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狩川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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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月20日,天空下着蒙蒙细雨。
  甲州街上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里,坐着两位客人。时间已近凌晨1点。这对年轻情侣要了两桶方便面,正在阅读周刊。便利店内的收银员,也在无聊地翻着漫画书。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昨天起就下个不停。这时一个50开外的矮个子男子走了进来。他披着一件雨衣,领子直竖着。进入便利店后,雨衣上滴落下不少雨珠。
  他慢慢环顾着小店。
  那对情侣正神情专注地看着周刊,没有留意周围。
  收银员从漫画书上抬起头,眼睛扫了一下这个男子,又将视线移回到书上。男子就近拿了一箱饼干放到收银台上。收银员扫过条形码,无精打采地说道:“82日元。”
  “你叫原田健二?”男子突然开口问。
  收银员惊讶地“咦”了一声。
  “是的。你怎么知道?”
  “你多大?”
  “20岁。”
  “具体到月呢?”
  “20岁10个月。怎么啦?你是此地的户籍警?”年轻的收银员笑着问道。
  立刻,一幕电影中才有的情景出现了。只见男子慢慢从雨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对着收银员就是一枪。
  可怜的收银员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哎”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子弹打中了收银员的左胸。
  正在阅读周刊的那对情侣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男子又向倒在地上的收银员狠狠地连发两枪。
  每开一枪,年轻的收银员便哆嗦一下,鲜血如水柱般地迸发出来。
  那对情侣不敢吱声,像被捆绑着似的一动不动,默默地目睹着这一惨剧。
  男子收起手枪,离店扬长而去。
  直到此时,那对情侣才仿佛被解除了咒语束缚,男的走向收银员,女的则发出一声惊叫。
  此时外面的绵绵细雨已变成柳絮般的飞雪。

2


  十津川和龟井等一干刑警急急忙忙赶往案发地点。现场周边一片漆黑,只有便利店里透出些微的光亮。
  十津川看了一眼地上蜷曲成C字形的尸体。尸体倒在血泊中,四周是斑斑血迹。十津川将两位目击者带到便利店的一角。
  男的叫木下健,女的叫白石惠,都是23岁,均为自由职业者。他们就住在附近,常常在深夜光顾这家便利店。
  “我们正在看周刊,那个男的突然闯了进来。”木下说明当时的情况。
  “男子长什么样?”十津川进一步问道。
  “个子矮小,穿一件黑色雨衣。”
  “看上去多大?”
  “40多岁吧。”
  “不,50岁左右。”一旁的白石惠纠正道。
  “那肯定是一位中年男子了。”
  “嗯。”
  “还有什么情况?”
  “我们正在聚精会神看杂志,男子冷不防砰砰开了两枪。”
  “不,是三枪。”白石惠又纠正道。
  “我只聽到两枪。”
  “那男的一言不发,是突然拔枪射击的。”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听到他问了店员姓名,”白石惠又说道,“接着还问了年龄。”
  “你说他还问了受害者的年龄?”
  “嗯。”
  “他为什么要问年龄之类的话?”
  “这我就不知道了。”白石惠不满地回答。
  “好吧,请协助我们做一下笔录。”十津川让西本刑警继续问讯,自己则来到收银台前。
  “收银台里钱财并没有被抢。”龟井小声汇报。
  收银台后,法医正在忙碌着。
  “这案子很蹊跷!通常便利店里犯罪,以抢劫钱财居多。”龟井心存疑虑地开腔。
  “根据目击者的说法,嫌犯在开枪前曾询问过受害者的姓名与年龄。”十津川对龟井说。
  “姓名与年龄?”
  “所以嫌犯是奔着杀人而来的。”
  “共开了三枪。”法医站起身子说道。
  “看来还是女人遇事不慌。”十津川苦笑着自言自语。
  “是近距离开的枪?”
  “是的,大概在一米外开的枪。一发打中胸部后,嫌犯又向倒在地上的受害者连开两枪,击中后背,但最初胸部的一枪才是致命伤。”
  正在拍照的一位警员对十津川说:“地上没有发现弹壳,嫌犯使用的是一把左轮手枪。”
  另一位警员正在对嫌犯的鞋底取样。由于是雨天,浸湿的鞋底印清晰可见。
  总之,嫌犯是在确认了年轻收银员的姓名与年龄后才下狠手的。只要弄清受害者的情况,嫌犯自然就会浮出水面。天亮后,在府中警署成立了搜查本部。
  首先是确定受害者的身份。
  受害者叫原田健二,去年3月19日刚迎来20岁生日,住在府中市一单室套公寓内,今年开始在甲州街道的便利店打工。他是N大学的一年级学生,曾有两年的失学经历。
  父母亲在函馆市开了一家杂货店。父亲50岁,母亲48岁。而嫌犯是一个50岁左右的男子,所以说受害者是被一个与其父母同辈的人杀害的。
  西本与日下两位刑警去了N大学,了解原田健二的情况。
  他的同班同学均异口同声地说:“那个同学头脑很聪明!”
