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空间、仪式:建党记忆的媒介建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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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媒体的建党周年报道往往包括对中国共产党历史的回望、中国现实的呈现以及对未来的展望,这些宝贵的社会记忆是社会群体成员对历史的情感体验,是民族认同的传播和共享记忆的传承,同时也是社会记忆研究的重要素材。2021年7月1日是中国共产建党成100周年纪念日,百年政党,寥若晨星。本文以此为契机,研究近10年来中国主流媒体建党记忆的共时性与历时性特征,以及中国对内和对外媒体在建党记忆建构中的异同,并尝试分析媒介建党记忆的影响因素。具体而言,本文以2011年至2020年《人民日报》和人民网海外版People’s Daily建党节前后一周(6月28日-7月4日)的建党新闻报道文本为研究对象,其中,中文样本925个,英文样本316个。保罗·康纳顿认为,社会记忆是在“操演中传送和保持的”,它不仅存在于文献记载、仪式庆典之中,也存在于各种“记忆之所”之中。基于此,本文从记忆主题、仪式和空间三大角度入手,通过话语分析和比较分析等研究方法,考察建党周年报道的记忆主题建构、多元空间对记忆的勾连以及政治仪式对记忆的书写。研究的主要发现从共时性特征、历时性特征、以及对内和对外记忆建构中存在的差异这三方面展开。共时性特征方面,从记忆主题来看,主流媒体尤其注重结合焦点事件来书写党的成就记忆,报道文本由官方话语主导,以积极偏中性的情感为主。从空间层面来看,两大主流媒体在报道中通过呈现多元的空间场所来生成和建构建党记忆。《人民日报》在报道中建构中央-地方的多元空间,如全国各地的纪念活动空间以及各地革命纪念空间等;People’s Daily在报道中建构中央—海外的多层次纪念空间。从仪式层面来看,两大媒体注重对政治仪式的场景还原和报道,让更多的民众参与和共享仪式。在报道中通过时间符号定格仪式时空,唤醒社会记忆,通过仪式内容增强受众的意义体验,强化社会记忆。以上为共时性特征,纵观十年的报道,建党报道也发生了历时性变化。从记忆主题来看,两大主流媒体在报道中将更多的“人”融入到社会记忆的框架中;同时逐渐改变过去呆板的宣传,转向追求小切口大议题的讲述方式,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传达党的形象,加深民众对于建党的记忆。从空间层面来看,越来越多的碎片化空间被聚集起来,报道越来越关注之前被认为是边缘化的地区,更大范围地建构受众关于建党的社会记忆。从仪式上来看,两大媒体的政治仪式主题都趋于稳定,但每年具体的仪式内容会结合当年的实际情况,如焦点事件、重大政策等进行调整。两大主流媒体在书写建党记忆时也存在以下差异:在主题上,《人民日报》强调历史记忆,而People’s Daily则更突出国际社会的评价报道,突出他者的记忆视角。从空间层面来看,《人民日报》更加关注基层党组织和百姓生活,加强红色记忆的建构,从而将民众的古今记忆勾连起来;而People’s Daily则更关注海外国家,更注重回应海外关切,如加强对中国台湾、中国香港、中国新疆等问题的回应,纠偏海外民众的刻板记忆。从仪式层面来看,People’s Daily的仪式报道相对单调,多停留在本国或他国政要的活动报道,对建党的仪式性刻画力度不够。本文认为,意识形态、受众定位、报道理念等影响着两家媒体的建党记忆建构,互补的话语策略、个体在场叙事角度和共通的情感感召等因素形成合力,是建构和优化建党记忆的必备因素。今后的建党周年报道,亟需优化话语策略来建构多层次社会记忆,运用个体在场的叙事方式来深化情感认同,并勾连社会记忆,适时适当融入红色记忆,通过历史叙事拓展记忆的深度和广度,以及善用社交媒体来拓新社会记忆的传播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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