包括UNICODE码（统一码）、CNS11643码、BIG5码（大五码）和四角号码，以显示汉字的不同编码方式和信息。
（2）字形源流
点击“字形源流”按钮，会显示字头的字形演变信息，包括历时演变和共时对比两类（如图3和图4②）。字形源流部分是本系统的“重中之重”。王宁先生在《汉字构形学导论》中提到：“通常所说的汉字三要素形、音、义，音和义都是汉字作为汉语的载体由汉语那儿承袭来的，只有字形是汉字的本体。”③因此，汉字形体问题的研究不容忽视。汉字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不仅数量庞大，其形体发展演变的过程也十分复杂。汉字形体的研究包含结构和字体两方面已经成为学界的共识。李运富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汉字本体的研究应当包含三个方面：字形、字构和字用。字形是汉字的外部形态，包括书写方法、书写风格、字体类型、字形变体等；字构是汉字的内部结构，包括结构单位、构件类别、结构理据、组合模式等；字用是汉字的记录职能，包括记录单位、使用属性、字词对应关系等。这三个方面彼此相互关联、相互影响，任何一方面的变化都会引起其他方面的变化，从而导致汉字字形的变化。当前对汉字字形从不同时代进行断代描写的论著很多，或者涉及字形演变的也更多把关注点放在古文字阶段，由于进入隶楷阶段的汉字字形逐渐趋于稳定，其演变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这对于全面研究汉字字形变化，总结汉字字形演变规律是非常不利的，因此对《字表》8105字的字形逐一从古文字和今文字两阶段进行细化地梳理十分必要。
字形对比
1）历时演变
本系统历时演变部分分为古文字和今文字两类，均按照历史时代顺序依次排列。时代顺序如下：
古文字：商代、西周、春秋、战国、秦代、汉（小篆）
今文字：西汉（隶书）、东汉、三国、西晋、东晋、南北朝、隋代、唐代、五代十国、北宋、南宋、辽代、金代、元代、明代、清代、民国、现代（繁体字）、现代（简化字）/现代（传承字）
每时期所显示的字形称作主形，主形后标注该字形相关信息，包括时代、字体、字料图片、原始出处等。如果某一时代没有相对应字形，则暂列空缺不予显示；如果某一时期存在多种有价值的字形，本系统将其称作辅形，只要点击主形，即可显示辅形。同样在辅形后標注字形相关信息。如图5：
辅形显示完毕，可以点击右上角，或者直接点击其他空白处，都可以将当前页面关闭。
古文字阶段的汉字字形研究一直是学界关注的重点。随着近些年来出土新材料的不断发现，该问题的热度持续走高。该阶段的研究成果显著，可利用材料丰富，无疑对我们梳理古文字字形演变提供了非常好的条件。
今文字阶段又分为官方字形和民间字形两种。这是本系统的创新之处。我们当前所见到的凡是涉及到汉字字形演变的著作或是电子检索系统大部分是将字头不同时期的代表字形按照其时间发展顺序简要列出（如《字源》和汉典网），规范字形与民间用字在一个层面杂糅，这种方式使得对我们真正摸清汉字字形的发展演变过程以及总结汉字字形的演变规律还有一定的距离。钟敬文先生曾明确提出“文化分层论”的说法。他认为在中国社会，文化分为上层、中层和下层三个等级。上层文化是统治阶级创造和使用的文化，中层文化是城市市民创造的文化，下层文化是广大劳动人民特别是农民创造的文化。这三层文化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相互补充。我们现在使用的汉字并不完全是由历史上官方的规范汉字传承下来的。王宁先生在《文化分层论与现代中国的文化建设——纪念钟敬文先生诞生110周年》一文中明确提到：“我本人在所从事的汉字史的研究中，已明确地把汉字的社会应用层面划分成民间俗用汉字、社会通行汉字和权威（宫廷）规范汉字三个方面。历代的汉字规范，实际上也关注到文化的三个层次，唐代的《干禄字书》对汉字应用做出“正”“通”“俗”的区分，“正”应用于科举考试和宫廷的正式公文，“通”应用于社会比较正规和严肃的场合，“俗”则可以应用于民间俗写。从这段传统文科改革的经历看，文化分层论也是有指导意义的，它既是历史情实的反映，也是发展我国现代文科教育的需求。它的容许多元文化差异和坚持社会整合的思想内核，留给我们很多思考，而我们对它的实践并未完成。”④既然汉字的社会应用层面是有等级之分的，我们在研究汉字字形流变的过程中就应格外注意这一点，因此在本系统中我们将历史发展中的官方字形和民间字形分别按照时间顺序区分开来。这样不仅可以清楚地反映当时社会用字的实际情况，还可以帮助我们清晰地看到当前所使用的一部分简化字的直接来源。简化字之所以受人诟病，原因在于很多人并不了解当今的简化字形很多是直接来源于早期民间俗体字形的。例如“禮”的简化字形“礼”，在《说文》当中已经作为“禮”的古文形体而出现了，“继”作为“繼”的简化字也早在唐代《干禄字书》中作为俗体字而被收录。为了让这一点更好地呈现出来，在本系统中我们将对于从民间字形上升为官方字形者，用箭头予以标示。 2）共时对比
考虑到汉字在港、澳、台和国际上的使用情况与大陆不同，本部分主要展示字头在UNICODE字表中反映出的目前各国家或地区的形体信息，以避免扩大不同国家或地区之间使用汉字的差异，以便于相互沟通和交流。其来源主要包括中国大陆、中国香港、中国澳门、中国台湾、日本、韩国、朝鲜、越南。