  “他很聪明能干的。”老师的评价也一样。
  然而,两位刑警也听到了其他不同的声音,诸如:
  “喜欢吹牛。”
  “好耍小聪明。”
  “是个懒汉。”   尽管聪明能干,可是两年失学期间,也许发生过什么事吧。他有好几个女朋友,她们反映他有些瞧不起女生。这样说来,他是一个容易得罪人的男生。
  十津川与龟井一起搜查了原田的住所。房间尽管狭小,但收拾得倒也干净。一间8榻榻米大小的房间,配有厨房、浴室、卫生间。一个20岁的年轻人,一人独住能拾掇成这样算是不错的了。桌子的抽屉里放着一张银行存折,每月都会如期打入20万日元。钱款都是在函馆的银行办理的,看来是父母汇来的生活费。他的生活条件还算优渥。房间内还有一把最新款的吉他,以及很多十津川不知名儿的乐队的CD。也许是受害者喜爱旅游的缘故,相册内放满了各名胜景点的照片,而且全是年轻伙伴的照片,没有一张是与中年男子一起合影的。房间内书信很少,没有发现带有胁迫性的信件。
  下午召开了搜查会议。
  “他似乎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也没有找到非要置他于死地的迹象。”西本在会上报告了在N大学调查的结果。
  “他不赌博,也从不向人借钱。听说他将来的志向是做检察官或者律师。”
  “法律工作者?”
  “是的,据说他为了通过司法考试,还辞去了原先的工作。”
  “是吗?”
  “老师说只要他全身心地投入是完全可能的。”
  “他头脑聪明,为什么有两年失学的经历呢?”山上部长问道。
  “这可能是他做事无常性的脾气造成的。”西本解释道。
  “你怎么看?”山上看着十津川问。
  “就是因为受害者有失学的经历你才问的?”
  “不是,我感到奇怪。从这次凶杀案的整个事件来看,为什么一个20岁的年轻男子,会被一个50岁左右的男子枪杀呢?”
  “一般考虑的话,嫌犯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与20岁的男子好上了,嫌犯恼羞成怒杀害了他,或者嫌犯的女儿被受害者玩弄了,于是一气之下将他杀害。”十津川分析道。
  “你听到过类似的风声?”
  “现在还没有。”
  “那就不谈了。我需要尽快找到嫌犯杀人的动机。”
  “要弄清楚这些情况,我想与被害者的父母亲见上一面。”十津川说。
  住在函馆的父母亲当天晚上就来到了东京。
  十津川与龟井去了他们在四谷投宿的宾馆。
  “长子就这样死了,我们家就只有一个男孩呀!他人长得可爱,就这样被人杀了。”母亲泣不成声。父亲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这是一起凶杀案,我们调查了健二君的过去情况。18岁那年,他曾被送去少年院,所以进大学晚了些……”十津川开口说道。
  “这和健二被杀有关系吗?”母亲悲痛地问道。
  “我们想了解你儿子被杀的原因。嫌犯不是为了抢劫钱财而来的,而是因为个人恩怨而杀人的。”
  “怎么?健二惨遭杀害,是因为招了嫌犯的怨恨?”
  “是的,所以我们调查了健二的个人经历。18岁那年,他高中毕业后被送入了少年院。”
  “那件事早就过去了,我们不想再提起。”母亲不满地抗议道。
  父亲的脸上显出怃然的神情,“我们失去了爱子,正深陷痛苦之中,难道你还要提起往事来羞辱我们?”
  “你们不想抓住杀害儿子的凶手?”一旁的龟井有些恼火地看着原田夫妇。
  “儿子死了,我们倍感悲伤,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为惨死的儿子祈祷冥福。”父亲回答。
  “我什么都不想听到。”母亲做了个用双手捂住耳朵的动作。
  十津川说道:“你们的心情我们能理解。我们绝没有鞭笞死者的意思,如果你儿子是自杀或因事故死亡,那另当别论。可他是惨遭枪杀的,警方不能袖手旁观。我们必须将嫌犯绳之以法,以彰显正义。”
  “随你们怎样做!”父亲发泄似的嚷道。
  龜井看着他,“难道你不想协助警方破案?”
