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宇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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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王山
  无关风雅,一些花自然盛开在山间
  脚下的石头,开始堆砌,形成一座城的脊梁
  路上总有熟悉的脚印,装着千年前的月光
  林间丰茂。地上仅存的陆离,是这座山所有的
  秘密
  树高我三尺,手掌难以握住婆娑的光影
  登山,等待的是挑开你朦胧的面纱
  我的脸上充满笑容,依偎在这座山的怀抱
  倾听着时间静止的心跳
  我想这应该是幸福的,像水中一层浅浅的波纹
  倚靠在石栏上,一声鸟叫惊起一阵微风
  花瓣葬身土地,朦胧的双眼注视着远方的南龛
  无端欢喜,漾溢出两颗晶莹的泪珠
  一颗向上,成了月光;一颗向下,成了故乡
  一条河流和两个失身者
  恰逢欢喜,多产的云生出一条河流
  这些孩子,雨,从高山跌落,隐忍住疼痛
  在多次失身后早已忘记忧伤的云
  它们怀揣各自的残碑开始摆渡,一路去寻找散佚的碑文
  只有雨水,才能帮助它们寻找真身
  直到最后一滴雨划开天边炽热的寂静, 一切都变得岌岌
  可危
  在此后的无数个夜里,我聆听到急促散落的脚步声
  以及,一些在风平浪静后的
  低声哭泣
  今日,我在滨河路,注视着巴河
  水流湍急,众多的雨在寻找自己的碑文
  不经意的两滴雨拍打在我的手上
  在急促的注视下
  看见巴中的今生,看见相差无几的脸庞
  庆幸于此,我们都已失身
  茶里黄昏
  我应该离去了,不应借雨的口吻长久停留
  清晨朦胧,丢失的时令,开始渲染巴山的烟雨
  一路上,雨水为我冲泡冷茶
  两只误入歧途的鸟儿,一只来自川南,一只来自川北
  它们从未停下优雅的脚步,一路上拾掇着巴中的山水
  如今,我们的邂逅开始升温
  茶在水里游走,每一杯里都有一个黄昏
  这样的生活,让我年轻的生命变得温情
  但我依旧感激,这一点阳光
  它是我失语后依旧去怀抱旷野中的温暖
  趁阳光还未熄灭,清茶还未冷淡,回去吧!
  抓住时间的衣襟,去高山上
  去看看逐渐暗下的故乡,那里有缱绻的灯盏
  去看看林間的土地,那里有飞鸟疾走的啼叫
  站在远方,我们早已看尽人间的冷暖
  我所热爱的一切都归于安静
  白昼更替,星河璀璨。我所热爱的一切都归于安静
  我始终相信这只是暂时的休憩,不必过多烦恼
  清晨的太阳照常升起,却不再刻意提醒
  竹林深处的鸟儿依旧捕食,也不会发出言语
  河涛和岩石的触摸,开始变得亲和有力
  没有人会去关心事物生长的过程,任由它滋生、发酵
  我欣然接受时间的更迭,开始没有声响的奔走
  光阴的流动带给我一剂苦药
  相比于安静,我的欲望之手开始伸向不知名的地界
  一艘货轮触礁后的坍塌
  一只飞鸟窜入太阳的急迫
  一片落叶掉进泥土的危险
  我的心里开始暗潮涌动,不断挣扎取舍
  所幸我困于囚笼,尘埃中的烟火还未伤及我的身体
  没有一朵花不会凋敝,没有一洼水不会干涸
  唯有这份独属于我的安静
  开始在梦魇里衍生
  万物无息的生长,我独处一隅
  在某个清晨,背对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阴雨
  睡眼惺忪
  几缕微光开始笼罩我的眼眸,渐渐明亮
  瞬息,在我的耳畔———
  不知是从何处,传出几声清脆的鸟啼
  零点十四分的天空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驻足歇息的片刻,我瞥见天空上的繁星
  这已是零点十四分寂静的夜,我独自一人
  行走在茂密的树丛里,无人知晓
  我把影子蜷缩在一团,以防星光泄露我的行踪
  零点十四分,我逃离了我的故土
  跋涉了六千九百多个日夜,不加歇息
  如今,我暂驻脚步,回想起
  那天夜里。零点十四分的天空,密密麻麻的繁星
  照亮整片大地,我怀着虔诚的心无限赶路
  趁星光正好
  那些星,正如我,如我的先祖们
  在黑夜里不断地寻求
  今夜,零点十四分,有雨
  我独自一人,脱掉衣服,在黑夜里不停奔跑,不加歇息
  去寻找下一个属于我的,零点十四分的浩瀚星空
  雨后
  我钟爱于这样的时辰
  雨后的黄昏
  布谷鸟在竹林深处发出的叫声
  牧羊人呵斥着牛羊归群
  烟囱里冒出缕缕青烟
  晚风轻抚过我的脸颊
  这样的黄昏
  应是寂静且朴素着的
  我独处一隅,唯独喜爱着
  天上金色的云
  那云
  如同一层一层的麦浪
  又如江河弓腰的弧度
  厚重的金色
  是我眼里的泪水
  是父辈身体里流淌的血液
  我钟爱于这样的时辰
  我偏爱于这片金色的云朵
  杏花
  几乎每一个夜晚,我都要去看看
  那些刀刻过的树枝,有没有记住我的名字
  比如结痂的新伤,月黑风高之时
  暗自开花,无力、怯懦……
  我们相逢一笑,彼此纪念,
  身体里,那些坏死的骨头
  青蛙记
  “野草和庄稼让出一块空地”
  犁刀在上抽筋拔骨,削出险峻的城墙
  一只断了右脚的青蛙,喊不出疼痛
  在喧嚣里,它把白骨隐藏在皮肉之下
  我假装没有看到,它撑起尚好的左腿
  慢慢匍匐,衰败的身子
  从深渊跳向城墙,从井底越界到死亡
  ———我知道,它的跳跃
  是人间自省的一壶烈酒,温烫着
  山川万物,灼伤了我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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