（3）字形说解
点击“字形说解”按钮，会显示字头的相关解释，如图6。
前面的字形源流部分可以为大家清晰地展示字头字形由古及今的发展演变的脉络，若要真正普及汉字学知识就必须将其演变过程及“背后隐藏”的相关信息用文字解释清楚。字形说解部分主要是以图文并茂的方式对所检字头的字形从来源、书写、结构和字用等几方面进行详细分析，包括但不限于这些内容：
1）字头古文字字形的分期面貌
以甲骨文来说，商代早期与中、晚期的字形明显不同。当前学界对甲骨文分为五期⑤，所以我们一定要解释清楚各个时期字形的特点及所处大致时代，每期的字形有何特点、某一期与其他期字形有何差异以及产生差异的原因等等。
2）字头小篆的异体字形
《说文解字》除正字9353之外，还有1163个重文。这些重文的来源包括古文、籀文、奇字乃至俗体等，都是古文字研究中很重要的材料。此外，《说文》中有很多字头并不是该字真正的小篆形体。许慎为了将字归在540部下，将很多是正篆字头的异体列在了正篆字头的位置上，例如上、下等字。我们认为有必要将该现象及其原因解释清楚。
3）字形与字义之间的关系
汉字是表意体系的文字，从字形就可以反映出字义。这部分主要解释某字为什么具有这样的意义，是如何从字形当中体现出来的；某字的常用义与其字形从表面上看并无关联，又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的等内容。
4）简化字形出现的时间
上文提到现行简化字形有很多是来源于早期的“俗体”和“手头字”。该部分着重解释某字简化字形出现的时间；与正字相比，该简化字采用了何种方法进行简化等内容，可以帮助我们了解现行简化字的直接来源。
5）构成该字的每个构件的作用
依照王宁先生的汉字构形学理论，将组成汉字的构件划分为表形、表义、表音、标示和记号五种作用。该部分主要解释某字分別是由哪些构件构成的，每个构件具有怎样的作用，在字形发展演变的过程中，构件有无变化，构件的作用有无变化，有怎样的变化等内容。
除此之外，针对某些学界持不同观点的字的说解，我们也会在该部分进行简要介绍。例如，“帝”字甲骨文字形作“”⑥，关于“帝”字的初始义有“花蒂说”“束茅说”“以架插薪说”等不同的观点。我们会将这些这些说法罗列于此，让大家了解过后自行判断。
（4）构形属性
点击“构形属性”按钮，会显示字头的构形拆分信息，如图7。
构形属性部分主要以树形图的方式展示对楷书字头按照理据结构依层次拆分的结果。拆分标准依据《现代常用字部件及部件名称规范》和《现代常用独体字规范》中提出的原则和规则。具体原则和规则如下：“
1）部件拆分原则：依据字理、从形出发、尊重系统、面向应用；
2）部件拆分规则：
a.字形结构符合理据的，按理据进行拆分；
例如：分——拆分为“八”“刀”
相——拆分为“木”“目”
b.无法分析理据或字形与字理矛盾的，依形进行拆分；
例如：朋——拆分为“月”“月”
执——拆分为“扌”“丸”
c.笔画交叉重叠的，不拆分；
例如：串（交重）——不可拆分为“中”“中”
东（交重）——不可拆分为“七”“小”
d.拆开后的各部分均为非成字部件或不再构成其他汉字的，不拆分；
例如：非——不可拆分为“”“”
e.因构字造成基础部件相离的，拆分后仍将相离部分合一，保留部件原形；
例如：裹——拆分为“衣”“果”，不拆分为“亠”“果”“”。⑦
上文提到本系统所拆分出的构件，其功能包括表形、表义、标示、示音、记号等五种。依据构件功能的不同，分别使用不同颜色进行标示。非字构件将使用字图方式显示，字图一律加红框以示区别，如图8：
（5）字音源流
点击“字音源流”按钮，会显示字头的历时字音信息，如图9。
明代陈第曾指出：“时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转移”。不仅汉字字形是发展变化的，字音也随着时代的不同而有所改变。掌握汉字字音历时变化规律对研究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调查方言、普通话的审音工作及推广普通话都有很重要的意义。现代汉语当中有一些字因古今音并行、文白两读或是由于方言与普通话的相互影响导致许多多音字的存在。而多音字数量庞大也是导致汉字难学的一个原因。虽然当前并没有办法做到一个汉字对应一个读音，但是可以通过研究字音的演变规律去精简多音字的数量、规范汉字的读音。“我们只有掌握了语音演变的规律，才有利于做好现代语音的规范化工作。为什么要搞规范化呢？因为现代汉语语音出现了不规范的现象，语音方面产生了分歧，需要加以选择，需要进行审音定音的工作。这个工作既要考虑到民众的读音习惯，也要提供历史的根据。”⑧
字音源流部分按照字头现代汉语拼音分类显示，多音字分多条显示。每一个现代汉语拼音下都可以看到字头字音详细的源流信息，包括上古音的声母、韵部、构拟读音；中古音的声母、韵母、反切、构拟读音；现代汉语拼音及国际音标。声、韵、调或拟音和国际音标的变化可以反映出字音的历时变化。点击右上角的“备注”按钮，可以显示与字头读音相关内容的备注。备注包括但不限于如下内容：
1）古今音变化差异的现象与原因 汉字字音的发展导致很多汉字的古音与今音并不相同。举例来说，在古代汉语读的g、k、h音的字，到了现代汉语普通话，一部分保留g、k、h音，一部分发展成为j、q、x音。备注里会详细对这些变化及其原因作出解释。