  “你们这样中伤我的孩子,我不愿配合。任由你们怎么说,我是忍无可忍了。好了,你们请回吧!”父亲将两人推出客房,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3


  两人无可奈何地回到搜查本部,十津川向山上部长汇报了上述情况。
  “我们非常理解双亲的心情,所以没有多说便回来了。”
  “那么,原田健二18岁那年进少年院的原因弄清楚了吗?”山上问道。
  “是对未成年女性施暴。”
  “具体情况给我说说。”
  “听说原田健二在札幌高中毕业后,有一种释放感。高兴之余,他与几个同学去旅游,途中偶遇外出的少女,对其实施了强暴。详细情况,现在可向北海道警署问询。”
  “你认为原田惨遭杀害是因为此事?”
  “嫌犯是在确认了原田健二的名字与年龄后才开枪的,所以我总觉得原田健二被枪杀与他未成年时有过犯罪行为有关。”
  “这样的话,嫌犯是在确定被害者是否到了该负法律责任的年龄后才动手的?”
  “是的。”
  “照你所说,那嫌犯是够耐心的了,从18岁到20岁,整整等了两年才开了杀戒。”
  “这可是个过于较真的嫌犯。”十津川判定道。
  他们向北海道警署发出了公函,不久警署就把原田健二的详细情况电传了过来。
  电传内容如下:三年前原田健二从札幌市N高中毕业后,与两位同班同学结伴去旅游。3月26日,他们在旭川住了一晚,第二天又去了层云峡。在层云峡他们与一位少女不期而遇。少女叫小田切真弓,那年才17岁,是聋哑学校的学生。这天正值春假,她是到层云峡亲戚家游玩的。27日下午3时许,她在北森林公园与原田他们相遇。据原田他们供述,他们觉得她很像达人S.N,于是上前搭讪,要和她一起照相。在此过程中他们得知她是聋哑人,即使有所肢体接触也不会大声呼救,胆子便大了起来,最后对她强行施暴。事后,三人若无其事地回到宾馆住了一宿,第二天按原定计划返回札幌。小田切真弓傍晚回到亲戚家里,亲戚觉得她有些异样,可见她并没有任何表示,也就没有多加过问。28日,小田切真弓被发现死在层云峡的河里,不知是自杀还是他杀。后来出现了一个儿童目击者,所以回到札幌的原田等三人被拘留。原田成绩优秀,已经考上了札幌市内大学,但因为强暴少女致小田切真弓死亡,他与其他两人被送入少年院。但是,少女之死是否与强暴有因果关系,由于没有留下遗书,还难以判定,三人在六个月之后被释放。原田的父母亲感到无颜住在札幌,便迁居函馆。至于另外两个少年,至今没有确切消息。问题是,小田切真弓的父亲小田切卓已在她读小学一年级时,就因患癌症去世。之后,母亲小田切章子在旭川市开了一家小咖啡馆,一人含辛茹苦将真弓抚养长大。据说,章子对好友透露过,自己唯一的女儿去世后,她已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一年后的3月28日,在女儿一周年的忌日,章子在家中自缢身亡。她有一个远房亲戚,但不知住在哪里,至今没找到。   “不知道。现在為了儿子的事,我们已经焦头烂额了,希望警方尽快抓到凶手。”
  “所以,我们想得到你们的协助。你们没有中山弘史的任何消息吗?”十津川再次耐心问道。
  父母亲对视了一下。
  “曾经听说他在带广一带。”母亲开口说道。
  “带广的什么地方?”
  “我们也不清楚。不过,中山一家在札幌市是开面包店的,恐怕在那里也是开面包店吧。”
  “面包店叫什么名字?”
  “在札幌叫石狩面包店。”母亲回答道。
  十津川与龟井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就将这里的事情委托给北海道警署的三浦警部,立刻来到札幌市东北区的奥罗拉亭餐馆。
  餐馆位于中央警署对面,北海道大学附近。这是一家店面装饰高雅,给人一种大正时代浪漫气息的餐馆,经营法国大餐。店老板矢代勇太郎恰巧在店里。
  正逢午餐时间,十津川和龟井点了一道菜,边吃边与矢代交谈。
  “我也正在找我叔父,可是至今还未找到。”矢代说着叹了一口气。
  “他离开旭川后,你就再也没联系上他?”
  “是的。”
  “听说他太太离家出走了?”
