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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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中午十二点，下午三点 这是值班的规定动作：巡视 巡视走廊的灯，是否突然亮了起来 巡视水房或者衛生间，是否 突然传来流水的声音 巡视每一个办公室的门，是否虚掩着 门后，会不会突然跳出一只蝙蝠 从一楼到七楼，着眼于这几个“突然” 当每一层都如大街一样空空荡荡 我开始怀疑，刚才不曾数过的楼梯 会不会无缘无故的少一级 或者因为今天是农历大年初二 而多出一级。里面藏着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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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中午十二点，下午三点
这是值班的规定动作：巡视
巡视走廊的灯，是否突然亮了起来
巡视水房或者衛生间，是否
突然传来流水的声音
巡视每一个办公室的门，是否虚掩着
门后，会不会突然跳出一只蝙蝠
从一楼到七楼，着眼于这几个“突然”
当每一层都如大街一样空空荡荡
我开始怀疑，刚才不曾数过的楼梯
会不会无缘无故的少一级
或者因为今天是农历大年初二
而多出一级。里面藏着是非
藏着那种让人谈之色变的新冠病毒
与这些看不见的尘埃对峙
我始终没有找到那些冠状的物体
但我相信它是存在着的
我别无他法，就这么跟它耗着
从早晨八点半到傍晚五点半
我甚至把它想象成情人头上的花冠
藏着美好的却不为人知的，芒刺……
傍晚，我在值班日志上写下“平安无事”
但我怎么看这四个字，都
没有形状
看不清来源
这让我焦灼的内心更加焦灼
我不敢看这四个字，索性扔下签字笔
匆匆戴上口罩，走进空空荡荡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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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指印 都是一颗鲜红的心 怦然跳動在 同一张庄严的白纸上 这些不同的名字 神情格外凝重 像一只只 高举起的宣誓的拳头 每一句滚烫的誓言 和热血一样 在爱的胸膛里流淌 其温度，足以杀死冷酷的病毒 在一场灾难面前 一种相似的奔跑身姿 因方向的截然相反 却留下了两个高下不同的名称
一个五十岁的女人对着窗外的树说 风来了，风很大，有毒 我不害怕，我的偶像在呢 他真的在呢。那個神仙一样的老头 十七年前我就信任他 我是一个不争气的女人，习惯了依赖 害怕走夜路，害怕身边的男人到处游荡 我不喜欢金钱，金子的颜色让心脏恐慌 只想要一条小船，风平浪静 日子像一袭白裙。穿过春天的花丛 坐在夏天的长椅上，一根冰棍儿一个女儿梦 秋天的枫叶飘落，用冬天的雪 做一件白色的斗
礼 赞 生命是上天恩赐给大地的礼物 如丛林麦浪，在时间的波涛中 奔流出花朵的芬芳 太阳的金辉 圆月的柔照 马蹄的铿锵 分秒是神奇的双桨 从此岸渡我们到彼岸 每颗袒露的心 都是一面锃亮的镜子 照出先祖 金戈铁马的激越 曲水流觞的清雅 幽篁长啸的凄婉 视死如归的坚贞 日子是一朵朵浪花 家庭是一个个细胞 恒河沙数的你我他 以柴米油鹽的琐碎 用纯蓝的火焰 用五彩的霓虹
意外比春天先来 新添岁月 原本让我们满怀期待 期待满园遍野万紫千红 期待与春连线心灵花开 新型冠状病毒突发而至 意外比春天先来 来得令人猝不及防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疫”拉开 逆行而来的身影最美丽 千里驰援的脚步最豪迈 责任担当是最高尚的人生 病毒无情 人间有爱 八十四岁的院士闪动泪光 削发明志的护士激情澎湃 火神山雷神山雄起中国力量 军民联手荆楚大地交响绿红蓝白
那记住他们的应该是阳光，但是云 白色和绿色的云，密封他们 如裹雷电 我远在贵州，默默下了一场又一场泪雨 自知诗句，远不如一个口罩 或一杯热水 隔离好自己的老弱病残吧，安全一点 我也是老战士 心疼过云的沉重，方知阳光下 蝶翼的轻盈 来之不易 （选自《詩潮》2020 年3 期）
1 村委会的高音喇叭 滚动广播着防疫须知 声音震动，抖落了 几块斑驳的锈迹 像一个站在高处的哨兵 看到危险正在逼近 为了挽救我们 一块沉默的铁 竟然变得声嘶力竭2 这些天，我逢人便问： 你是谁？ 你从哪儿来？ 你要去哪里？ 像是在一群普通人中 打听神的下落 而人间，如果真有神灵 那便是，我们面对灾难时 万众一心，汇聚而成3 家外即是禁区 天下之大，何来藏身之
诗 人 新冠病毒穿着黑色大氅 袭击我们的时候 诗人，我们该做什么？ 我们能够做什么？ 我们给被袭击的人们 祝福祈祷，愿他们 顽强抵抗，早日站起来 和我们一起享受春风阳光 我们给不畏危险与牺牲 日夜战斗在前方的白衣战士 写一首歌 献上我們心中的问候与敬意 我们给奔驰千里来援的军人 我们给告别家人放弃休假的 各地医疗队，给各行各业 捐物捐钱的人们，写一首长诗 歌颂他们
与口罩一起过年， 嘴边的“拜年”被咳得七零八落， 能听明白的只有“保重”。 城市与城市之间打了封条， 雪花、雨滴、落叶都有了籍贯， 一只蚂蚁爬行也有了戒备。 邻里之间门与门隔离， 小区拉起了警戒线， 陌生面孔和外来的口音就此打住。 七大姑八大姨定好的餐聚， 取消了。有丧从简，简到几百字， 从生到死。有喜推迟，无承诺， 或者春暖花开，或者，或者。 街道的冷清比季节的凛冽，
“不是。你说我这一辈子为了啥 我不就是为了几个病人嘛” —— 他叫董宗祈，八十六岁 “作为医生来讲 这个医学的战士 死在战场上，是死得其所 我自己愿意来的 我承担这一切” —— 她叫敖忠芳，九十二岁 “劲头上来了，武汉是能过关的 武汉本来就是 一个很英雄的城市” —— 他叫钟南山，八十四歲 三位老人说出的这番话 我记录下来 无需改动一个字，每一句都是 力透纸背的诗
今夜，让我的心跟随你们去武汉 这是深夜，我只能，让我的 一颗心，一颗感恩的心，跟随你们 迅速而沉默地前行 这是在灯光昏暗的车厢内，我看见你们 一个个，端坐着，一声不吭 你们，有的是郑重地告别了家属，再三地拥抱了妻子和儿女 有的则是，根本不敢跟父母提及目的地 只说，自己是因公出差 不敢提及武汉，不敢提及那里的 已经关门的野味市场里，死神在悄悄徘徊 不敢提及，那里的大街上救护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