2）台湾注音字母与大陆发音不一样的现象
注音字母与汉语拼音都可以表示汉字的读音，但是使用注音字母拼读出来的读音与使用汉语拼音的并不完全相同。例如：“ㄜ”对应汉语拼音中的“e”，“ㄝ”对应汉语拼音中的“ê”。然而在汉语拼音中，“ê”除个别单用情况外，均被简写为“e”，如“ie”、“ei”等。
3）举例说明古诗中押韵字现在不和谐的现象
由于字音的演变，很多古诗词用现代汉语普通话读并不和谐，许多韵脚字的读音也并不押韵，例如《诗经·关雎》“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中的“服”和“侧”。备注部分对于这种语音流变导致的押韵字不和谐的现象以及原因作出详细解释和说明。
（6）字义源流
点击“字义源流”按钮，会显示字头的字义信息，如图10。
“汉字表意性质的主要依据，就是它的因义而构形的特点。”⑨汉字的字义是从字形体现出来的。字形变化的同时，字义也有所调整。本系统所展示的字义包括字头本义、引申义、假借义三种，每种意义都选择常用义并附文献用例和词语用例，方便大家学习。备注部分主要对字义发展过程中的特殊现象进行说解，包括但不限于如下内容：
1）某字的本义如今已经不常用，但是本义仍被保留在某些成语当中。
例如，“走”，《说文》：“走，趋也”，小篆字形从夭从止，本义像一个人“挥动臂膀跑的样子”。从示动符号“止”可以看出，跑的速度比较快。现代汉语中使用的“走”已经完全变成了“行走”义，“趋”也被废弃。然而在成语“飞檐走壁”中，“走”的本义被保留下来。
2）某些字的引申义是如何从本义中引申出来的
例如，“歸”，《说文》：“归，女嫁也”，小篆字形从止从归省，本义是“女子出嫁”。古时认为女子出嫁到夫家就像回家，所以隐身出“返回，归还”义。
3）某些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假借义。
“归”还可以表示“赠送”之义，这是一个假借义，本字为“馈”。“归”古音属见纽微部，“馈”群纽物部，微、物二部主要元音相同，韵尾不同，属于对转关系，所以“归”“馈”二字音近，从而“归”字产生这样的假借义。
2.按字音检索
点击“字音”按钮，在检索框中输入拼音，如yi，点击查询或直接按回车键，即可显示《字表》范围内的所有字音为yi的汉字，如图11。
系统按照声调（阴平、阳平、上声、去声、轻声）及《字表》对8105字字级对检索出的同音字进行了分类。同声调同字级的同音字按笔画数由少到多进行排列，同笔画数的字按起笔为横、竖、撇、点、折的顺序排列。点击检索出的字头，即可跳转到该字的基本信息界面。按前面所介绍的内容可以详细了解被检字的信息。
3.按部首检索
点击“部首”按钮，在检索框中输入部首，如“木”。点击查询或直接回车，会弹出显示部首类别选择界面，如图12。
点击文字学部首（《说文解字》540部首）或检字法部首（《汉语大字典》200部首），会分别显示《字表》范围内的所有以该字为部首的汉字。
文字学部首检索界面按《字表》字级进行排列。同级字按笔画数由少到多进行排列，同笔画数的字按起笔为横、竖、撇、点、折的顺序排列，如图13，显示所有《字表》中的木部字。
检字法部首检索结果按照部外笔画及《字表》字级进行了分类。同级字按笔画数由少到多进行排列，同笔画数的字按起笔为横、竖、撇、点、折的顺序排列，如图14。
点击检索出的字头，即可跳转到该字的基本信息界面。
4.按笔画检索
点击“笔画数”按钮，在检索框中输入笔画数目，点击查询或直接回车，即可显示《字表》范围内的所有同笔画的字头，如图15，输入7，则检索结果显示《字表》内所有笔画数为7的汉字。同级内所有字按起笔为横、竖、撇、点、折的顺序进行排列。
点击检索出的字头，即可跳转到该字的基本信息界面。
5.按构件检索
点击“构件”按钮，在检索框中输入被检字的某个构件，点击查询或直接回车，即可显示《字表》范围內的所有包含该构件的字头，如图16。该构件可以是直接构件，也可以是间接构件。本系统的构件均依据现代楷书字形的理据结构进行拆分，前文提及故此处不再赘述。同级内含有该构件的字按笔画数由少到多进行排列，同笔画数的字按起笔横、竖、撇、点、折的顺序进行排列。点击检索出的字头，即可跳转到该字的基本信息界面。
三、结语
《通用规范汉字表》8105字形音义电子检索系统的构建是一项艰巨而复杂的工作。我们在梳理《字表》8105字形音义流变的过程中，不仅需要丰富而扎实的汉字学知识，还需要借助电子计算机领域的科技手段，探寻新的研究方法，用新的渠道将传统汉字学的内容表达出来。该系统的构建仅仅是利用现代科学技术手段对汉字学研究的一个体现。我们会在此基础上不断调整和完善系统功能，不断补充计算机领域的新知识，迎接新的挑战。我们笃信在不久的将来，随着我国科技水平的不断提高，利用计算机手段对汉字学进行研究的方法将会迎来一个崭新的面貌。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14ZDB099]；北京语言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项目[16YCX172]的阶段性成果。）
注释：
①李国英，周晓文.字料库建设的必要性与可能性[J].北京师范大
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5）.