  “叔父娶了一个比他年轻12岁的漂亮妻子。婶婶原是模特儿。当时亲戚朋友都反对这门亲事,说是不适合叔父,可他就是不听。后来,她与店里的年轻大厨好上了,卷了店里的钱款私奔了。打那以后,叔父的情绪一落千丈,从此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后来呢,他还在旭川?”
  “说是出门旅游,一段时间没有了消息。过了三个月,他从旭川寄来了明信片,说不想再回札幌了,所以我决定每月寄生活费给他。”
  “据说他每天以醉酒度日。”
  “是呀,这我知道。后来他突然打来电话,说是重新燃起了生活的信心。”
  “噢!”
  “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只是建议他回到札幌。这个店原来就是叔父的,我打算与他一起来经营,可是他说他不能离开旭川,准备在那里开一家小餐馆。”
  “他没有说理由吗?”
  “没有,我在猜想莫非他在旭川找到了一个好女人。”矢代说道。
  “你知道小田切真弓这个名字吗?”龟井在一旁插言道。
  “不,不知道。这是叔父在旭川找到的那个好女人?”
  “天使。”十津川补充道。
  “天使?你在开玩笑吧!”矢代眉头紧锁。
  “真的,是天使。”十津川拿出小田切真弓的写生簿让矢代看。
  “啊,这是叔父!”
  “是小田切真弓画的。”
  “她是一个画家?”
  “要是活着的话,也许会成为画家。”
  “她已死了?”
  “没错,近藤为她开枪杀了人。”十津川说。
  矢代立刻瞪大了眼睛,“叔父可不是那种人。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好人,绝不会杀人!”
  “开始时可能并没有杀人的念头,可是某一天,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呢?”
  “叔父为什么要做那样恐怖的事?”
  “近藤在旭川遇到了一位天使,并从她那里懂得了生活的意义,而这位天使被人糟蹋后轻生了。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一样。近藤为了给天使报仇,大开了杀戒。”十津川滔滔不绝。
  “那你们找到叔父,打算怎么样?”
  “为了制止他再杀人。”
  “什么,你说叔父还要杀人?”
  “已经杀了两人,我们得阻止他杀第三人。”十津川态度坚定地说。
  “可是我怎么做才好呢?”矢代一脸困惑地凝视着十津川。
  “也许你知道近藤的住所吧。”
  “对不起,我们真的完全没有联系。”矢代回答。
  “那么,要是近藤来联系,你就立即通知我们。”十津川告诉了他手机号码。

6


  两人回到札幌中央警署后,三浦警部向他们通报了相关情况。
  “中山弘史在带广的家找到了。他父母亲在那里开了一家与他们在札幌时一样的叫‘石狩面包’的店铺。”
  “中山弘史也在那里吗?”
  “我打电话过去,被告知他正外出旅游。”
  “旅游?”
  “说是与女朋友一起驾车外出,一周之内是不会回来的。至于目的地,他没有说。”三浦无奈地说道。
  “那他带了手机吗?”
  “带了,可是听他母亲说,不管你怎样打,她儿子好像怕麻烦似的总是不接。”
  “他女友的手机呢?”
  “也不接。看来他们正在享受二人世界。”
  “他们驾驶的是什么车?”
  “一辆银灰色的沃尔沃轿车,车牌号我们知道。”
  “那赶紧发出搜查指令吧。”
  “15分钟前就发出了。也许他已离开了北海道。”三浦回答。
  “他在下个星期才回带广?”
  “是的。听中山父母亲说,他要到3月3日才回来。”三浦顿了一下,“现在发生了一件令人不安的事。听他父母亲说,昨天下午有一个自称警察的人在电话里向他们打听中山弘史的去向。”
  “是近藤?”
  “也许是吧,中山父母亲给了他同样的回答。”
  “那他父母亲说了儿子与女友开车去旅游的事吗?”
  “说了。”
  “如果近藤比我们早一步找到中山就完了。”十津川焦急地说道。
  “我们得想尽办法先一步找到中山弘史,可是他不接电话,我们也无能为力。”三浦轻轻叹了一口气。
  “通过电视、电台呼叫怎么样?”吉田问道。
  “怎么呼叫?”三浦问道。
  “说是有急事,马上来联系,用他父亲或母亲的名义广播。”   “近藤也会听到广播吧?”
