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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美国金融危机和欧洲债务危机等相继爆发、中美贸易摩擦不断升级,以及各国为应对全球经济增速放缓相继出台非常规经济政策,导致全球政策不确定性持续上涨,国际政治经济环境日趋复杂。随着中国面对的外部不确定性因素增加,宏观经济下行压力和金融市场风险溢价也随之上涨。在避险情绪的驱动下,国际投资者倾向于重新调整其跨境投资的金融资产配置,将此前投入金融市场的短期投机资本撤回,加剧跨境资本流动风险。投资者避险情绪驱动的市场短期波动可能掩盖由经济基本面支撑的长期趋势,导致跨境资本流动呈现短期化投机倾向。当市场受到外部不确定性冲击时,短期投机资本大规模避险外逃将冲击金融周期从而宏观经济平稳运行,并倒逼货币政策在“杰克逊霍尔共识”指导下对金融稳定作出反应,以实现金融与实体经济的“双稳定”。文章探讨全球政策不确定背景下的跨境资本冲击与金融周期调控,有助于促使各国政策当局在宏观调控中维持政策调控的连续性和政策取向的稳定性,以避免外部不确定性因素加剧跨境资本流动风险,冲击金融周期平稳运行。文章主要探讨“政策不确定性→跨境资本流动→金融周期波动←货币政策调控”传导链条。首先,将政策不确定性引入市场供求模型并基于跨境资本流动效用理论,推导了政策不确定性对跨境资本流动的溢出效应。运用PVAR模型和TVP-VAR模型探讨政策不确定性对跨境资本流动的溢出方向与力度。其次,考虑到信贷和房价是刻画金融周期的基准指标,本文分别基于信贷总量渠道和房地产价格渠道梳理了跨境资本流动对金融周期波动的传导机制;运用面板和时变脉冲响应与方差分解识别和判断资本流动对金融周期的冲击方向与力度。最后,构建了考虑金融周期波动的拓展泰勒规则模型,通过理论推演探讨了关注金融周期波动与否的两种调控规则下,货币政策宏观经济稳定效应的内在机理;基于全球和中国视角探讨货币政策调控金融周期方向与力度的地区异质与时变调整特征。基于此,文章得到如下主要结论:第一,与发达国家相比全球政策不确定性对新兴市场国家跨境资本流动的负向溢出效应更强。随着中国资本账户逐步放开,跨境资本流动规模不断扩大且流入流出频繁交替出现,加之近年来中美贸易摩擦爆发并不断升级使得政策不确定性上涨对跨境资本流动负向冲击作用有所增强。第二,跨境资本流入导致新兴市场国家金融周期下行,推动发达国家金融周期上行。随着中国货币政策对跨境资本流动的关注程度不断提高,加之中国经济增速和通货膨胀均接近均衡稳定水平,使得跨境资本流动对金融周期的冲击不断减弱。第三,新兴市场国家价格型和数量型货币政策对金融周期的政策调控力度均高于发达国家。随着中国经济金融化程度不断提高,扩张性货币政策释放的资金仅在金融领域内部循环,加之随着货币政策逐渐由数量型向价格型转变,使得数量型(价格型)货币政策对金融周期运行的调控效果有所减弱(增强)。文章的创新之处在于:第一,本文研究程序遵循由外部到内部、由一般到特殊的逻辑范式,在探索和借鉴全球经济规律与经验事实的基础上完善中国政策调控实践,进而形成“政策不确定性对跨境资本流动的溢出→跨境资本流动对金融周期波动的冲击→货币政策对金融周期运行的有效调控”环环相扣、层层递进的研究思路。第二,将政策不确定性引入市场供求模型并基于跨境资本流动效用理论,推导了政策不确定性对跨境资本流动的溢出效应;分别基于信贷总量渠道和房地产价格渠道,梳理了跨境资本流动对金融周期波动的传导机制;通过构建考虑金融周期波动的拓展型泰勒规则模型,探讨了货币政策宏观经济稳定效应的内在机理。第三,分别基于全球和中国视角,运用PVAR模型和TVP-VAR模型的面板和时变脉冲响应与方差分解,识别和判断“政策不确定性→跨境资本流动→金融周期波动←货币政策调控”链条传导方向与力度的地区异质与时变调整特征,从空间和时间两个维度探讨该溢出、冲击或调控效应是否以及如何因地而异、因时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