②共时字形对比目前系统还未导入，故本文图4显示为空白。 ③王宁：《汉字构形学导论》，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年6月，
第6页。
④王宁：《文化分层论与现代中国的文化建设——纪念钟敬文先生
诞生110周年》[J].民俗典籍文字研究，2013，（1）.
⑤董作賓《甲骨文断代研究例》将商代甲骨文分为五期，此外还有
胡厚宣《战后南北所见甲骨录序例》分为四期，陈梦家《殷墟卜辞综述》分为九期。但总体上看，依然采用董作宾的“五期”说。
⑥见刘钊主编《新甲骨文编》（增订本），福建人民出版社，2014
年12月，第4页。本书出现的“帝”字甲骨文字形共27个，此处只列举一个。
⑦《现代常用字部件及部件名称规范》，2009年7月1日试行，第
2-3页。
⑧唐作藩：《音韵学教程》（第三版），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
8月，第5页。
⑨王宁：《汉字构形学导论》，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年6月，
第61页。
参考文献：
[1]郭锡良.汉字古音手册（增订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2]李国英，周晓文.字料库建设的必要性与可能性[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5）.
[3]李运富.汉字汉语论稿[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8.
[4]刘钊.新甲骨文编（增订本）[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14.
[5]唐作藩.音韵学教程（第三版）[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6]王宁.文化分层论与现代中国的文化建设——纪念钟敬文先生诞生110周年[J].民俗典籍文字研究，2013，（1）.
[7]王宁.汉字构形学导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
[8]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1963.
[9]张素凤.汉字结构演变史[M].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10]周晓文，李国英，王颖，毛成慈.BNUZLK字料库系统的建构与应用[J].民俗典籍文字研究，2014，（1）.
[11]周晓文、朱翠萍.基于字料库的开放式异体字整理平台的设计与实现[J].中国文字学报（第六辑），2015.
（罗薇 北京语言大学语言科学院 100083）
关键词：《通用规范汉字表》 形音义 电子检索 汉字普及
一、《通用规范汉字表》8105字形音义源流电子检索系统构建的必要性
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中国社会现代化、信息化的程度不断提高，语言生活也随之发生巨大变化。先前制定的一系列语言文字的标准显然已不适合当今社会的需要。《通用规范汉字表》（以下简称《字表》）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字表》于2001年作为国家重大科研项目由教育部和国家语委立项研制（初名《规范汉字表》），历经12年，于2013年由国务院正式发布。在此期间，就相关内容先后召开多次大型学术研讨会、专题研讨会、意见征求会、审议会等，很多学者专门撰写了针对字表研制的学术论文。在《字表》正式发布前，这些成果集中体现在商务印书馆2004年出版的“汉字规范问题研究丛书”，包括《汉字规范百家谈》《异体字研究》《简化字研究》《汉字字形问题研究》4册。此外，还有一些与该问题直接相关的成果散见于其他刊物，如张书岩《<规范汉字表>对异体字的确定》，王宁《谈<规范汉字表>的制定与应用，李宇明《关于<通用规范汉字表>的研制及公开征求意见的相关问题》，黄德宽《汉字规范的现实回归——从<规范汉字表>到<通用规范汉字表>》等。2013年，《字表》正式发布后，教育部网页上同时推出了参与字表研制过程或对字表内容非常熟悉的各方面权威专家所撰写的17篇解读《字表》的文章。这17篇文章后被收入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编、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信息时代汉字规范的新发展——<通用规范汉字表>文献资料集》中，如王立军《<通用规范汉字表>的基本内容和特点》、巢宗祺《<通用规范汉字表>对基础教育的重要作用》、江蓝生《<通用规范汉字表>与辞书编纂》、张书岩《<通用规范汉字表>对以往汉字规范的继承与发展》等。
由此可以看出，学术界虽发表了一些关于《字表》内容的文章，但总体看来，主要是学者对其中某个问题的看法的表达，还没有全面解读《字表》的著作。由于《字表》规范标准的形式所限，仅列出宋体字形，规定了字级和字量，没有对字形、字音、字义发展演变等内容的详细信息，导致可能存在大众无法准确理解和正确使用《字表》的现象。《字表》附表所列举的规范字与繁体字、异体字对照表，对于普通大众来说也显得过于专业，不利于普及。所以，采用什么方式才能全面透彻地解读《字表》尤为重要。我们认为，只有将学术的准确性和解读方式的通俗性充分结合，《字表》才能被社会各阶层接纳和理解，使其发挥应有的作用。此外，文字学界存在重视理论研究，轻视应用和普及的现象。当前学术界对汉字本体的理论研究尤其是古文字方面着力很多，成果也很丰富。然而这些成果的推广程度和普及力度都较低，普通大众并不重视古文字的释字断代问题，所发表的汉字本体理论研究的文章和著作基本都是专业人士在閱读。相比之下，汉字的应用研究方面的成果则相对薄弱，汉字基础知识的普及工作也十分欠缺，导致社会上存在很多汉字错写错用的现象。因此我们认为，将汉字的本体研究和应用研究紧密结合，制定出既适用于中小学语文教学又便于汉字基础知识推广的著作是十分必要的。