  “有这种可能。可是我们只有联系上了中山弘史,才能救他。”
  因为中山弘史经常收听车载广播,所以,他们决定利用电台呼叫他。而北海道刑警在他的父母亲住处守候,一旦中山联系他们,立即通知三浦警部。
  十津川与龟井则待在矢代的店里,等待近藤的电话。
  打开收音机,一位年轻的节目主持人正在呼叫中山:“请正在旅行的带广的中山弘史先生注意,听到呼叫,请立即打电话与你父母亲联系。”其他地方的电台也发出同样的呼叫。
  “近藤也许正在驾车,可能会听到这样的呼叫。”龟井有些忧心忡忡。
  正在此时,店里一角的电话响了起来。矢代拿起电话,刚说完“这里是奥罗拉亭”,突然脸色大变,用手捂住了话筒,对十津川说:“是叔父打来的。”
  “我来。”十津川接过电话,“是近藤吗?”
  没有回答,可是电话也没挂断。
  “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十津川,请你听我说,”十津川尽量用平和的语调说道,“你想说什么,请不要有顾虑。”
  “我没什么想说的。”
  “你恐怕很喜欢已死去的小田切真弓吧?我们想知道你现在的心情。”
  “你想逆向侦查?”
  “没有这回事。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做那样卑劣的事。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你听了我的话,准备怎么样?”近藤用轻慢的口气回应。
  “我们想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姑娘。她已去世,而生前她与你最熟,所以我们只能向你打听。你可以和我们谈谈她的情况吗?”十津川态度十分诚恳地向近藤打听。也许是这种诚恳获得了他的理解。
  “她是我的天使。”近藤小声说道。
  “那她一定是一个温柔的姑娘?”
  “是,那会儿我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不相信任何人,之所以没有自杀,只是因为我缺乏自杀的勇气。”
  “那时,你在常磐公园与她偶遇了?”
  “我经常去那家公园。那天,我喝醉了,躺在长椅上,她将我的睡姿画了下来。我当时打了她。”
  “打了她?”
  “因为她将我喝醉了酒、正迷迷糊糊睡觉的丑态画了下来,我多多少少感到有失颜面。”
  “那她什么反应?”
  “她垂着头,可是一言不发,我越发生气,又打了她。”
  “你不知道她是聋哑人?”
  “当时不知道。她哭泣着离开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聋哑学校的学生,心中充满歉意。第二天她没有来,又过了一天,依然没来,直到第四天我才好不容易见到她。当时她给了我一朵小花,又默默地写生了。我只能在她的写生簿上写上一句‘真是对不起’。她笑了,像天使一般地笑了。”
  “好呀!你们和好了……”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去公园与她会面,感到这是一种快乐。她总是在放学后才来,只有星期天才能上午见面。我还模仿她开始养狗。我与她稍稍熟了以后,便向她学习手语。”
  “是吗?”
  “在常磐公园,我用手语与她交流。当时我的心境是多么平和安逸,警察先生,你们是想象不到的。我坐在长椅上,让她写生,时不时地睁开眼睛微笑着,真是一种幸福。”
  “我们能理解。”
  “在与她交流的一两个月里,我终于感到有了活下去的力量和勇气,于是就想在旭川开一家能让她来玩耍的小店。”
  “现在这些都成了泡影。”
  “是呀!她突然走了。这一切都是那三个小子作孽造成的。”
  “对你而言,你生的希望也没有了。”
  “我的一切都煙消云散了,我十分痛惜。我听说那三个小子是未成年人,半年后就从少年院出来了。这怎么可以?警察先生,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不!不!不!”
  “那样做没有容忍的道理。”
  “所以你要报仇?”
  “她死了,我活着的意义只有为她报仇。”
  “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
  “警察先生,你们能理解?”
  “能理解。你是在她三年忌后,才销声匿迹的。你一直在追杀那三个人?”
  “我一直在苦等他们到20岁。未成年,我不想杀他们。成年了,他们应当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好了!好了!”
  “怎么了?”
  “你已经杀了两人,快住手吧!你以为你这样做,小田切真弓会高兴?”
  “我最讨厌假慈悲的人。你知道她是在何等屈辱的情况下死去的吗?反正我一定要干掉那个杂种。”
  “你快住手!”
  “警察先生,你等着瞧吧!”
  “喂,喂,近藤!”
  对方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7


  十津川放下电话。
  “他认为小田切真弓不会饶恕那三个人。想到她是在愤怒、悲伤、受人欺凌的情况下投河的,他越发感到非除了他们不可。”十津川心情沉重地说道。
  “警部,看来情况很糟糕。我们不能让近藤再杀人了。”正当龟井斩钉截铁说这话时,十津川的手机响了。是三浦警部打来的。
  “中山打电话给母亲了。”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没有说,只说他们玩了层云峡再回去。”
  “层云峡不就是三年前中山他们对小田切真弓施暴的地方吗?他为什么要去那里?”