信息时代的到来使得电子计算机技术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利用语料库解决语言问题已不是新鲜事。与之对应，“字料库”概念的提出也为文字学的研究提供了一种新的方法。“字料库是在对原始文献电子保真存储的基础上，切分提取原始字形，保留字形的原始面貌及出处，建立集原始文献电子版、单字字形图像索引版以及字形属性库等于一体的字形资源库。”①《通用规范汉字表》8105字形音义源流电子检索系统正是在这样的需求与条件下搭建起来的。目的是要提供一个集《通用规范汉字表》中8105字字形、字音、字义源流演变为一体的计算机检索系统，将学术研究与汉字知识普及相结合。任何一个使用计算机的人都可以通过点击鼠标的方式，方便快速地获得从不同角度解读与《字表》汉字相关的信息。该系统的构建既服务于国家语言文字规范标准的宣传解读，又弘扬以汉字为载体的传统文化知识，拉近学术研究与普通大众之间的距离，为民众正确使用汉字提供尽多可能的便利。
二、《通用规范汉字表》8105字形音义源流电子检索系统的设计
《字表》8105字形音义源流电子检索系统由录入系统和检索系统两部分构成。由于录入系统为后台操作系统，故本文不展开详细说明。下文将详细对检索系统进行分析。
（一）检索系统主界面
如图1所示，系统右上角为检索框及检索方式。本系统支持按照字头、字音、部首、笔画数、构件等方式进行检索。其中，按字头查询为默认检索方式，即在搜索框内输入被检字，直接显示出检索结果。鼠标点击字头、字音、部首、笔画数、构件等按钮时则按照相应方式进行检索。
左边为功能栏。信息时代，汉字的形、音、义、用、码都是汉字的重要属性，所以我们在功能栏设计了基本信息、字形源流、字形说解、构形属性、字音源流、字义源流等六大板块，以对《字表》8105字从上述五个角度进行全面说解。
中间部分为检索内容显示区。被检字的形、音、义等信息会在此区域显示。内容显示区的首页则显示对检索方式的使用说明及其他注意事项。
（一）检索方式说明
1.按字头检索
（1）基本信息
在检索框中输入《字表》中任意一字如“爱”，点击“查询”按钮，或者直接回车，即可在显示区显示“爱”字的基本信息界面。如图2所示： 基本信息界面包括如下内容：大字头、与字头相对应的繁体字和异体字字形、字头基本信息和字头汉字编码信息。其中，大字头直接显示《字表》规范宋体字形，点击大字头，可以显示该字头楷体的动态书写过程，以满足当前中小学语文教学和对外汉语教学中对汉字笔顺学习的要求。字头繁体字和异体字字形的范围均限定在《字表》内（见《字表》附件一），《字表》外的繁体和异体字形均不录入系统，既是配合《字表》使用，方便港澳台及海外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交流，又能体现当今社会对汉字“识繁写简”的呼吁且不至于因异体字形太多而增加人们的学习负担。字头基本信息主要包括字头在《字表》中的总序号（0001-8105）、字级（一、二、三级）、级内序号、文字学部首（《说文解字》540部）、检字法部首（《汉语大字典》200部）、总笔画数、数字笔顺、现代汉语拼音及对应的注音字母，以满足海峡两岸的民众共同使用。点击现代汉语拼音后的“”图标，软件可以读出汉字的现代汉语普通话读音，以满足方言地区对普通话学习的要求。字头汉字编码信息主要包括UNICODE码（统一码）、CNS11643码、BIG5码（大五码）和四角号码，以显示汉字的不同编码方式和信息。
（2）字形源流
点击“字形源流”按钮，会显示字头的字形演变信息，包括历时演变和共时对比两类（如图3和图4②）。字形源流部分是本系统的“重中之重”。王宁先生在《汉字构形学导论》中提到：“通常所说的汉字三要素形、音、义，音和义都是汉字作为汉语的载体由汉语那儿承袭来的，只有字形是汉字的本体。”③因此，汉字形体问题的研究不容忽视。汉字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不仅数量庞大，其形体发展演变的过程也十分复杂。汉字形体的研究包含结构和字体两方面已经成为学界的共识。李运富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汉字本体的研究应当包含三个方面：字形、字构和字用。字形是汉字的外部形态，包括书写方法、书写风格、字体类型、字形变体等；字构是汉字的内部结构，包括结构单位、构件类别、结构理据、组合模式等；字用是汉字的记录职能，包括记录单位、使用属性、字词对应关系等。这三个方面彼此相互关联、相互影响，任何一方面的变化都会引起其他方面的变化，从而导致汉字字形的变化。当前对汉字字形从不同时代进行断代描写的论著很多，或者涉及字形演变的也更多把关注点放在古文字阶段，由于进入隶楷阶段的汉字字形逐渐趋于稳定，其演变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这对于全面研究汉字字形变化，总结汉字字形演变规律是非常不利的，因此对《字表》8105字的字形逐一从古文字和今文字两阶段进行细化地梳理十分必要。
字形对比
1）历时演变
本系统历时演变部分分为古文字和今文字两类，均按照历史时代顺序依次排列。时代顺序如下：
古文字：商代、西周、春秋、战国、秦代、汉（小篆）
今文字：西汉（隶书）、东汉、三国、西晋、东晋、南北朝、隋代、唐代、五代十国、北宋、南宋、辽代、金代、元代、明代、清代、民国、现代（繁体字）、现代（简化字）/现代（传承字）
每时期所显示的字形称作主形，主形后标注该字形相关信息，包括时代、字体、字料图片、原始出处等。如果某一时代没有相对应字形，则暂列空缺不予显示；如果某一时期存在多种有价值的字形，本系统将其称作辅形，只要点击主形，即可显示辅形。同样在辅形后標注字形相关信息。如图5：
辅形显示完毕，可以点击右上角，或者直接点击其他空白处，都可以将当前页面关闭。
古文字阶段的汉字字形研究一直是学界关注的重点。随着近些年来出土新材料的不断发现，该问题的热度持续走高。该阶段的研究成果显著，可利用材料丰富，无疑对我们梳理古文字字形演变提供了非常好的条件。
今文字阶段又分为官方字形和民间字形两种。这是本系统的创新之处。我们当前所见到的凡是涉及到汉字字形演变的著作或是电子检索系统大部分是将字头不同时期的代表字形按照其时间发展顺序简要列出（如《字源》和汉典网），规范字形与民间用字在一个层面杂糅，这种方式使得对我们真正摸清汉字字形的发展演变过程以及总结汉字字形的演变规律还有一定的距离。钟敬文先生曾明确提出“文化分层论”的说法。他认为在中国社会，文化分为上层、中层和下层三个等级。上层文化是统治阶级创造和使用的文化，中层文化是城市市民创造的文化，下层文化是广大劳动人民特别是农民创造的文化。这三层文化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相互补充。我们现在使用的汉字并不完全是由历史上官方的规范汉字传承下来的。王宁先生在《文化分层论与现代中国的文化建设——纪念钟敬文先生诞生110周年》一文中明确提到：“我本人在所从事的汉字史的研究中，已明确地把汉字的社会应用层面划分成民间俗用汉字、社会通行汉字和权威（宫廷）规范汉字三个方面。历代的汉字规范，实际上也关注到文化的三个层次，唐代的《干禄字书》对汉字应用做出“正”“通”“俗”的区分，“正”应用于科举考试和宫廷的正式公文，“通”应用于社会比较正规和严肃的场合，“俗”则可以应用于民间俗写。从这段传统文科改革的经历看，文化分层论也是有指导意义的，它既是历史情实的反映，也是发展我国现代文科教育的需求。它的容许多元文化差异和坚持社会整合的思想内核，留给我们很多思考，而我们对它的实践并未完成。”④既然汉字的社会应用层面是有等级之分的，我们在研究汉字字形流变的过程中就应格外注意这一点，因此在本系统中我们将历史发展中的官方字形和民间字形分别按照时间顺序区分开来。这样不仅可以清楚地反映当时社会用字的实际情况，还可以帮助我们清晰地看到当前所使用的一部分简化字的直接来源。简化字之所以受人诟病，原因在于很多人并不了解当今的简化字形很多是直接来源于早期民间俗体字形的。例如“禮”的简化字形“礼”，在《说文》当中已经作为“禮”的古文形体而出现了，“继”作为“繼”的简化字也早在唐代《干禄字书》中作为俗体字而被收录。为了让这一点更好地呈现出来，在本系统中我们将对于从民间字形上升为官方字形者，用箭头予以标示。 2）共时对比
考虑到汉字在港、澳、台和国际上的使用情况与大陆不同，本部分主要展示字头在UNICODE字表中反映出的目前各国家或地区的形体信息，以避免扩大不同国家或地区之间使用汉字的差异，以便于相互沟通和交流。其来源主要包括中国大陆、中国香港、中国澳门、中国台湾、日本、韩国、朝鲜、越南。
（3）字形说解
点击“字形说解”按钮，会显示字头的相关解释，如图6。
前面的字形源流部分可以为大家清晰地展示字头字形由古及今的发展演变的脉络，若要真正普及汉字学知识就必须将其演变过程及“背后隐藏”的相关信息用文字解释清楚。字形说解部分主要是以图文并茂的方式对所检字头的字形从来源、书写、结构和字用等几方面进行详细分析，包括但不限于这些内容：
1）字头古文字字形的分期面貌
以甲骨文来说，商代早期与中、晚期的字形明显不同。当前学界对甲骨文分为五期⑤，所以我们一定要解释清楚各个时期字形的特点及所处大致时代，每期的字形有何特点、某一期与其他期字形有何差异以及产生差异的原因等等。
2）字头小篆的异体字形
《说文解字》除正字9353之外，还有1163个重文。这些重文的来源包括古文、籀文、奇字乃至俗体等，都是古文字研究中很重要的材料。此外，《说文》中有很多字头并不是该字真正的小篆形体。许慎为了将字归在540部下，将很多是正篆字头的异体列在了正篆字头的位置上，例如上、下等字。我们认为有必要将该现象及其原因解释清楚。
3）字形与字义之间的关系
汉字是表意体系的文字，从字形就可以反映出字义。这部分主要解释某字为什么具有这样的意义，是如何从字形当中体现出来的；某字的常用义与其字形从表面上看并无关联，又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的等内容。
4）简化字形出现的时间
上文提到现行简化字形有很多是来源于早期的“俗体”和“手头字”。该部分着重解释某字简化字形出现的时间；与正字相比，该简化字采用了何种方法进行简化等内容，可以帮助我们了解现行简化字的直接来源。
5）构成该字的每个构件的作用
依照王宁先生的汉字构形学理论，将组成汉字的构件划分为表形、表义、表音、标示和记号五种作用。该部分主要解释某字分別是由哪些构件构成的，每个构件具有怎样的作用，在字形发展演变的过程中，构件有无变化，构件的作用有无变化，有怎样的变化等内容。
除此之外，针对某些学界持不同观点的字的说解，我们也会在该部分进行简要介绍。例如，“帝”字甲骨文字形作“”⑥，关于“帝”字的初始义有“花蒂说”“束茅说”“以架插薪说”等不同的观点。我们会将这些这些说法罗列于此，让大家了解过后自行判断。