  “我想一定是与他在一起的女友要去,中山拗不过她。当然他不会提三年前的那桩事。”
  “也许近藤也要去层云峡。”
  “他知道中山也要去那里吗?”
  “不清楚,我只是感觉上是如此。”十津川分析道。
  第二天早晨,十津川、龟井与吉田坐火车回到旭川,从那里坐警车向层云峡进发。三浦警部随后赶到。   这天天气十分晴朗,四周白茫茫的积雪发出令人眩晕的光芒。道路已经清扫过,警车加速行驶。宽广的路面笔直地伸向远方。不久道路变得狭窄起来,周围的景色也起了变化。这时已进入山区,一座座小丘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落叶松。落叶松黑色的枝条与叶子上的积雪已经融化,看不到层层白色。道路呈蛇形向前蜿蜒,两旁出现了重重叠叠如屏风般矗立的岩石,道路一侧的石狩川默默向前流去。
  警车行驶了24公里,路旁都是层层叠叠的岩壁。这些岩壁都被人们起了好听的名字,如寿星岩、圣母岩。岩壁与岩壁之间可见一个个挂着冰柱的瀑布,瀑布附近坐落着一条温泉街,街上宾馆、旅馆星罗棋布。
  警车驶进溪谷,十津川他们下榻在G宾馆7楼的客房。打开客房的窗帘,呈现在眼前的是白皑皑的一片,石狩川泛着黑色缓缓向前流淌。
  时值隆冬,石狩川的水面只有3米左右宽。小田切真弓投河自杀的3月末,积雪融化,河面要宽得多,水量也充沛得多。
  “这一带是石狩川的源头。”龟井俯视着黑色的溪流说道。
  “听说这水是从大雪山上流下来的。”
  在这宾馆后面是一座座2000米高度的连绵不绝的山峰。
  “中山与他的女友什么时候来这里?”龟井坐在沙发上问十津川。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今天或明天,也许是早就来了。”
  “听警部说近藤也会来的。”
  “是呀,总感到是小田切真弓召唤他来的。”
  “可警部不是那种宿命论者呀!”龟井脸上绽出一丝苦笑。
  “宿命论?”
  “受死人灵魂召唤可不是刑警的想法。”
  “中山决定来这里并不是计划中的事,可是我在与近藤通话时总感到他也会来层云峡。”
  “此话怎讲?”
  “我与近藤谈起了小田切真弓,他说他已经好久没有谈起过她了,为此他还为我提起小田切真弓表示感谢呢。”
  “近藤真的愿意有人谈起小田切真弓呀!”
  “所以我想他会来层云峡。”
  “这不一定吧!”
  “如果近藤知道中山要到这里,他当然会过来。倘若不知道,他又会如何呢?近藤在电话里惋惜地说‘已经好久没谈起小田切真弓了’,可见他还沉浸在那段美好日子的回忆中。也许他会乘兴去经常与小田切真弓碰面的旭川常磐公园。就像龟井你想的那样,现今公园被大雪覆盖了,为了回忆,他会去留下她死亡踪影的层云峡。”
  “这样说,我便明白了。”
  “我本想说服近藤,在电话里跟他打听过小田切真弓的事,结果却唤起他来层云峡的愿望。如今中山也要来这里,我不得不说,这是命运的安排。”十津川解释道。
  “警部,万一近藤再杀了中山弘史呢?”龟井吃惊地看着十津川。
  “龟井,那怎么办呢?”十津川笑着问道。
  “我说不上来,可是作为刑警,我一定要阻止近藤这样做。”
  “我当然与你一样。”十津川正色道。

8


  第二天上午,三浦警部与其他五位刑警前来增援。他们拿着中山及近藤的照片,在层云峡温泉内的宾馆、旅馆进行地毯式搜寻,但始终没有发现两人的踪迹。十津川不时向窗外眺望。石狩川泛着黑色向旭川流去,流过札幌附近,流过北海道中部汇入大海。
  傍晚时分,中山与女友来到层云峡,入住了K宾馆。三浦立刻打电话给十津川,“真是难办!我们又不能拘留这两个人。”三浦在电话里透出无奈之情。
  “是呀!我想听听他对惨遭杀害的桥本文夫和原田健二有何看法。他不是案犯,不能将他押往带广。”
  “這个我懂,问题出在近藤身上。十津川先生认为近藤会在这里现身?”