（4）构形属性
点击“构形属性”按钮，会显示字头的构形拆分信息，如图7。
构形属性部分主要以树形图的方式展示对楷书字头按照理据结构依层次拆分的结果。拆分标准依据《现代常用字部件及部件名称规范》和《现代常用独体字规范》中提出的原则和规则。具体原则和规则如下：“
1）部件拆分原则：依据字理、从形出发、尊重系统、面向应用；
2）部件拆分规则：
a.字形结构符合理据的，按理据进行拆分；
例如：分——拆分为“八”“刀”
相——拆分为“木”“目”
b.无法分析理据或字形与字理矛盾的，依形进行拆分；
例如：朋——拆分为“月”“月”
执——拆分为“扌”“丸”
c.笔画交叉重叠的，不拆分；
例如：串（交重）——不可拆分为“中”“中”
东（交重）——不可拆分为“七”“小”
d.拆开后的各部分均为非成字部件或不再构成其他汉字的，不拆分；
例如：非——不可拆分为“”“”
e.因构字造成基础部件相离的，拆分后仍将相离部分合一，保留部件原形；
例如：裹——拆分为“衣”“果”，不拆分为“亠”“果”“”。⑦
上文提到本系统所拆分出的构件，其功能包括表形、表义、标示、示音、记号等五种。依据构件功能的不同，分别使用不同颜色进行标示。非字构件将使用字图方式显示，字图一律加红框以示区别，如图8：
（5）字音源流
点击“字音源流”按钮，会显示字头的历时字音信息，如图9。
明代陈第曾指出：“时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转移”。不仅汉字字形是发展变化的，字音也随着时代的不同而有所改变。掌握汉字字音历时变化规律对研究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调查方言、普通话的审音工作及推广普通话都有很重要的意义。现代汉语当中有一些字因古今音并行、文白两读或是由于方言与普通话的相互影响导致许多多音字的存在。而多音字数量庞大也是导致汉字难学的一个原因。虽然当前并没有办法做到一个汉字对应一个读音，但是可以通过研究字音的演变规律去精简多音字的数量、规范汉字的读音。“我们只有掌握了语音演变的规律，才有利于做好现代语音的规范化工作。为什么要搞规范化呢？因为现代汉语语音出现了不规范的现象，语音方面产生了分歧，需要加以选择，需要进行审音定音的工作。这个工作既要考虑到民众的读音习惯，也要提供历史的根据。”⑧
字音源流部分按照字头现代汉语拼音分类显示，多音字分多条显示。每一个现代汉语拼音下都可以看到字头字音详细的源流信息，包括上古音的声母、韵部、构拟读音；中古音的声母、韵母、反切、构拟读音；现代汉语拼音及国际音标。声、韵、调或拟音和国际音标的变化可以反映出字音的历时变化。点击右上角的“备注”按钮，可以显示与字头读音相关内容的备注。备注包括但不限于如下内容：
1）古今音变化差异的现象与原因 汉字字音的发展导致很多汉字的古音与今音并不相同。举例来说，在古代汉语读的g、k、h音的字，到了现代汉语普通话，一部分保留g、k、h音，一部分发展成为j、q、x音。备注里会详细对这些变化及其原因作出解释。
2）台湾注音字母与大陆发音不一样的现象
注音字母与汉语拼音都可以表示汉字的读音，但是使用注音字母拼读出来的读音与使用汉语拼音的并不完全相同。例如：“ㄜ”对应汉语拼音中的“e”，“ㄝ”对应汉语拼音中的“ê”。然而在汉语拼音中，“ê”除个别单用情况外，均被简写为“e”，如“ie”、“ei”等。
3）举例说明古诗中押韵字现在不和谐的现象
由于字音的演变，很多古诗词用现代汉语普通话读并不和谐，许多韵脚字的读音也并不押韵，例如《诗经·关雎》“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中的“服”和“侧”。备注部分对于这种语音流变导致的押韵字不和谐的现象以及原因作出详细解释和说明。
（6）字义源流
点击“字义源流”按钮，会显示字头的字义信息，如图10。
“汉字表意性质的主要依据，就是它的因义而构形的特点。”⑨汉字的字义是从字形体现出来的。字形变化的同时，字义也有所调整。本系统所展示的字义包括字头本义、引申义、假借义三种，每种意义都选择常用义并附文献用例和词语用例，方便大家学习。备注部分主要对字义发展过程中的特殊现象进行说解，包括但不限于如下内容：
1）某字的本义如今已经不常用，但是本义仍被保留在某些成语当中。
例如，“走”，《说文》：“走，趋也”，小篆字形从夭从止，本义像一个人“挥动臂膀跑的样子”。从示动符号“止”可以看出，跑的速度比较快。现代汉语中使用的“走”已经完全变成了“行走”义，“趋”也被废弃。然而在成语“飞檐走壁”中，“走”的本义被保留下来。
2）某些字的引申义是如何从本义中引申出来的
例如，“歸”，《说文》：“归，女嫁也”，小篆字形从止从归省，本义是“女子出嫁”。古时认为女子出嫁到夫家就像回家，所以隐身出“返回，归还”义。
3）某些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假借义。
“归”还可以表示“赠送”之义，这是一个假借义，本字为“馈”。“归”古音属见纽微部，“馈”群纽物部，微、物二部主要元音相同，韵尾不同，属于对转关系，所以“归”“馈”二字音近，从而“归”字产生这样的假借义。
2.按字音检索
点击“字音”按钮，在检索框中输入拼音，如yi，点击查询或直接按回车键，即可显示《字表》范围内的所有字音为yi的汉字，如图11。
系统按照声调（阴平、阳平、上声、去声、轻声）及《字表》对8105字字级对检索出的同音字进行了分类。同声调同字级的同音字按笔画数由少到多进行排列，同笔画数的字按起笔为横、竖、撇、点、折的顺序排列。点击检索出的字头，即可跳转到该字的基本信息界面。按前面所介绍的内容可以详细了解被检字的信息。
3.按部首检索