  “我是这样判断的。”
  “可是直到现在,无论是宾馆、旅馆还是民宿,近藤均未出现。”三浦说。
  “也许明天他会露面。”十津川说道。
  “我与十津川先生的想法不同。原先我觉得近藤不会来,中山他们更不会在这地方现身。”三浦说道,“我觉得中山这次来,只是因为架不住女友的强烈要求,他一个人没有来这里的勇气,所以近藤也不会想到中山会来层云峡。”三浦用一种近乎挑战的语气说道。
  这不对,十津川心中暗忖。他感到近藤来此绝不是为了中山,而是受到了小田切真弓的召唤。但他没有说出口,而是话锋一转,“这中山的女友是什么样的人?”
  “她叫片桐由美,21岁,像时下的女子一样,头发染成了茶色,是一个十足的美人。”
  “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是中山对她一见钟情,所以处处由着她。”
  “那么中山的情况怎么样?他对两个伙伴的被杀,难道一点也不害怕?”十津川问三浦。
  “中山现在陷入爱河,正为女友神魂颠倒呢。”
  “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他不会说大话,好出风头?”
  “会的,也许为了取悦女子,他什么都会干的。”
  “那太糟糕了。”十津川有些焦虑。
  “如果他毫无戒心地到处闲逛,那就危险了。”
  “嗯!他很有可能遭到近藤的袭击,对方可是有手枪的。”
  “近藤真的会来吗?如不来,也就没什么危险了。”三浦有些不耐烦,“我已经吩咐他们,如果近藤在宾馆、旅馆、民宿现身,就立即打电话给我。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信息。”
  当天晚上,十津川与龟井谈论着这件事。
  “龟井也与三浦警部一样,很乐观吧?”
  “不是,我的想法与你一样,认为近藤会在层云峡露面。我认为近藤过来也是件好事,这样,不是抓捕他的良机吗?”龟井解释道。
  “良机?”
  “是呀!我们很担心近藤什么时候会在中山身边出现,杀了中山弘史。我们抓了他,就可以离开北海道回东京了。”
  “但我更期待近藤会来自首。”十津川说。   “警部应该知道,在未杀掉中山之前,他是不会来自首的。所以,今天,我们一定要抓住近藤。”
  十津川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
  “这次,我们可能要动用枪械了。”
  近藤有枪,所以,十津川他们来北海道也带了枪。
  十津川从未为了击毙嫌犯而举过枪,这次他也不想击毙近藤。
  两人收起手枪后,躺在了床上。

9


  第二天早上,天空依然飘着柳絮般的小雪。不一会儿云层绽开,射出了缕缕阳光。直到此时,还未见近藤的身影。从宾馆向外望去,两岸河滩上人们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祭冰节。
  这时,明媚的阳光照在雪堆上发出耀眼的光芒。到了中午,因为作业工人都去用餐,河滩上空无一人。但是很快,一对男女的身影出现在河滩上,男的还手握一部相机,正是中山弘史。一种强烈的不安感顿时传遍了十津川全身。
  “龟井,快去!”十津川大叫着冲出房间,龟井紧随其后。外面的温度在零下11℃,一股寒气直向他们袭来。此时,中山与女友片桐由美正边扶着在建的冰壁边拍着照。
  十津川条件反射似的放眼石狩川对面的河滩,那里并无人影。尽管如此,十津川还是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对岸。39号国道通过河滩上方,大卡车驶过时不时卷起朵朵雪花。
  按理,道路与河滩上有一步道,但此时已被大雪覆盖。道路上停着一辆出租车。十津川注意到了这辆车,车上并没有载客。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出租车公司制服的司机跳下车,踩着积雪来到对岸的河滩上。十津川禁不住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司机下到河滩上,背向着十津川。
  “怎么了,他在小便?”十津川有些失望,再次看了中山一眼。这时中山正让女友站在冰壁面前,不時变换着姿势微笑着面对镜头。
  “大难临头,还不知晓。”十津川心中不免一阵苦笑,再次放眼对岸。这时正在小便的出租车司机突然转过身子,十津川看到他右手握了一把手枪。
  “见鬼!”十津川踏着积雪向中山他们冲去,将两人扑倒。耳畔响起了女子的尖叫声,紧接着,尖锐的枪声响彻云霄。一下子不知隐蔽在何处的刑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中山他们拽进冰壁内侧。
  十津川站起来,看向对岸。装扮成出租车司机的近藤握着手枪的右手垂了下来。见此情景,十津川收起了手枪,龟井尽管举着枪也未射击。
  “到这边来!”三浦警部怒吼着。
  “近藤!”十津川对着对岸的近藤也大声叫道,“够了,快放下枪!”