点击“部首”按钮，在检索框中输入部首，如“木”。点击查询或直接回车，会弹出显示部首类别选择界面，如图12。
点击文字学部首（《说文解字》540部首）或检字法部首（《汉语大字典》200部首），会分别显示《字表》范围内的所有以该字为部首的汉字。
文字学部首检索界面按《字表》字级进行排列。同级字按笔画数由少到多进行排列，同笔画数的字按起笔为横、竖、撇、点、折的顺序排列，如图13，显示所有《字表》中的木部字。
检字法部首检索结果按照部外笔画及《字表》字级进行了分类。同级字按笔画数由少到多进行排列，同笔画数的字按起笔为横、竖、撇、点、折的顺序排列，如图14。
点击检索出的字头，即可跳转到该字的基本信息界面。
4.按笔画检索
点击“笔画数”按钮，在检索框中输入笔画数目，点击查询或直接回车，即可显示《字表》范围内的所有同笔画的字头，如图15，输入7，则检索结果显示《字表》内所有笔画数为7的汉字。同级内所有字按起笔为横、竖、撇、点、折的顺序进行排列。
点击检索出的字头，即可跳转到该字的基本信息界面。
5.按构件检索
点击“构件”按钮，在检索框中输入被检字的某个构件，点击查询或直接回车，即可显示《字表》范围內的所有包含该构件的字头，如图16。该构件可以是直接构件，也可以是间接构件。本系统的构件均依据现代楷书字形的理据结构进行拆分，前文提及故此处不再赘述。同级内含有该构件的字按笔画数由少到多进行排列，同笔画数的字按起笔横、竖、撇、点、折的顺序进行排列。点击检索出的字头，即可跳转到该字的基本信息界面。
三、结语
《通用规范汉字表》8105字形音义电子检索系统的构建是一项艰巨而复杂的工作。我们在梳理《字表》8105字形音义流变的过程中，不仅需要丰富而扎实的汉字学知识，还需要借助电子计算机领域的科技手段，探寻新的研究方法，用新的渠道将传统汉字学的内容表达出来。该系统的构建仅仅是利用现代科学技术手段对汉字学研究的一个体现。我们会在此基础上不断调整和完善系统功能，不断补充计算机领域的新知识，迎接新的挑战。我们笃信在不久的将来，随着我国科技水平的不断提高，利用计算机手段对汉字学进行研究的方法将会迎来一个崭新的面貌。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14ZDB099]；北京语言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项目[16YCX172]的阶段性成果。）
注释：
①李国英，周晓文.字料库建设的必要性与可能性[J].北京师范大
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5）.
②共时字形对比目前系统还未导入，故本文图4显示为空白。 ③王宁：《汉字构形学导论》，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年6月，
第6页。
④王宁：《文化分层论与现代中国的文化建设——纪念钟敬文先生
诞生110周年》[J].民俗典籍文字研究，2013，（1）.
⑤董作賓《甲骨文断代研究例》将商代甲骨文分为五期，此外还有
胡厚宣《战后南北所见甲骨录序例》分为四期，陈梦家《殷墟卜辞综述》分为九期。但总体上看，依然采用董作宾的“五期”说。
⑥见刘钊主编《新甲骨文编》（增订本），福建人民出版社，2014
年12月，第4页。本书出现的“帝”字甲骨文字形共27个，此处只列举一个。
⑦《现代常用字部件及部件名称规范》，2009年7月1日试行，第
2-3页。
⑧唐作藩：《音韵学教程》（第三版），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
8月，第5页。
⑨王宁：《汉字构形学导论》，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年6月，
第61页。
参考文献：
[1]郭锡良.汉字古音手册（增订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2]李国英，周晓文.字料库建设的必要性与可能性[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5）.
[3]李运富.汉字汉语论稿[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8.
[4]刘钊.新甲骨文编（增订本）[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14.
[5]唐作藩.音韵学教程（第三版）[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6]王宁.文化分层论与现代中国的文化建设——纪念钟敬文先生诞生110周年[J].民俗典籍文字研究，2013，（1）.
[7]王宁.汉字构形学导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
[8]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1963.
[9]张素凤.汉字结构演变史[M].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10]周晓文，李国英，王颖，毛成慈.BNUZLK字料库系统的建构与应用[J].民俗典籍文字研究，2014，（1）.
[11]周晓文、朱翠萍.基于字料库的开放式异体字整理平台的设计与实现[J].中国文字学报（第六辑），2015.
（罗薇 北京语言大学语言科学院 100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