  “快丢掉枪!”龟井也命令道。
  也许石狩川发出的流水声掩盖了十津川他们的叫声,近藤没有听到,依然握着手枪。在河对岸巡逻的刑警踩着深雪冲向他。
  见状,近藤若无其事地微笑着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快住手!”
  “你还不至于死!”就在十津川与龟井呼叫的同时,第二声枪声划破了空旷的峡谷上空。
  一瞬间,十津川闭上眼睛,再次张开眼睛时,近藤的身体已经倒在了雪地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白皑皑的积雪。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
  打破这沉寂的是中山那不负责任的声音。“真是活该!见鬼去吧!”
  听到这声音,十津川感到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他一声不吭地走近中山,猛地掏出手枪,顶住这家伙的额头。
  “你再说,我打死你!”
  “警察怎么能这样?”中山颤着声音反问道。
  “不要开枪!别吓唬他!”中山的女友在一旁叫喊道。
  十津川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中山哆嗦着瘫倒在雪地上。看着面色苍白的中山,十津川慢慢收起了手枪。
  “警察的枪不是为了防暴而用的吗?”
  “真是个窝囊废!”龟井嘲笑道。
  “该死!我要控告你们!”中山颤声抗议着。
  “可以啊!”十津川一声冷笑,“三年前你们在这里都干了些什么?”
  十津川与龟井扔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向对岸走去。到了对岸的河滩上,两人向北海道刑警围成的圈内望去,只见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了鲜红的血迹。去搜查出租车的吉田刑警,带回了原出租车司机。“他被紧紧地捆着,丢入了车的后备箱里。”吉田向三浦警部汇报。司机讲出了详细的经过。
  近藤在上川车站上了车,快到层云峡时,突然从背后袭击了他,他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十津川几乎没有去听他的证言,因为染红了雪地的近藤的尸体便是唯一的事实。在这个事实面前,他感到救助中山弘史与他的女友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十津川并不相信人的命是完全平等的这句话。当然从道理上说是平等的,作为刑警他应该相信命是平等的,所以今天他挺身而出救了中山他们。可是作为个人在单独思考时,他并不认为人的生命应该同样受到尊重。比如在层云峡死去的小田切真弓,恐怕那三人的生命加在一起还不如她一人的珍贵。
  救下了中山,十津川才算松了一口气。
  他凝视着近藤的尸体。
  近藤大概打算在杀了中山后就自尽的,所以,即使知道刑警们会到现场来,他仍旧不改初衷。然而,他为什么要死呢?十津川为此闷闷不乐。
  小田切真弓早早失去了父亲,而后母亲又自杀身亡。现在还能想起她的,只有近藤。他被捕,被判刑,即使被判终身监禁,不是还能继续怀念她吗?只有这样小田切真弓才能继续活在近藤的回忆中。
  两天后,近藤的侄子矢代出现在搜查本部,向三浦警部递交了一封信。是近藤在去层云峡的途中寄给他的。
  矢代:
  我接着就要去层云峡做一件愚蠢的事。不,我已经做过愚蠢的事了。这件事,媒体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这也许有些滑稽可笑,什么一个50岁的男子被一个17岁的少女搞得晕头转向,要为她去报仇。但是,不管人们怎样评论,我已无所谓了。确实,我自忖是一个混账的男人,但我想让你知道的是,她真的是我的天使。当然,我的这些行为,会给你带来极大的麻烦,在此,还请你原谅。
  近藤肇
  近藤的想法有一部分是对的。因为关于这起案件在周刊上就载有嘲弄近藤所作所为的文章。当记者向十津川就有关问题求证时,十津川只能保持沉默。
  这起案件平静下来以后,冬天已经结束,春暖花开的季节来临了。十津川收到了北海道刑警的来信。
  十津川先生,近来可好?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旭川大街上已是春意盎然。常磐公园的积雪也已融化,公园内可随时看到遛狗的女子和在长椅上打盹的男子。关于那起案件,我还想补充一下后事。近藤的葬礼,由他的侄子矢代先生办理。举办葬礼时,根据你的吩咐,我最终将小田切真弓的一幅画,即近藤躺在长椅上睡觉的那幅画,放入了棺材内,因为我感到这是小田切真弓笔下近藤最可爱的一幅画。北海道即将迎来一年最舒适的季节,届时还请你们再来。
  吉田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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